秦歌不過是被秦兆元喊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瞧不見了宛然的身影,她下意識覺得是宛然定然是被秦兆元派人抓走了,可在坤寧宮走了一圈後,發現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雖說晚上身上的傷害沒有好,若是當真被秦兆元派人抓走的,定然會有所反抗,不會走的這般平靜。
“出來。”她冷冷道了一句,就有一道人影落在了她的面前:“人呢?”
“被秦老夫人請了過去。”
秦歌一愣,這纔想起,祖母亦是住在皇宮的。
不過若是老夫人,她就沒有那般擔心了,雖說老夫人的目的可能也是爲了尋找孩子,但是卻不會真的將宛然怎樣。
秦歌徑直去了老夫人那裡,走進殿內,就瞧見了端坐在哪裡的老人,眸光從屋內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瞧見宛然的身影,眸光微斂:“祖母。”她輕喚了一聲。
“歌兒來了,快來祖母身邊做。”老夫人說着,將秦歌拉到了身邊:“祖母來宮裡這麼久,歌兒還是第一次來瞧祖母。”老夫人雖然笑的一臉慈祥,可是兩人都明白,如今的她們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是歌兒的錯,日後定然多來看望祖母。”秦歌笑着,“剛剛回坤寧宮的時候,沒瞧見宛然,一打聽,才知道宛然來了祖母這裡。”
秦歌話落,老夫人露出一臉驚疑的神情:“一盞茶的功夫前,我便讓人將宛然送回去了,難道她還沒有回去嗎?”
“這樣啊,那興許走岔了路。”秦歌臉上雖然笑着,只是那笑容裡卻多了幾分冷意,從坤寧宮到這裡來,不過只有一條路,宛然斷不會走錯,若宛然當真是回去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祖母,宛然身上還有傷沒好,既然她回去了,我先去瞧瞧,改日再來看您。”
老夫人笑着點頭,並沒有挽留秦歌。
秦歌躬身福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眸光從院內瞥過,瞧見秀菁從一間屋內出來,眸光有些躲閃,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
秦歌斂了斂目光,走出了院子。
“將宛然帶回來。”她低語一聲,快步離開,待得秦歌回答院子時,宛然已經安然地躺在了牀上,只是似乎中了藥,還在昏迷之中。
老夫人竟然用這樣的方法,是她沒有料到的。
老夫人陰沉着面孔看着跪在地上的秀菁,眸光幽沉。
“起來吧,既然這事被歌兒察覺了,也怪不得你。”
老夫人也沒有想到秦歌竟然感覺如此敏銳,更沒有料到,在秦兆元的眼皮子底下,秦歌竟然還能做這麼多的事情。
她到底是小看了自己這個孫女。
不過如今也好,她找不到孩子,其他人也沒有找到,至於那個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蕭景琰聽聞消息趕到坤寧宮的時候,見秦歌安然無恙站在那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秦歌轉頭,瞧見蕭景琰神色間沒來得及斂去的慌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沒事,景琰以爲現在的我,他們還能拿我怎樣?”秦歌說着,微微挑眉,看着蕭景琰。
蕭景琰一笑。
正所謂關心則亂,他倒是糊塗了。
“你沒事便好,不過,秦大人今日尋你——”
“他要讓那孩子登基。”自然是那個假孩子:“讓我在衆臣面前抱着他出現。”
找不到真的孩子,於是便想了這麼一招。
“你答應了?”
秦歌輕笑:“景琰以爲這樣的事情我會答應嗎?”
蕭景琰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現在我有些同情秦大人了。”
“景琰的意思,我就那麼可怕嗎?”秦歌眨眨眼。
蕭景琰但笑不語。
她自然沒有答應,不僅沒有答應,還將秦兆元氣的不輕,想想當時父親難看的臉色,秦歌心底就是一陣嘆息。
她原本就不會稱了父親的心,更何況那並非是自己的孩子,她怎會幫着父親詛咒爲孽?
不過,有句話她沒有說,依着父親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怕明的不行,他會來暗的。
“景琰,你說阿煜如今在哪裡?”
“誰知道呢?”
秦歌看了蕭景琰一眼輕笑一聲,收回目光,沒有再說話。
……
牀上的人動了動,突然睜開了眼睛,守在一邊的趙氏察覺到牀上的動靜,猛然驚醒,當瞧見秦明月已經醒來後,心中一喜:“明月,你怎樣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娘?您怎會在這裡?”
秦明月好了的消息,傳到了沈容衍的耳中,沈容衍勾脣一笑。
她還真是喜歡玩這些自導自演的把戲,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所以就乾脆不裝了嗎?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了怎麼好的性子,竟然陪着她玩這些小把戲。
不過既然已經開始玩了,那麼就玩到底吧。
沈容衍走進屋內的時候,秦明月的心一跳。
事實上,她是有些心虛的,秦歌的話在耳邊迴盪,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看出了多少,不過,即使他已經全部看出,她也要繼續裝下去。
“阿衍?”秦明月低喃一聲,裝出一副剛剛清醒的模樣。
沈容衍走到牀側坐下,伸手拉過秦明月的手,溫柔地道:“明月,你好了?”目光中帶着幾分驚喜。
“阿衍,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自然是好了。”秦明月說着,只當不記得裝傻的那段時間。
“好了便好,好了便好。”沈容衍說着,伸手撫摸着秦明月的話,眼底卻閃過一抹譏諷。
竟然還想和她玩裝糊塗的把戲,真是可笑。
趙氏見兩人要說話,識趣地退了出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離開。
趙氏離開後,沈容衍沒有呆多久,也就離開了,看着沈容衍離開的身影,秦明月鬆了一口氣。
“娘娘,您覺得靖王當真沒有看出來嗎?”
秦明月輕笑。
那個人她還能不瞭解?恐怕是早已將她看穿,只是如今不拆穿,卻不知道玩的又是什麼把戲。
“看出來也罷,看不出來也罷,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不是嗎?”秦明月說着,輕咳了兩聲,牽動了胸前的傷口,這一次,她也算是九死一生,“對了,我娘去哪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