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霓裳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您是皇上請來的座上客沒錯,可是無論作爲客人還是臣子,您的做法都有些過了。
剛纔不是說雲飛揚嗎?怎麼又扯到皇上那兒去了?秦百川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哈哈,他體弱多病?那不過是在外人面前施的障眼法。就是讓他上山擒猛虎入海斬蛟龍,都是沒問題的。
“壽王、雲飛揚,老夫的訓練方法,你的身體可以消受嗎?”老頭兒怒極反笑,冷聲說。
一聽師父對他的稱呼,雲飛揚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這,這連官職都喊了出來,想必已經是怒火攻心了。霓裳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他的見識過的,老人家肯定吃不消。
“師父,弟子經過關山月的妙手回春,已無大礙了。”雲飛揚額頭的冷汗涔涔,什麼人最不好做啊?就是夾在中間的人,他左右爲難啊!
“好冷啊!”霓裳一縮脖子,伸手裹緊了披風。她不懷好意的笑着:“王爺,你的寒咳之症是最受不得冷氣的,長時間跪在在冰冷的地上,不會舊疾復發吧?”
呵呵,雲飛揚暗暗發笑,這丫頭總算還有幾分慈悲心,沒有眼看自己陷入困境而坐視不理。
秦百川臉上的顏色變幻不定,看來這樁婚事也不完全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還好,飛揚不是一廂情願哩。皇家的婚訊向來是百姓津津樂道的,他也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議論。一想到葉霓裳提出的那幾個條件,他就爲自己的徒弟抱不平。莊稼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同理,徒弟也是自己的好。在他眼裡,艾筱雨嫁了誰,都是下嫁;雲飛揚娶了誰,都是委屈。何況對方還是寧王曾經的棄妃!聽說徒弟追她追得辛苦,老頭兒對葉霓裳還沒見面就帶了三分氣。本想借着訓責雲飛揚向她發難,誰料想倒讓自己進退維谷了。
“你先起來。”他的眼睛根本沒在雲飛揚的身上停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趁着這個機會,就坡
下驢吧。
“謝師父。”雲飛揚長出了一口氣,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他緩緩的起身,用手揉搓着膝蓋。除了剛入師門的時候,師父很少罰他跪的。父皇對他,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這麼難堪的事情,怎麼偏偏就落到了心上人的眼裡?
“霓裳,你是來看飛揚還是來找我啊?”關山月好巧不巧的走了出來。
哎,這氣氛不對啊!關山月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秦老爺子不是一向都慈眉善目的嗎?今日這面目怎麼那麼像廟裡的怒目金剛?拋開他是筱雨的恩師這層關係,關山月對他也是十分敬重的。不由關心的問道:“老爺子,誰惹着您了?說出來,讓您的徒弟給您出氣。在這上寧,就是皇上都讓他三分的。”
關山月,你是專門來坑我的嗎?雲飛揚覺得烏雲壓頂啊!
“哼,”秦百川這個時候才稍稍有些氣平,“我這個徒弟是個不中用的。”
雲飛揚緊閉着嘴,鼻觀口口管心,彷彿泥塑木雕一樣,一言不發。
“嗤......”關山月低低的笑了出來,不用問,準是葉霓裳闖的禍。要不然雲飛揚能爲難成這副模樣?
“霓裳,你怎麼得罪秦老劍客了?”關山月笑眯眯的問道,還是她膽子大,這號人物也敢惹。
“關山月,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我從來也不會先挑起事端,但是也不能是任人欺辱的。”霓裳抱着雙臂微微冷笑。
啥?這意思是秦老爺子無事生非了?關山月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卻不敢在秦百川的身上停留太久的時間。
“你是說,是老夫的過錯?”秦百川挑起了眉毛。
“不,不是,都是弟子的錯。”雲飛揚忙忙接過話頭,唉,若不是他無意中溜了一眼,哪裡會有這亂子?
“嗯,確實是你的錯。”這次秦百川和葉霓
裳倒是異口同聲。
若不是你練功分神,老夫哪裡聽這丫頭紅口白牙的在這裡胡說八道?秦百川瞪了雲飛揚一眼。
雲飛揚,你的命真是不好,好容易請個師父來,脾氣還這麼大!你看我師父,對我比我那個便宜爹還要好上不知幾倍。霓裳開始同情起雲飛揚來。
呃!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卻這麼容易就坐實了罪名。雲飛揚心裡大呼:冤枉!他知道跟葉霓裳是很難說清道理的,可是師父什麼時候也開始不講理了啊?
忽然想起雲飛揚說過,這丫頭似乎身懷絕世武功。秦百川心裡一動,一聲輕叱,手裡的柳條脫手而出,直奔霓裳的面門射去。
“哎呦,”霓裳大驚失色,腳下一滑,重重的跌坐的地上,柳條釘在身後的粉牆上。
秦百川萬萬沒想到,霓裳是如此的反應,老臉頓時紅了起來。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暗中偷襲,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噗嗤!關山月笑了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霓裳如此失態。想伸手去攙她,看看雲飛揚,又不肯動了,這是他的女人啊,犯不着自己來心疼。
雲飛揚是知道霓裳有些功夫的,也明白她肯定不是師父的對手,但是卻想不到她會以這種方式來應對這突來的事件。這丫頭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自己隱瞞實力,是爲了躲避宮闈之中的暗算。那麼她到底是爲了什麼呢?這個秘密是來自她自身呢還是來自她身後的相府呢?
“秦前輩,小女子不知何處得罪了您老人家,先是無端責罵,繼而又痛下殺手。我們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嗎?”霓裳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秦百川,似乎要他給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咳咳。”秦百川掩飾的連聲咳嗽,這丫頭身上絕對有不肯示人的秘密,可是她還是一個孩子,可以肆無忌憚的耍賴放刁,自己這年紀這身份,可該如何應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