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珏垂下眼瞼,清冷的道:“太子哥不是與那沐家二小姐兩情相悅麼?若不是那沐二小姐與太子哥感情太深,不想嫁給陳敬文,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兒了。”
所以說來說去,這事兒還是東陵燼炎自找的,也不能全然都怪沐家。
晉安帝聽東陵珏這麼一說,便皺起了眉頭。這當初太子明明跟阿離那丫頭有了婚約,卻還要去招惹那沐家二女,如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的確也是他自己種的因。
“老七你看這事兒應該如何處理?”晉安帝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問道,這事兒沐擎蒼肯定是有錯的。但是若當真是狠狠的罰他,他又怕君臣離心,畢竟大將軍戰功赫赫,若真下重手治他的罪,他也下不去手。但是這也不能白白的就讓太子受了冤枉和委屈,這事兒實在是有些難辦啊!
東陵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沐纖離一眼,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在這件事情上,沐大小姐肯定是無錯的,所以沐大小姐還是先起來吧!”
他怕她跪久了,受了寒這肚子又該痛了。
聞言,沐纖離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又移開了視線。
“阿離快起來吧!”晉安帝也出聲讓沐纖離起來,於是她便謝恩站了起來。不過她這麼站着看自己的父親跪着,覺得十分心酸,這次好像是她坑爹了。
見她起身後,東陵珏微微勾了勾脣,接着道:“太子哥那件事兒,是父皇和大將軍共同處理的,所以這太子哥被冤枉,父皇你也是有責任的。父皇你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定了太子哥的罪,若是傳了出去世人少不了會說些閒話。而且沐家是皇后娘娘的孃家,若是世人知道沐家出了個如此品行的女子,不但影響沐家的聲譽,怕是也會累及皇后娘娘的名聲。”
“所以七皇子的意思就是,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也不用還太子清白?”皇后憤怒的看着東陵珏質問道。這該死的病秧子,分明就是在幫着沐家說話,這言下之意便是不將這事兒大白於天下。
面對皇后的質問,東陵珏也不否認,點着頭道:“沒錯,若是世人知道沐家二小姐設計了太子哥,而父皇和大將軍沒有查清事情的真相,便定了太子哥的罪。大將軍還在事情查清後有意隱瞞,未還太子哥清白。對皇室和沐家來說,都是有失顏面的事情。所以太子哥的案子不能推翻,而且兒臣相信,太子哥應該也不想讓世人知道,他最愛的女子,是個心機深沉,不知羞恥連他的設計陷害的人吧!”
若是世人都知道了沐纖雪的真實爲人,到時候最丟臉的,也只是把她當做心尖上的肉來疼的東陵燼炎而已。
東陵珏的話讓皇后無法辯駁,這事兒若是真相大白,她的皇兒的確是會臉上無光,受到世人的恥笑。而且這沐擎蒼事後查處真想未告訴皇上是有錯,但是這案子確實是皇上斷的。若是讓世人得知,皇上斷錯了案子冤枉了太子,皇上也會龍顏有損。
“所以兒臣以爲,爲了皇室的顏面,這事兒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至於大將軍,雖然是有錯,但是卻也是情有可原,父皇小懲大誡一番便可。然後再解了太子哥的禁足,讓他辦上幾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挽回他在百姓心目的形象。”
沐纖離神色複雜的看着東陵珏,他分明就是在幫着她們沐家。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爲了皇室的顏面,更多的卻是在維護沐家。
“嗯……”晉安帝十分贊同的點着頭。這太子的案子的確也是他斷的,他斷錯案冤枉了自己兒子的事情,若是被世人知道的確是一件很打臉的事情。而且鎮國將軍府在百姓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東陵國支柱一般的存在,所以這沐家的聲譽也是不能受損的。
“說的不錯,既然如此,大將軍罰俸一年,以示懲戒。至於太子,朕等會兒便差人去解了他的禁足,召他入宮。”不能還太子清白,自然是要好好安撫的。不過老七也說的不錯,他那個極好面子的皇兒,定也不想世人知道他愛的女子是那樣的人。
罰俸一年?沐擎蒼錯愕的擡起頭看着晉安帝,這罰的也太輕了一些吧!若是按東陵律令來辦,他不但會被罰俸還要被降職的。
皇后對這小懲自然是十分不滿,這罰俸一年算哪門子處罰啊!她的皇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被那麼多人誤解,不能還他清白就算了,怎麼還如此輕罰沐擎蒼呢!
“皇上……”皇后剛一開口,還想要還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晉安帝以眼神個制止了。
哼……皇后只能萬分憋屈的閉上了嘴,心中恨透了東陵珏。
隨後晉安帝便讓人召了東陵燼炎進宮,解除了他的禁足也安撫了他一番,沐擎蒼也給他道了個歉。這次,東陵燼炎倒是大度,並未責怪沐擎蒼,反而說能夠理解他。
東陵燼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他知曉,沐擎蒼作爲東陵國的肱骨之臣,他的父皇就算是生氣,也是不會重罰他的。而且這案子是他父皇斷的,父皇也不可能推翻這個案子來打自己的臉。他倒不如賣他們一個好,遵循父皇的處理方法。這事兒他是受了委屈,受了冤枉,但是卻會讓父親和舅父都覺得對不住他。日後,父皇和舅父定然是會對他有所補償,所以兩兩相抵他倒不至於太委屈。而且他現在非常有必要,跟他這舅父搞好關係。
再者他也不想讓世人知道,他鐘愛的女子竟然那樣不堪的人,畢竟丟的也是他自己的臉。
晉安帝見他如此大度明事理,心中甚感欣慰,又賞了他好多東西作爲補償。
沐纖雪設計冤枉太子是重罪,但是她現在已經是東陵燼炎的妾氏,那便是他的家務事了,所以晉安帝便讓他自行處理沐纖雪。
因爲天色已晚,晉安帝便擺了御膳讓沐家父女,還有太子和七皇子一起用了晚膳。用完晚膳後,大雪依舊在下着,晉安帝怕夜裡路難走,便讓四人直接留宿在宮中。
十一皇子聽說沐纖離孩還在宮中,在延福宮用完晚膳後,便穿得像一個小球一樣,跑來找沐纖離。
“兒臣給父皇,太子哥,七皇兄請安。”穿的跟個小球一樣的東陵子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父皇還有兩位皇兄請了安。
“快起來吧!”晉安帝滿臉慈愛的看着他,擡手讓他起身。
“謝父皇。”他起身後,又對坐在一旁的沐擎蒼拱手道:“子羽見過大將軍。”
沐擎蒼也笑着道:“十一皇子無需多禮。”
這個十一皇子倒是可愛得緊,若是他那兒子,早些成親他的孫子估摸着都與十一皇子一般大了。
東陵子羽直起了腰,邁着小短腿兒跑到沐纖離跟前,趴在她的膝蓋上道:“寶寶聽說姐姐今日要宿在宮中,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纖離笑着說道,點了點他被凍紅的鼻子。
雖然原主有宿在宮中的經歷,但是她卻還是第一次再宮中留宿。
“那姐姐去延福宮跟寶寶睡好不好?”他撅着紅紅的小嘴兒,趴在沐纖離的膝蓋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天真無邪的看着她眨啊眨的。
“好……”
“不好。”
“這怎麼行。”
沐纖離的‘好啊!’還沒說出口,便有兩個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話。她微微蹙眉,看着對面那兩個反對的男人,心想他和寶寶一起睡礙着他們什麼了,他們這麼着急反對幹什麼?不過,她忽然想起自己來了葵水,好像也不太方便和寶寶一起睡。這個時代,好像也有些這方面的忌諱。
這‘不好’是東陵燼炎發出的,而這‘這怎麼行,’則是東陵珏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