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兒子那肖似自己的五官上。
如今孩子快五歲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想到一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兒子是哪一日出生的。
那個時候他眼裡只有柳蕭雨和女兒,一年許多的日子裡面,他去她的屋子裡的十個指頭都可以數的清。
兩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可每次並不愉快,他總是讓她傷心。
“蔣霏,蕭雨和韻兒是本王的妻女,你就算心裡再不滿,也不能這麼無理取鬧!”
“厚兒他本來是好好的,若不是你當時那一摔,他怎麼會到現在不會說話?”
“那也是你有錯在先!”
“我有錯?我有什麼錯?我兒子生病了我就不能請大夫過來了?你那麼寶貝她生的女兒爲什麼不自己去請個大夫,一定要讓我請的大夫給她的女兒看診?現在她的女兒好好的,我的兒子成了啞巴!”
“你們沒有哪一個可以罵厚兒,一直都是你們對不起他,他還那麼小,憑什麼就要受你們的鄙夷侮辱?”
……
楚奕一直以爲,他們的時間還很長,只要他從現在開始對她好,他們還是有以後的。
可過去的傷害就算橫跨在兩人之間的坎,怎麼也跨不過去。
此時聽着屋子裡女人的痛苦聲音,他腦海中浮現出過去他們成親後的事情,原來並沒有多少美好。
有些傷害,他自以爲可以彌補,可偏偏記得卻是如此清楚,清楚的讓他自己都恨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擡頭看着那個一直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焦急,幾次想要闖進去的男人。
曾經小霏生厚兒的時候,也是這麼痛苦過吧,那個時候他在哪裡?
“爹,你怎麼哭了?”厚兒有些不安的問道。
楚奕看着兒子,只感覺眼眶一酸,溫熱順着眼角滑出。
他伸手摸了下眼睛,看着手指上的淚水,原來他也會哭!
楚厚走過來,墊着小腳,吃力的伸手去給楚奕擦眼睛。
楚奕再也忍不住,他將兒子推開,大步走進了夜色中。
一個時辰的痛苦掙扎,孩子終於在宋遇的擔憂和期盼中落了地,伴隨着那小孩子的啼哭聲,他心裡一驚,立刻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劉穩婆將孩子遞給喜鵲,吩咐她給孩子清洗,擡頭看向那走進來的男人,皺了下眉頭:“這位老爺,夫人現在身子虛,你不能進來,快出去。”
宋遇腳步一頓,看着牀榻上那個臉色慘白的女人,鼻息間濃重的血腥味充斥,銅盆裡那些血水……
他心裡一驚,立刻大步走上前握住蔣霏的手:“小霏——”
蔣霏整個人昏沉沉的,辨不出什麼,只覺得肚子上輕了許多,可是卻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
“她怎麼了?”宋遇看着她不動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冷冷質問穩婆。
穩婆收拾東西,捏了一個什麼東西走過來塞進了蔣霏的嘴裡。
“夫人沒事,就是太累了,睡着了,明天就能醒過來了,給夫人多買點補血的食材滋補。”
宋遇聽到這話,目光落在女人臉上,伸手給她擦了擦汗。
“老爺,恭喜喜得千金,夫人是個有福的,現在兒女雙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