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瀾眼底的陰鬱極具翻騰,最終明白自己今日成不了事,一低頭錯過皇后對視的雙眼,極不甘心的示弱道:“兒臣只是聽宮人如此彙報,並未曾親眼看見。”
“哼,身爲一國儲君,竟然如此荒唐行事,被小小女色矇蔽雙眼,行事出爾反爾,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皇后看太子敗下陣來,心神大定後下了最後的命令。
“今日之事,陳想蓉污衊宗室郡主,仗責三十引以爲戒,梅書影失行失德,罰抄女則一千遍,此事到此爲止,回宮。”
皇后帶着大隊儀仗從容而去,只餘下陳想蓉被拖下去仗責慘烈的叫聲:“皇后娘娘,臣女冤枉啊!皇后娘娘!”
這個時候她才後悔自己搶先出言,君若翩身份尊貴,皇后自然不會輕易動她,梅書影也有太子撐腰,也只是小懲大誡,只有她只是一個大臣之女,背後什麼靠山都沒有。
侍衛將她從鳳清淺身邊拖離的時候,她目光立即怨毒的瞪着鳳清淺,都是因爲這個花癡郡主,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鳳清淺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太子也冷眼看了鳳清淺一眼,冷哼一聲帶着梅書影離去,若翩郡主低頭看了一眼鳳清淺也隨後離開了。
鳳清淺對陳想蓉的怨惱感到可恥又可笑,不知那位腦袋是怎麼長出來的,既然敢陷害她,難道就真看不出來,剛剛與其是說她有沒有陷害梅書影,還不如說是太子跟皇后的鬥法。
皇后想要掌控絕對的權利控制太子,但太子卻不甘心屈居人下,所以最後已經不是皇后救不救她的問題,那件落水事件也變的一點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各自誰能夠佔上風,就能在後事中更有主力,即便她真做了那又如何,皇后也不會改口。
這怨恨真是來的莫名其妙,難道對於這種陷害,自己還要感激不成。
剛剛還浩浩蕩蕩的御花園,頃刻間只餘下了鳳清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躺在地上,當然還有一個看完好戲還沒離開的十八皇叔。
“怎麼,你不打算扶我起來嗎?”鳳清淺冷冷的開口。
楚驚風聞聽,嗤笑了一聲:“你自己爬不起來嗎?”
“自然。”鳳清淺忽而眉目婉轉一笑:“爬的起來。”
話落一手撐着地面就慢慢的用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楚驚風面容卻在看見鳳清淺露出那一個淺笑的時候楞了一愣,才發現在這狼狽的郡主身上,竟然是如此的美麗,光彩耀眼的絲毫不遜色與剛剛那些大家閨秀,甚至於更加的出色。
但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戲謔一笑:“本親王還要去面見皇上,鳳郡主就在這裡好好的爬吧!”
說完腳踏假山,翩然而去,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鳳清淺的眼前。
眉目轉冷,她狼狽而淒涼的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夕陽的餘暉照在她冰冷的身體上,顯示了她的重生。
“既然老天讓我重來一次,我就一定會活下去,誰都休想奪走我的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對着那快落山的太陽,她眼底滿是寒冷。
君若翩離開御花園後,在那剛剛據說鳳清淺謀害梅書影的湖邊站定了腳步,對着背對着她的那道坐着的背影問:“爲何要我改口。”
那人手指在身側椅子上微動,轉過了身子,才發現他竟然是坐在輪椅之上,在剛剛轉過頭的那剎那,好似天地光華盡數照耀在了他一人身上,身側淡淡的好似籠罩了一層銀輝,即便此刻太陽還未下山。
公子如玉,神似謫仙這樣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萬分之一,他的臉頰輪廓精緻到極點,眼神深邃到極點,眉宇昂揚到極點,鼻尖優美到極點,菱脣也性感到極點。真真是增之一分嫌多,減之一分不足,這種美麗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即便身爲男子亦讓人如癡如狂。
所謂傾國傾城不外如是。
即便是看習慣了這份美麗的君若翩,此刻依舊微微的有些失神促目,雙眼內冰冷的溫度像是春風拂柳一般絲絲抽離,隨後只剩下一片溫暖。
“你爲什麼要幫她,爲什麼幫鳳清淺。”她恍惚回神,急切詢問,眼睛卻在落於他雙腿之時,閃過一抹極痛。
原來如此完美的男子,竟然是坐在輪椅之上,雙腿無法直立行走。
也許老天爺是公平的,既給了他如此完美的外貌,卻也剝奪了他行走的能力。
“不必介意。”
君
若傾看了自己的雙腿一眼,隨後溫和的安慰自己的妹妹。
“大哥。”君若翩向前兩步,蹲在了他的腳下,雙手伏在他的膝上,仰起頭看着他:“你今日這樣特意進宮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風波,現在想必瞞也瞞不住了,你只是要救一個鳳清淺嗎?”
“她不能有事,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君若翩有些激動:“鳳王府滅了就滅了,與我們君王府何干,她鳳清淺死了與我何干,可是都十年了,你出了君王府就再也不能一直呆在裡面做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子了。”
“若翩,這都是命數。”君若傾淡淡的看着天邊的斜陽:“君王府不可能一直隱世,鳳王府也不能倒。”
“可是我不要你辛苦,這都是爲什麼?”君若翩有些激動起來,眼裡滑下兩行清淚。
君若傾未再開口說話,只靜靜的坐着,看着西邊斜陽的雙目似乎也要脫離肉體,羽化而去。
而同一時間御書房內,正獨自批閱奏摺的崇文帝面前忽而落下一片陰影,陰影飄落在了地上,發出極輕卻很清晰的聲音:“皇上,景陽世子現身御花池。”
皇帝手中一頓,硃砂在一本邊關要求增加糧草的奏摺上留下了一點殷紅,而後快速的寫了批准二字,放置右側一角,又重新拿起左側高高還未批閱的一本翻開快速看了起來,嘴裡淡淡道:“這世道終於又要開始變了。”
底下的影子靜靜跪着並未說話。
“明日請景陽世子進宮與朕對弈,已十年未曾交手,不知當年那個神才兒童如今是否依如往昔,還是更加……”
“屬下這就去安排,康親王已往御書房行來。”影子飄離之時,淡淡留下最後彙報之言語。
崇文帝擱淺了手中的御筆,目光冷然起來,半響也未再動彈。
東宮,楚天瀾正爲今日之事覺得懊惱,忽聞自己東宮影衛的話,一下子從自己的椅子上彈了起來:“什麼,景陽世子竟然在皇宮之內出現了。”
“難怪君若翩會改口,原來如此,是要護着鳳王府嗎?”
景陽世子現身皇宮的消息一時間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有心人的手裡,各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