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面明明清楚這樣做很不對,可是麪皮上還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容息一起笑了起來。
慢慢的,慢慢的,她在夢裡久等了好久的男人,總算走到了她的跟前,還沒有等她來得及含蓄幾句,容息便已經深深的將莫離擁抱在了自己的臂膀裡面,並且毫無半點的悔改之意和覺悟,雙手禁錮在莫離的腰肢上也越發的緊了,莫離心中一怕,趕忙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勒死我吧?我真的,真的要喘不過氣了。”
突地,容息的雙手鬆開了,跟最開始的深擁一樣,沒頭沒尾的,看着莫離的眼神似乎是在掙扎和躲避什麼,可是到了最後眼神逐漸迴歸平靜,莫離聽到容息說:“莫離,你不準喜歡他!”
莫離瞪大了一眼,滿是不接,迴應她的卻不是想象中的容息的解釋,而是一陣強烈而與貪戀的吻。他說:“你別喜歡她,你要是真想喜歡人,喜歡我就好了。”
“你瘋了吧!”
“我沒瘋!我就是喜歡你!”容息一隻手撫摸着莫離的臉,另一隻手則放在了莫離的腰上,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不苟言笑一臉認真的看着莫離,眼裡是滿滿的深情:“小離你願意喜歡我嗎?”
“我。”莫離還沒來得及答覆,花萼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但是她找遍了四周都沒有花萼的身影,說的話斷斷續續的,隔的距離好像挺遠的,以至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漸漸的,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張紙一般被人糅雜在一起,容息的身影突地灰飛煙滅,連碎片都沒有剩下一星半點!莫離想要追逐青煙而去,絡崆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別追,是夢。”
莫離好像聽到了絡崆的一聲嘆息:“這回你總算知道你喜歡容息了吧?”好在兩個人配合有度。一個不說,另一個人也知道他要說什麼,另一個知道,但是選擇沉默到底,所以都能把屁大的事情屁大點兒化了。
睜眼眼角有淚,莫離只覺臉上一陣清涼,用手去觸碰,這才發現,原來是好幾滴清淚。自己這算是爲容息哭嗎?爲容息的離去和消失而哭?
莫離將手中的眼淚放在脣上塗抹,隨意的給自己做了一個脣蜜,至於爲什麼選擇了怎麼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奇葩至極的方式,莫離對此表示,只要是跟容息相關東西,她都會好好的珍藏或者用上。其實說穿了,是口太乾了,自己又太懶了,這樣方便。
花萼見自家小姐醒了,也沒在意莫離剛剛的動作,想必是習慣了,雖然現在她也很擔憂莫離哭的原因,但是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莫離等會進宗祠的事情。這般想着,花萼不免更加心疼自家小姐了,她再也沒忍住,眼淚傾瀉而來:“小姐,老爺要你在宗祠思過,若是意識到錯誤沒能跟大小姐認錯的話,就關小姐一輩子。”
“什麼!”莫離憤憤的吼道:“那老男人是不是瘋了啊。自己女兒管不住就拿我來發火,他把我當什麼,花萼,走,我們去討說話,纔不受這窩囊氣!”
莫離面目陰沉的看着門外,雖然空無一人,但她卻看得格外起勁,彷彿跟前就站着一個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她的眼神恐怖異常,若是能夠殺人,早已將人萬箭穿心碎屍萬段了。
是不是自己要是再晚一點醒來,人就已經被他們送到宗祠了?真當她莫離是好欺負的嗎?既然他們都不願意給她一點點的容身之所,那麼她也就沒必要給任何人面子了!
“小姐,”花萼拉住憤怒中的莫離,抽泣道:“小姐就不要跟老爺對着做了,老爺畢竟是小姐的爹爹,將軍府也畢竟是小姐的家啊!”
“家?”呵,莫離冷笑出,眸子里布滿了冰冷,見不到絲毫的溫情:“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哪裡是家,沒有人情味的地方還有什麼值得去爲此折磨自己的,花萼,我們就是太心軟太善良了,總是認爲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莫離流着眼淚,痛苦的閉着眼睛:“哪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呢?父母對子女的愛不就是無緣無故的嗎?從來都沒有人給我無緣無故的愛,卻總是在我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滿目瘡痍的時候給我無緣無故的恨!我不怨恨!花萼,我一直都不怨恨,可是我不懂!爲什麼!爲什麼同樣是女人,待遇怎麼就是天差地別嗎?我不是沒有渴望過其樂融融的家庭生活,可是現在,我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花萼看見莫離猛地睜開眼睛,一臉的決絕,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如同灼傷到她內心深處一般,痛的花萼心一個勁的被人揪扯的痛。莫離的處境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身爲嫡女,地位卻步入其他庶出的子女顯赫,甚至連吃穿用度都是跟他們下人擠在一起。花萼因爲長相極美,小時候便被將軍府的姨娘看出了禍患,趕忙將花萼放在了一個不受寵的嫡女身邊,藉此擋住自家丈夫的視野。
花萼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跟着莫離了,對於她而言,莫離就是她唯一的親人,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好幾次看見莫離跟着他們這羣下人擠在一起吃喝拉撒的時候花萼的心裡面就特別的不好受,同樣都是天生的小姐,身份尊貴,卻因爲不受寵,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也因爲這個緣故,兩個年齡想死的女孩子更加玩的開了,只是以前的莫離實在是太懦弱了,擁有着比這將軍府所有人都還要尊貴的地位,卻被人踐踏作踐至此,年復一年懦弱如當初,只知逆來順受,絲毫不懂得何爲尊嚴,即便是傾國的容貌,顯赫的嫡女之位,高貴並且遙不可及的郡主之尊,竟在她的命裡全是擺設,仍舊懦弱如斯。
如今看見自家小姐如此強硬和勇於反抗,雖然心裡面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帖,可是現在還能有比翻臉更好的辦法嗎?說是禁閉,還不如說是輕而易舉的除掉一個心頭大患,說不定,腳剛踏入宗祠人就被人殺害了。
“花萼,你知道嗎?我真的把那個人當過爹,不過可能是我這個人運氣不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總是在以爲能夠得到溫暖的時候化爲泡影。”莫離落着淚水,淺淺的笑着:“我只是太天真的,還真的以爲這時間有溫暖存在。”
花萼愣愣的看着莫離,莫離便對她道:“你在門外守着,要是有人來了,你二話不說就給我打,打不贏就叫我,我們一起弄死這些沒人性的東西!既然他們不想讓我們好好的活着,我們也就沒什麼面子好給的!”
“小姐,”花萼愣了愣,直勾勾的眼睛落在莫離看不出神色的眸子上,愣貨了好半響,也打量了好半響,這才笑逐顏開的落下了淚:“小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真的堅強了,花萼,真的不是在做夢嗎?花萼喜歡現在的小姐,如果是夢,花萼不願意醒。”
“傻丫頭,”莫離拉住花萼的胳膊,另一隻手鄭重其事的握住了花萼的纖纖玉手,含笑道:“你沒有做夢,你的小姐,真的長大了。”
她將手緩緩的從花萼的手中抽出,一臉享受的沐浴着窗外的陽光,朗聲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了,因爲,我會將他們一個個的殺死啊。”
體內有什麼東西惶惶不安,莫離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時刻他並不願意例會絡崆,隱忍素來不是她的性格,不過是不願意與人計較,那些人卻把她當做一隻可以隨隨便便被人輕易掐死的貓。逆來順受的莫離早已經死了,死在後母與自己親生父親的手裡。現在活着的,只是一心求活的莫離,你可以讓我們生不如死,但你若想要我性命,你則是非死不可!
“丫頭,不要做傻事!”絡崆的聲音焦急的緊,莫離不置可否的在心裡冷笑出聲,她自然知道絡崆是聽得到的,只是這一刻她什麼都不願意再去想了,既然選擇的這條路這麼痛苦,爲什麼還要堅持呢?
“丫頭,不要生氣,不值得,不要爲了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只會讓自己墜入阿彌地域,切要以德報怨,不可害人,不可啊!!!莫離!!徒兒!!!”
“我本只求一處安身之所,我不要溫暖,不要親人,不要富貴榮華,可是他們逼我,他們一定要害我性命,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纔會這一世投胎淪落至此!不,他們該死!全都該死!!!”
莫離不懂,爲什麼命運會給她如此的待遇,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做錯任何的事情,可是命運就是對她這麼的殘忍,明明在別人眼裡那麼輕而易舉的天倫之樂,放在她的身上就成了奢求至極的幻想。
這一切全都是拜他們所賜,她現在所經歷,所面對的一切,全都是他們造成的!所以,莫離來了,這個不是將軍府長女的莫離,這個一心只求自保的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