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雙王大婚，京城夜市通宵達旦，沒有宵禁，熱熱鬧鬧。
葉慕兮和葉清瑤姐妹帶着丫鬟們走在街上，一會兒看看這裡的雜耍，一會兒瞧瞧那裡的馬戲，歡聲笑語。
剛走上一座石拱橋，擡頭便看見皇甫晟從對面的臺階上來，直直看着她。
這麼巧？難道是皇甫晟派人打探了她在哪？但是大婚之日，即便不待見徐瓊瑩，也不該來找自己吧。
“葉慕兮。”皇甫晟看着她，丹鳳眼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太多，通紅。
葉慕兮也看着他。兩人就這麼站在橋上，身邊人來人往，街燈如晝。
葉清瑤和幾個丫鬟站在橋邊等葉慕兮，不打擾他們說話，但牢牢盯着自家嫡姐，免得嫡姐出什麼意外。
“王爺怎麼會在這裡？”葉慕兮問道。
皇甫晟聲音沙啞，“本王想見你。”
“今天是王爺的大婚之日，王爺應該在王府陪王妃，見我幹什麼。”葉慕兮語氣淡然。
皇甫晟盯着她，“你纔是本王想娶的王妃。慕兮你是不是吃醋了？如果可以，本王真的只想娶你當王妃。”
“王爺說笑了。慕兮哪裡能當王爺的王妃，上次元宵節那晚……”葉慕兮若有所指。
皇甫晟動情說道，“本王知道你不是自願的。你都是爲了我，纔不得不這麼委屈……我對你的心，從未曾變……那晚是南宮凜逼你的，我明白……”
這是他的真心話。那一晚讓他深受打擊，但是他卻發現，同樣是失身，爲何對徐瓊瑩不屑一顧，但是對葉慕兮，他卻還是，放不下。
他竟然這麼喜歡她。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個磁性清冷的聲音，對着葉慕兮喊道，“夫人。”
一襲紅衣妖孽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徑直走到葉慕兮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肩膀，彷彿宣誓主權一般看向皇甫晟。
其實葉慕兮出門，南宮凜就一直在暗中保護。
不過最近幾日葉慕兮都不理他，他也只能當一個盯妻狂魔了。
“世子。”皇甫晟的臉色瞬間恢復了翩翩儒雅之風，“剛好路上偶遇葉姑娘，原來你們一起的？”
南宮凜淡淡說道，“我來接夫人回去，時辰不早，就不和王爺敘舊了。”
葉慕兮雖然對南宮凜愛理不理，但是在外人面前卻頗給他面子，非常配合。脣邊勾起一抹燦燦笑容，“讓世子擔心了，今日街上熱鬧，一時貪玩，忘了時辰。”
“無礙，夫人要是喜歡，我陪你繼續逛逛也好。”南宮凜沒想到葉慕兮竟然給了自己一個笑容，如此絢爛，看入迷了。
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笑的這麼美。
葉慕兮抿脣一笑，“那不行。世子的傷勢未愈，商陸說了你要多臥牀休息，咱們還是回去吧。”
這兩人簡單的對話卻把面前的皇甫晟虐的不輕。本來娶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已經夠虐了，結果來找自己心愛的女人尋求安慰，還遇到了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雖然他還是覺得葉慕兮是爲了他演戲，但是，看見他們如此這般恩愛，只覺得心裡比娶了徐瓊瑩更難受。
人生最大喜事，無外乎洞房花燭夜。
但今晚，對於皇甫晟來說，卻是最最悲慘的一夜了。
……
葉慕兮和南宮凜並肩走在返回雲笙別院的路上，此時皇甫晟已經不在，葉慕兮又恢復了淡淡的表情。
“你最近不要離開雲笙別院，永和宮不太安分。”南宮凜偏頭看着她，說道。
葉慕兮黛眉輕挑，“皇甫湘？”
“嗯。”南宮凜點了點頭，“近日在城外亂葬崗發現一具從永和宮扔出來的無臉女屍，致命傷是割喉，但是，手段殘忍。在人還活着的時候，把臉皮剝了下來。”
宮裡意外死去的宮女太監都是拉到亂葬崗就地掩埋，一般人也不會注意。但是南宮凜特意讓人盯着永和宮的動靜，太隱秘的消息查不到，但綠蘭的屍體，還是查到了。
葉慕兮眸光一沉，剝皮？
“皇甫湘自從毀容之後，對周圍的宮女非打即罵，她的貼身宮女都被毀容了幾個，現在喪心病狂到剝皮……”南宮凜頓了頓，繼續說道：
“皇甫湘最恨的人是你，爲了安全，小心一點。”
葉慕兮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毀容，剝皮，皇甫湘似乎是被毀容刺激的瘋了，不過此時此刻，葉慕兮不知道爲什麼第一個想到了葉婉柔。
同樣是被毀容，而葉婉柔也做過剝皮的事。
如出一轍的手段。
總覺得這具無臉女屍，不簡單，不單單只是皇甫湘泄憤。
“世子，查一查那個無臉女屍的身份來歷，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尋常。”葉慕兮若有所思說道。
南宮凜嗯了一聲，“已經讓陌塵下去查了，回頭把情報給你。”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雲笙別院的門口，雖然住在一個院子，但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寢殿離的頗遠。
葉慕兮正要返回自己的住處，就聽見南宮凜扯了一個非常生硬的藉口：
“我在古棋譜上發現一個殘局，解了三天破不了，夫人幫我參謀參謀？”
連你都破不了的棋局，自己就更不夠看了。
葉慕兮對這個藉口無力吐槽。
不過面對這麼硬的藉口，她只是更加硬邦邦點點頭，“好。”
兩人一同去了南宮凜的書房。
燭火惺忪，炭火溫暖，一盤棋局，兩人對坐。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屋內棋子落盤無聲，這寒冬凜冽的時節，卻可與君漫聊徹夜。
對影成雙。
安逸，靜好。
……
次日，雲笙南樓，葉慕兮坐在梳妝鏡前，對着宛秋說道，“茗畫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這兩天有些不對勁。”
“奴婢也覺得她不大對，對了，這兩天晚上她還做噩夢了，一直說夢話，喊着孃親孃親……”宛秋說道。tqR1
葉慕兮挑眉，“茗畫家裡還有人？”
“對，她其實爹孃都在，就是她爹重男輕女，她是妾生女，當初家裡缺錢就把她給賣了。”宛秋說道。
葉慕兮知道宛秋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對於茗畫的家世倒是不太瞭解。
“她娘難道生病了？”葉慕兮若有所思，正好茗畫端着洗臉盆走了進來，葉慕兮看向她說道，“茗畫，你娘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