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閹狗侮辱毒禍頓起

122閹狗侮辱,毒禍頓起

往事縱使成煙,如今回想起卻是殘忍的歷歷在目,善奴忘不掉修梅獰笑的臉,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用力擰開她的緊閉的嘴巴,冰涼的刀鋒觸碰在臉上,她唬的連心都在顫抖,是寧貴嬪及時出現救了她。

她從來未曾懷疑過寧貴嬪對她的恩德,也不敢去懷疑,因爲她原本絕不相信修梅會背叛舒妃,可如今聽福瑞郡主這麼一說,她倒疑惑了,若修梅果真被人收買了,那收買修梅的人會是誰?最有可能就是寧貴嬪了,難道她真的被人算計了還蒙在骨子,她猛烈的搖了搖頭,不會的

!一定不會的。

她將滿腔疑惑悉數埋在心底,她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總要弄明白,她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又道:“郡主,有些事奴婢在未弄清之前萬不敢吐一個字,奴婢本也不想瞞着郡主,但有些事讓郡主知道了也未必好事,郡主是心懷慈悲之人,聽到一些個糟心的事豈不徒增不快,況且連奴婢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也不敢在郡主面前亂嚼舌根子,還求郡主看在奴婢癡心一片的份上治好奴婢的嗓子。”

如意臉上帶着幾分親切的笑,只淡淡道:“我剛來宮中不久,這宮裡的諸多事宜一時也弄不明白,況且往日裡的那些個爭鬥與我也無甚干係,我不過是個女醫官也摻合不到一塊兒去,我只想着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了,你雖年歲算不得多大,但也是宮裡的老人兒,我一時有疏忽的地方還指望着你多提點着點,不爲別的,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出了這宮門。”

善奴應道:“就算不爲着郡主着想,只爲着奴婢的私心,奴婢也必會忠心侍奉郡主。”

“嗯!”如意點了點頭道,“你放寬了心吧,這會子我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善奴喜不自勝,合宮裡誰不知道福瑞郡主的醫術,只要她說能有的治就必能治好,她甚至開始幻想着自己又成了從前的那個黃鸝鳥兒,說不定她憑着這副歌喉真能得了皇帝的青眼,想着復又慶幸幸虧沒害着福瑞郡主,不然自己還能指望誰去,今後不但不能害郡主,還要想方設法的保她安全,只是寧貴嬪那裡怕不好交待,寧貴嬪倒也罷了,不過是個冷宮廢人罷了,而她身後應該還有人在籌謀一切,看來自己今後少不得要如履薄冰了。

上玄月懸掛樹稍,只灑下銀白一片,善奴輕着腳步緩緩的往前走着,天空微落着幾點繁星,風卻大的冷人,昨兒夜裡她去回覆寧采女,寧采女命她今兒夜裡務必再去一趟,她心裡只砰砰作跳。

冷風拂過,她打了一個冷顫,雙手抱胸,腳步子邁的益發快了,由於冷宮坐落在皇城最北的一個角落裡,十分荒僻和寂涼,是個被人遺忘已久的最恐怖的角落,即使她步子邁的快,也用了大半個時辰纔到。

青灰瓦的縫隙間長滿了一簇簇的倭青草,因着秋天,枯黃的一片頹敗的倒在那裡,宮牆上本來的顏色已經看不大清了,大片大片的石粉顏色剝落下來,牆根下到處都是半人深的雜草,看着就像早已廢棄多年的荒舍,這裡到處都是冷冷清清,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可怖陰森,秋風吹動雜草,發出蕭殺的沙沙聲。

宮門半閉,從門縫裡望進去像個黑暗無底的深淵讓人心生寒意,這裡不知葬送了多少紅顏,又累了多少具白骨,你甚至你看到這黑暗裡有無數的披頭散髮的女鬼伸着尖利的爪子滿是怨憤的襲了過來,這是這座繁華皇城裡最格格不入的存在,也是最怨氣沖天的存在。

“嘎吱”一聲,善奴推開宮門,宮內遍佈着張牙舞爪的亂枝枯椏,一座座矮小鋪滿青苔吊滿珠絲兒的屋子連成一片,到處都是黑暗,偶而燭火透出來卻像死人的磷火一般透着詭異的青藍色,空氣中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腐臭和陳爛的黴味。

時不時的會聽到有人在唱,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叫……各種尖細的扁平的嘶啞的可怕的聲音讓人聽得如墜煉獄,更有一個白髮蒼蒼的女子穿着破成布條的粗布長裙在院裡子晃來晃去,她蓬頭垢面,衣不蔽體,乍一看以爲她是垂垂老婦,其實也不過才十八九歲

她不是別人,卻是宗政無影以爲自己錯殺的女子蘇君瑤,曾經也有那花般容顏,如今卻是青絲化作白髮,滿身積垢,連指甲縫裡都是黑泥成團,對於善奴的到來她漠不相關,幾乎只把她當個隱形之人,只是神思恍惚的來回踱着,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她念叨着什麼。

善奴旁若無人的走到最東邊的一間屋子,對於這些冷宮裡的瘋婦她已是熟視無睹,推開一道幾乎倒了半邊的小門,卻見寧采女正勾着身子在大口大口的吃的什麼,見她去了,連忙滿過頭來,朝着善奴露出森然一笑,嘴邊還沾着油光鋥亮的污漬,在昏暗的燭火下益發刺目,她左手裡還拿着個早已啃成骨頭架子的雞腿兒,沾着油水的右手不停的送進嘴裡好像吃什麼山珍海味般舔着xuo着。

“你可來了,本宮等了老半天了,本宮還有重要的事交待你。”寧采女依舊不肯將手裡的雞骨頭放下,但即使淪落至此,她也是自稱本宮。

善奴微覺着有些厭煩,撇了撇嘴臉上卻堆卻笑來:“娘娘,待在冷宮的日子可苦着你了,奴婢瞧着實在心酸的很。”

寧采女嘿嘿一笑,又伸手剔了剔牙,從牙縫裡剔出一絲雞肉來,貪婪的舔了舔又將這丁點的雞腿肉細咬慢嚥了一番吞回了肚子裡,發出滿足的一聲飽嗝,眉色卻漸漸冷淡下來,往日裡甚爲豔麗的容顏也像是蒙着灰塵一般髒兮兮的看不分明,她嘆息一聲,從喉嚨口裡擠出話來,卻是無限淒涼:“如今本宮能吃着這樣的就算好的了,這裡的人都只能吃些腐敗發餿的食物,若有人敢爭辨半分,就有那些着兇殘的老宮女老太監拿鞭子來抽,本宮若不盡快將這雞腿兒啃了,怕是明兒連肉沫星子都啃不到了。”

寧采女眼眸黯淡的垂了下去,只是依然還帶着些不甘的神色,咬了咬牙又道,“幸虧有人現在還惦記着本宮,不然本宮哪能一個人獨睡一間屋,哪能有這雞腿兒吃,只可惜昨兒的事未成,本宮要想重見天日就難了。”忽地,她咬了牙,臉起憤怒之色,“都是沈如意那個賤人,害了本宮的姐姐和侄女兒還不夠如今還要來害本宮,若不是她,衛妃那個不要臉的娼婦肚子裡孩子早就沒了,若不是她皇上也不至於會查到本宮頭上來。”她罵的是齜牙咧嘴,吐沫橫飛,連眼睛都差點掙出了血來,那糊滿油光的嘴兒在微光下一張一合的尤顯得淒厲,甚至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

善奴只安靜而麻木的聽着,她每次來寧采女都會老生常談,翻來覆去的也就這幾句話,她只臉帶着乾巴的微笑傾聽的,時而還點點頭表示她聽的很是認真,寧采女又道:“善奴你放心,若能治死了那沈如意,本宮就能出去,本宮出去之後必不會虧待了你,到時定要提拔你做個管事姑姑,只是咱們到現在一事無成,沈如意那個死賤人活的比誰都滋潤,還有衛……”她忽然重重的鄙夷的“呸”了一口濃痰在地上道,“那個衛biao子也過的得意,本宮定要讓皇上認清她的真面目,到時皇上定會復寵本宮的。”

善奴又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娘娘是個心善之人,好人有好報,娘娘定會重見天日的。”說到此,她拉住寧采女的手滿眼裡全是感激之意,“一年前若沒有娘娘也就沒有了今天的善奴,善奴每每不敢忘記娘娘的恩德,只要娘娘吩咐一聲,善奴沒有不從的,奴才到現在想起那樣被修梅灌啞泉裡的水都心有餘悸,幸虧那麼巧的就碰上了娘娘。”善奴將巧字咬的極重。

眼睛忽一瞥卻發現寧采女袖內的手腕似乎又青又紫,好像還有個極深的牙印兒,她想問卻又止住了,想着興許是冷宮寂寞難熬,寧采女自己咬的。

寧采女眸裡閃過一絲異色,抿着脣略思索了一會道:“過去那點子小恩典你又何必重提,你知道本宮於你有恩只放在心裡好了,以後不必再提

。”說完,她轉過身,輕輕的朝着牆角東側一處低矮的潦倒的小木櫃子走去,又伸手去拉抽屜。

“轟!”的一聲,黑乎乎發着黴的小櫃子竟散了架子倒了下來,她焦急的伸手就想去抓住什麼卻撲了一個空兒,她又蹲下身子去找,卻找到一個小藍布包,她將小布包交給善奴道:“雖然你是個忠心的,但本宮也不能虧待了你,這些首飾你拿着,權當本宮賞賜給你的。”

善奴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下來,她復又回身在稻草鋪的牀鋪底下摸出一個小銅製密封的小圓鼎來,神秘兮兮的又拿給了善奴道:“你可小心着,這裡面的東西可是寶貴,若這次你能成功,本宮離出冷宮之日也就不遠了。”

善奴疑惑道:“娘娘,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莫不是娘娘還不能完全信任奴婢,不肯告訴奴婢?”

寧采女笑道:“本宮若不信你怎可能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只是連本宮也不能得知是什麼東西,恍惚聽遞消息人的說叫什麼蠶,又說這東西極爲貴重極爲難得,千兩黃金都難求一個。”

寧采女說完,她一雙賊目骨碌碌往四周看了幾圈,復將湊到善奴的耳朵邊細細交待了一番,善奴只覺着有些心驚,雖然不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叫什麼,但也知道是個極毒的毒物,只是福瑞郡主是唯一一個能救自己的人,自己怎可能害死她,她一時間開始猶豫起來,是向福瑞郡主老實交待以博取郡主信任呢,還是悄無聲息的將這個毒物扔了?

善奴心裡自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寧采女只管越說越激動,似乎立時就能看到如意的慘樣,脣角間露出一些殘忍而陰冷的笑,倘若這次成了事,興許就再也不待在這令人瘋狂的地方,這個地方每天都有老鼠,跳蚤,臭蟲爬到自己身上,還有那個可憎可厭的人時不時的來纏着她,她想甩都甩不掉,每每想到他就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他比那些老鼠,跳蚤,臭蟲還要令人噁心,令人恐懼。

想着或許他還躲在這裡沒有走,她就一陣陣的發寒,他就像潛伏在陰暗的最髒最臭的水溝裡的野獸等着隨時污辱自己,所以她更要出去,她出去之後定要想個法子將他大卸八塊,她咬着牙又拉住了善奴的手兒道:“善奴你再陪本宮說會子話,這冷宮裡整個介住的都是羣鬼,除了你本宮也只能對着牆說話,你這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莫再出了差錯,不然本宮和你……”她拉住她的手力道不由的重了幾分,尖長的指甲剜入善奴的肉裡,“不然本宮和你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啪嗒!”一滴冷汗從善奴的額角滴落下來,她猛地一驚,望着寧采女那手腕上怵目驚心的已結了暗紅色痂的傷口,她又抖了兩抖帶着劇烈的顫音道,“娘娘,難不成奴婢得不了手就得死了?到底是誰,娘娘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啊?”

善奴的手心被她剜着生痛,她吃痛的扭曲了臉色,只脹紅着,一種巨大的恐懼感襲捲而來,只覺得身後有雙無形的大掌控制着她的生死,她急切又問道,“奴婢求娘娘給個明話兒,娘娘不是不知道那福瑞郡主的厲害,她的醫術那般好,即使奴婢給她下了毒物,她自解了,奴婢和娘娘死的豈不冤枉?即使死,奴婢也不想糊里糊塗的就死了,娘娘,到底平日裡是誰給你遞消息送東西的?求娘娘明示。”

“唉

!”寧采女悲傷的嘆了一聲,“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左不過就是個賭字,賭嬴了本宮就可以離了這裡,賭輸了也不過就是個死字。”她伸手往幽暗的屋子四處指了指,又道,“你瞧瞧,現在本宮還有什麼是輸不起了,整日待在這個鬼地方簡直比死還可怕,外面的那些個瘋婆子你又不是沒看見,本宮不要變成那樣,絕不要。”

善奴見寧采女咬死不肯透露,知她有防自己之心,她心裡冷笑一聲復又道:“娘娘,奴婢再不能待了,若回去太遲怕是要露了形跡,奴婢這就回去了。”說着,她掙了掙手,寧采女一失神,鬆了手,見她要離開,似乎極捨不得的又想拉住她的手,臨了,只嘆了一句道,“你快些兒走吧,記住本宮交待你的事。”

善奴將銅製小圓鼎妥貼的收進了袖籠裡,便轉身而去,忽然聽到一聲極爲痛苦的驚叫聲,本來這冷宮裡什麼聲音都有也不覺着什麼,只是這聲音明明像是寧采女的,她回頭看了看那個跟幽靈一樣晃着的蘇君瑤不在了,就多留了個心眼,又悄悄兒的返了回去,躲在那破舊的窗櫺子底下向裡張望着。

風吹着窗櫺忽愣愣的響,上玄月被天際間捲來的烏雲遮蓋了光華,天空立時暗了許多,濃稀凝滯的黑暗籠罩下來,善奴忽覺得有什麼東西砸到自己的頭頂,伸手一摸卻是從牆壁上剝落下來的暗黑泥灰,只撒的她一頭一臉,她趕緊伸拭了拭臉,卻聽見一個聲音道:“喲喲喲,快來瞧着咱家的小美人兒,剛剛吃的雞腿兒這身上還散發着又香又濃的葷腥味兒呢。”

“你……”寧采女驚懼的蜷縮着身子,整個人躲在最角落的稻草堆裡,“你怎麼還不走,你還想幹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本宮,你就不怕本宮出去殺了你。”

那人嘿嘿一笑,聲音尖細而扁平,似一把鋒利的刀彈指一揮間就能刺破人的喉嚨,那聲音裡還帶着戲笑而猥褻的淫靡味道,他緩緩的從袖子裡掏出一面銅鏡:“來,別扯那些硬話刺的咱家的心都變得硬綁綁的了,瞧瞧,咱家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快照照,看看你還是不是和從前一樣的美,一樣的傲,一樣的牙尖嘴尖的令人討厭。”

“你滾,本宮不稀罕,你立刻滾!”寧采女厲喝一聲,“閹人,你這個最下賤的閹人。”

那人臉上立時陰沉下來,彷彿被那屋頂上最黑暗最骯髒的泥土抹過一般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臉,唯有一雙細縫的眼睛透露着駭人的狠光,他忽然衝向前,揪住她的衣領狠狠的甩了她幾個大耳光,“你叫誰閹人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還本宮本宮的混叫着,你是哪門子的本宮,賤biao子,你只是個賤biao子。”

寧采女被他幾巴掌打得昏天暗地,她狠毒的咬碎的銀牙,吐了一口混着鮮血的痰在他身上,“本宮就算是個biao子也是個真正的女人,你呢?”她哈哈一笑,“你不過是個不男不女,沒了那話兒的閹狗,不中用的閹狗。”

“咱家倒要你看看咱家中不中用……”他憤力的將她胸前的衣服一撕,撲了去張着就咬,一口口用力的咬,直到把牙滲進肉裡咬出血來,她驚叫一聲,他迅速的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兒,將她的驚叫化作一聲嗚咽,她忍着身體上翻江倒海的痛,張開咬向他的手,也一樣死死的咬住不鬆口,他臉上呈現出扭曲而猙獰的痛,那痛裡卻是極快樂的意味。

他恨恨道:“本來咱家今晚不想再跟你逍遙快活的,只是今晚你若成了事,明兒個興許就能離了這裡,咱家可不要趁着這機會好好的跟你玩玩,前兩日咱們玩的一點也不盡性,今兒就玩好玩又刺激的……”說着,他又開始在她身上瘋狂的啃咬着,他的嘴來到**,一口咬了下去,鮮血淋漓

寧采女“啊!”的叫了一聲,繼而口裡開始哀求起來,“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若咬沒了,我還怎麼能服侍皇上,怎麼能啊……”

他冷笑一聲:“你別枉想着離了這裡對付咱家,咱家早就把你全身都畫下來了,還是赤身果體的全身像,連你身上的每一顆痣……”他極猥瑣的又笑了一聲,手突在伸向她的**,“連這裡的一顆小紅痣咱家都畫下來了,若咱們出了一點兒事,這幅畫就到了皇上手裡了……嘿嘿……”

“你無恥……”她羞憤的夾緊了自己的腿。

“你也不是一樣,是個任咱家玩的爛貨。”說着,他猛地撩起她早已破爛的衣袖,倒拿着手中的冰涼的銅鏡,毫無猶豫的將銅鏡的手柄捅**。

她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彷彿被上了最嚴厲的酷刑一般,發上沾滿了稻草,她的身子不停的顫抖,撕心裂肺的痛只讓她無法呼吸,他竟然,竟然這般凌辱她,她口裡發出陣陣類似夜梟的悲鳴聲,他卻笑了,雖然笑的聲音極低,卻是一種無比酣暢的笑,這所有的罪孽,僅僅是因爲她當初唾棄的罵了他一句:“閹狗。”

善奴躲在窗外只看得心驚肉跳,她知道冷宮黑暗,卻從不知道已黑暗到如此地步,這個閹人,白天總是人模人樣一本正經,卻不想暗夜裡卻是這般的狠毒,秋天風吹在身上又幹又冷,善奴身上卻滲出一層層冰涼的汗意,那汗意浸的她渾身發抖,牙齒打顫,她幾乎要摔倒地,卻強撐住了,耳朵裡清晰的着迴盪着寧采女蘊着極大痛苦的淒厲叫喊,那叫喊之聲卻是堵在喉嚨口裡再出不去。

這裡是冷宮,被人遺忘的最黑暗的冷宮,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哪怕是死了人也不過是如蒼穹下最微末的一粒塵埃,連半點生息都激不起,頂多就是拖着屍體扔了亂葬崗上埋了,她幾乎無法從驚悸中回過神來,腳虛軟的已經沒有擡起的力氣,可她不能再留下,若被人發現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條,她輕輕揉了揉發了麻的膝蓋,急慌慌的就離開了,幸好他獸性大發除了享受着寧采女的痛苦之外,他什麼都沒發現。

她敢當衆罵他是閹狗,那他就要她嚐嚐這閹狗的滋味,從前她高高在上,他動不得她,後來她被貶爲寧采女遷居靜思殿,他也不敢輕易動她,唯有這冷宮,這荒漠如墳墓的冷宮,他可以任意的折辱她,他要叫所有都折辱過他的人一一都嚐到被閹狗捅的滋味。

……

善奴回到忘憂閣,忘憂閣裡早寂靜一片,她悄悄的回了西配殿的小抱廈內,將小銅鼎放過,洗梳完畢之後臥在牀上心卻狂跳不止,身下鋪着的素藍圓點粗棉毯子好似起了一顆顆刺人的小利針,只刺的她渾身肌膚都隱隱作痛,手放進嘴裡緊緊咬着,很痛很痛。

她不是在做夢,剛剛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她看見寧采女的身下流出鮮紅的血來,還有那面可怕的鏡子,鏡子上沾滿了血,細密的汗珠浸溼全身,她忽爾想到寧采女交待她的事,益發輾轉難眠了,就算寧采女真能出得冷宮,那樣的醜事,她也只能選擇三緘其口,再不敢說一個,讓人知道了便是墜入地獄了,就算是這宮裡的唾沫星子也能將她淹死。

她本來懷疑寧采女背後的人是皇后,因爲往日裡寧采女就是皇后的人,只是今晚的事倒叫她看不懂了,她不僅不懂也越迷惑了,這宮裡的女人除了皇后誰還有這樣的本事能許諾寧采女出冷宮,她只覺得害怕,害怕那幕後的黑手隨時就擰斷自己的脖子

她到底要不要毒害福瑞郡主?若自己不下手,連命都沒了還何談嗓子,可是她又怎能這樣甘心的活着,一輩子永無天日的活着,皇帝雖然年歲大了些,但是他身上透露出尊貴非凡的王者之氣,還有那依舊俊朗的臉,挺拔的身姿都叫她心裡暗暗的喜歡,她只想的頭疼欲裂,忽一陣風從窗戶縫裡襲了過來,她只覺得好累,眼皮便再也擡不起。

“阿日,快些。”一個細微聲音響起。

“嗯!”阿日應了一聲,趕緊從善奴的牀底下找到那一個小銅製圓鼎,遞到如意眼前,如今她已能發出一些單個的字,但還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幸好她打的手勢小姐都聽得懂,她一路跟着善奴,後來又躲在那屋頂上又看到那樣一幕,她搖了搖頭只不敢想。

如意見那青銅鼎心內便猜度了兩分,趕緊命阿日將青銅鼎放到離牀不遠的一個小圓桌上,又取了寶鑷緩緩揭了青銅鼎的蓋兒,半眯着眼往內一瞧,卻躺着一個又胖又黃的蟲子,在微光下露着幾許晶亮之色,蟲子似乎在呼吸,安靜的趴在青銅鼎裡一動不動。

果真是它,只可惜不是血衣天蠶,不過金蠶是僅次於血衣天蠶的第二大毒物,若中了金蠶蠱也是九死一生的,因爲中了此盅不到發作之時不會感覺任何疼痛,只是一旦發作便九死一生,發作之時胸腹攪痛,腫脹,心肝俱被咬成蜂窩狀,一柱香之內就七竅流血而亡,死時口鼻之中還會涌出數成百隻蟲,極其可怖。

若中了金蠶在蠱毒發作之前都可有解,而且在毒發之前探脈象也可以探得出,但中了血衣天蠶若無日誌不管痛發未發過都無解,最重要即使金蠶之蠱毒發作,取一隻血衣天蠶搗爛成泥,再用烈火焙製成血衣天蠶粉服下即可解毒,可金蠶卻無法解血衣天蠶之毒。

想對她下這樣蠱的人怕是根本不瞭解她不僅善治病,更善製毒解毒,金蠶蠱極容易下,用寶鑷取其糞便用水化開便是無色無形,兌在茶裡或湯裡甚至浴池裡便能中了蠱毒,此毒妙就妙在中了毒而不自知,等知時已晚。

金蠶蠱最忌中了血衣天蠶蠱人的血液,就算自己中了天蠶蠱,飲了玄洛血液便可解毒,只是金蠶雖劇毒,它結出來的卻是藥中聖品,亦是美容養顏最好的方子,苗疆有句俗語“金蠶一縷絲,便迴轉青春無數。”可見其美容養顏之功效。

若自己現在取了金蠶必會惹善奴懷疑,不如讓阿日再跑一趟弄只尋常的虎蠶來,自己弄些藥草喂虎蠶便可令它待銅鼎而不死,一般人很難分辨的出虎蠶和金蠶的區別之處,應該也能唬弄的過了,想着,便交待了阿日兩句,復又將青銅鼎放回原位。

次日清晨,如意去壽康宮給太后請安,太后的臉色雖好了不少,但總有憂傷之色,圈禁之罪比皇上將自己的妃子打入冷宮也不少什麼,一樣的荒寂,一樣的無人問津,一樣的數着星星過日子,到最後不過是瘋的瘋,死的死,就算不死,想必皇上也不會讓三王活着出來。

今兒平陽公主倒來的早,說了番體寬慰人的話,太后只默默聽着,到最後化作一聲嘆息:“你五哥確實太過了。”

“母后,兒臣自小就敬重皇兄,他是個好皇帝,若母后因五哥之事而傷到了心,叫皇兄心裡怎過的去,何況五哥不過就是判了個圈禁,又不是死了,或許日子長了,皇兄息了怒氣也就將五哥放出來了。”

太后又嘆了一聲沉重的氣,只對着平陽道:“平陽,有些事只怕你看不透啊,你五哥再想出來就難了

。”說着,又看向如意對着平陽道,“平陽,哀家看着如意常常想到你也是這般大的時候整日黏在哀家身邊,只是如今你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不能天天來哀家身邊說話,哀家權把如意當作你了。”

平陽看了看如意,目光裡卻帶着幾許感激之意,她似乎在想什麼事,只怔怔的盯着如意又道:“若放在過去兒臣聽到母后說這番話必然要吃醋了,爲着母后只疼如意不疼兒臣了,可是如今兒臣聽到母后說這些話卻高興的很,兒臣不能時時待在母后身邊伺候,有如意在母后身邊兒臣也儘可放心了。”她說着,又極爲親暱的衝着如意的招了招手道,“如意,你站着做什麼,快坐下來,既然太后都把你當作我了,你也不用這麼着拘束,只當這壽康宮是自己的孃家就好了。”

如意笑道:“臣女還真不敢當呢。”

平陽又笑道:“這可奇了,莫不是這壽康宮當你的孃家還辱沒了你不成?”

太后只靜靜盯着如意,如意又笑道:“明欣叫臣女姐姐,叫公主姑姑,若壽康宮宮成了臣女的孃家,豈不亂了輩份了,只是臣女聽着公主的話卻極是開心的,不爲別的,但爲了太后和公主待臣女的心。”

太后眉眼裡涌出了笑意,又回頭對着自己的陪嫁明然姑姑道:“明然,還不趕緊的命人端些新鮮的紅肉蜜柚子,我可打聽過了,如意愛吃,平陽卻也是愛吃的。”

如意謝過又笑道:“想不到太后連臣女喜歡吃什麼都知道,臣女這下可要得了口福了。”

平陽又笑道:“還說得口福呢,皇兄每日裡用膳用勒啃着自己,怎麼你說幾句話兒,皇兄就讓多加兩個菜了?”

如意又笑道:“因爲臣女饞嘴兒,所以到了哪兒都少不得吃的。”

太后忍俊不禁,只笑道:“瞧你說的,連哀家都忍不住要疼你了。”

“別說母后了,就是兒臣也喜歡她。”她眉色隱過一道流光又道,“怕是這孩子的好不至這些呢。”她心一動,想着如意待明欣的好,她竟不知如何回報她了,只是她也不好說,畢竟明欣的事又有幾個人知道,想着唯有一聲長嘆。

太后忽爾道:“聽說再過幾日楚夏國的小公主要來了,這宮裡可又要有的熱鬧了。”

“可不是嘛!”平陽眸光黯淡了幾分,曾經的楚夏小公主是依蘭朵,如今卻是一代更有新人出,逝去的紅顏早已這被新的紅顏所替代,就連她自己也快老了,看着如意如嬌花般的年輕容顏,不由感慨年輕真好,若她還般年輕,興許還能遇着她的無心,只可惜她的無心已死了那麼多年,她的心也跟着枯竭了,若不是明欣,自己當真如行屍走肉般活着了,她微頓了片刻又道,“這次怕是又要兩國聯姻了,只不知輪到到誰。”

太后意味深長的看着如意,只想着若早一日能將如意嫁入東宮就好了,只是太子妃還未死,她也需耐的性子等的,這兩日皇后倒安靜了些,也未見有什麼動作,可她心底總有隱隱的擔憂,因爲往往越是平靜的水面底下越是暗潮洶涌,她就不明白了,這阿醒怎就這般死腦筋的想要對付如意,如意又不是皇帝的妃嬪,有什麼可爭鬥的。

她忽喇喇的問了一句:“如意,你可願意長留在宮中?”

106 斷袖之爭如意入宮第205章 競價第309章 反擊第191章 繪聲繪色第257章 鑑別第126章 毒計第382章 赴約第190章 卡通人物第344章 白衣第119章 萌芽143 定親之宴驚人刺殺第172章 真相第356章 動員第405章 接種第1章 打臉第210章 通房第274章 發賣第165章 不舉010 偷雞不成蝕把米第388章 下嫁第288章 屠戮第393章 負心漢020 是你使毒第355章 辦法139 如意請辭滴骨驗親第126章 毒計第328章 講座第232章 現身說法第140章 製造輿論第46章 轉機154 如意回宮賞罰分明036 兩相見第256章 上公堂第24章 李府095 得知嫁平南王尋死002 重生第36章 公堂對峙第276章 撕破臉第56章 折服第362章 面聖043 百口莫辨第48章 疤痕138 活祭奠死惡言第131章 勒索第266章 商定第11章 女戶015 以牙還牙第417章 新身份098 毒殺親女第422章 經營第44章 碰壁第349章 肖像138 活祭奠死惡言160 大結局下第197章 鴻儒第94章 陰謀初顯第354章 捉拿055 巧施計027 又生一計126 突發變故第204章 拍賣041 栽贓嫁禍第8章 下場052 蠱毒125 兇險落胎皇上震怒第142章 心上人第268章 賞菊第87章 知府求醫第143章 陳公子第350章 賤民015 以牙還牙第3章 訛詐第201章 認錯第338章 找茬第238章 飲茶第380章 世家第120章 結盟第319章 洗脫嫌疑第102章 拜年第295章 鴻門宴第105章 解讀第226章 操辦第31章 爬牀113 亂人倫辱聲敗名017 噬骨之恨第171章 療效第175章 熱議135 舒妃之死栽贓嫁禍120 如意沐浴驚現意外第150章 寬限第86章 疫情惡化第319章 洗脫嫌疑第77章 入股點心鋪子013 引君入甕第192章 花式點心第175章 熱議016 平陽公主第146章 輸贏第42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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