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
“……不是。”
“那爲什麼停下?”
“時候不對。妲”
“做這種事情還講究時候?”
他帶着喘息,在她耳邊低低地笑着,“千秋,你的怨氣好重。窀”
千秋氣結,臉頰發燙,這個該死的臭男人!
就在她想教訓他時,他忽然悠悠地說:“第一次,何等的珍貴,你願意把你的第一次給我,我真的很高興。”
千秋甕聲道:“那你爲什麼……”
他深深吸了口氣,嗅着她發間的梅香,“正因爲珍貴,所以纔不想草率,如果到時候你還願意將你的第一次留給我,我會讓你永生難忘。”
他能如此慎重對待,可見是真的愛她,可是想到自己心裡還裝着別人,千秋便愧疚萬分,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如果……不在了呢?”
他的沉默讓她的心一點點下沉,這種時候是不是不該說這種破壞氣氛的話?
他幽幽道:“那隻能說明我對你的愛還不夠,有人比我做得更好,那樣……也好……”
好?怎麼可能會好?
愛情都是霸道的,自私的
。
“你對葉梨若……”
“呵,世人都不瞭解我,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是怎樣的人嗎?葉梨若,從來就算不上你我之間的問題,是你太傻,一直總是太把她當作一回事。”
千秋冷哼,“說得好聽,你知道我是女的,知道我是夜蒼穹,我卻一直自以爲是,一個人在你面前耍猴戲,對你更是一無所知。”
“千秋,我只能告訴你,這世上大多事情只要我想知道就總有辦法知道,你實在沒有必要覺得被我看穿是什麼值得你不甘心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你的易容造詣,就算是不戴面紗站在世人面前,他們也不會懷疑你就是連城千秋。”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是我無法全然掌握的,那便是你啊!
“你的意思是你有天生的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連城朗月失笑,“或許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世上大多事情只要我想知道就總有辦法知道。
這話……放翁也曾這樣毫無保留地誇讚過自家的主人。
千秋狐疑地瞥着他,從前他隱藏自己的實力,事事隱忍,凡事都不過分張揚,與銀衣那樣放縱不羈的人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是現在他開始漸漸展露自己的光芒,某些地方便與銀衣有些想象了。
“你對銀衣公子這個人……瞭解多少?”
連城朗月認真地想了想,“此人雖然一直在人間遊走,但似乎擁有着龍級天君的實力,是個深不可測的絕頂高手,慶幸的是從未見他有心干涉世俗之事,否則世間恐怕難有敵手。”
他轉而看向千秋,“你怎會忽然提起他?可是之前你與他接觸的時候發覺他有什麼異樣?需要我幫你查一查他的底細嗎?”
看他這語氣不像是與銀衣有什麼關聯。
千秋搖了搖頭,“他幾次幫我,不圖回報,是個真性情的灑脫之人,我和他之間有過約定,不過問彼此的身家背景,還是算了
。”
“哦?約定?”連城朗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原來千秋與他竟已到了彼此約定的程度,嗯,此人我該找機會會一會。”
他在吃醋嗎?
千秋垂眸,莞爾一笑,“我與他之間止於君子之交,沒有男女之情。”
更何況銀衣早已心有所屬,那份深沉的愛也許他從來就沒有忘記,只是深埋在了記憶裡,時刻珍藏着。
她走到崖邊,望着山下的萬家燈火,“朗月,你看那山下,每一處光亮就是一個故事,個人的生活與感情跟這整個世界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不在這個世上了,你就忘了我,滅一盞燈,在另外一個角落點燃另一盞燈。”
連城朗月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話題一轉,“明天接任大典之後我會開始想辦法督促各家整肅族內的家風,加快世家歸心,讓局勢不再這麼一盤散沙,而你,接下來的碧波江瓊花宴將是解決谷慕傅三大世家的時機,你若能說服西王母,南茲世家勢力便掌握了一半。”
裝作沒聽見,並不是真的沒聽見,只要他日後還能想起今日自己說的話就好。
“西王母?”
“南茲慕家老夫人,慕沅秋,在你沒有出現之前,她可算是龍寰大陸修爲最強的女子,所以被人尊稱爲西王母,另外谷家老夫人谷繁雨爲了與慕老夫人較勁,便以東王母自居,這兩位雖是女子,但在龍寰大陸有着絕對的地位。”
千秋這才知道原來她那位素未謀面的外祖母竟是這樣厲害的角色。
“我一直好奇,我那位外祖母爲何對連城家如此痛恨?”
談到這個問題,連城朗月笑了笑,“談不上痛恨,只能說是心存不甘吧!這一點你興許倒是隨了她,慕老夫人當年是慕家的嫡長女,個性極爲要強,後來更是成了慕家第一位女當家,還把心愛的男人招贅回家,她原本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能和她一樣,豈料她一心培養的女兒竟然愛上了身爲武林盟主的男人,一個武林盟主怎麼可能會入贅慕家?更何況,兩人年紀相差懸殊,慕老夫人自然是不願意,後來這女兒竟爲了愛情不惜捨棄了慕家大小姐的身份,從此母女不相往來。”
“我爹孃沒錯,外祖母不該把自己的強勢用在子女的終身幸福上
。”
連城朗月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看着她倔強不服氣的模樣,他柔聲笑道:“義父義母是沒有錯,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古來有之,慕老夫人也算不上是有錯,去南茲拜會她時你只需記住,她看似強勢冷酷,但卻是個性情中人,要想讓她接受你,不需要太過順從她的意思,那樣只會讓她覺得虛僞,但也不可太過強硬對抗,老人家總是受不得別人過分違抗她。”
千秋揚着下巴,撇着嘴,完全不以爲然,她就是看不慣別人專制的做法,何況還是蠻不講理棒打鴛鴦的老太太,看不慣就是看不慣,說什麼不能太過順從,又不能太過違抗,她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去迎合一個固執專制的老太太。
連城朗月暗自搖頭:千秋,到底是誰讓你變得這樣孩子氣呢?是那位初生嬰兒一樣心思簡單、不諳世事的小聖君嗎?
他拉起她的手,像教訓不聽話的學生似的拍打着她的掌心,“我方纔說的話你是要當作耳邊風嗎?”
千秋窘迫地瞪着他,想抽回手,“你把我當小學生嗎?”
“學生總還有乖乖聽話的時候,你這麼不聽話,要我怎麼罰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指甲尖輕輕颳着她掌心的嫩肉,麻麻癢癢,就像一條作怪的小蟲子要鑽進她心裡。
“你……放開我!”
抽了幾下始終沒有把手抽出來,她着惱地瞪着他。
“我的話你是記在心上沒有?嗯?”
說着,作勢又要拍打她的掌心。
千秋這纔不情不願地甕聲道:“我記下了。”
連城朗月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卻仍抓着她的手,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掌心,“這纔是個聽話的好學生,你記着,除了慕家,谷家那邊卻是暗藏着不爲人知的危險,我曾留意過谷家人所用的手法,雖然用谷家歷代傳下來的正派心法掩蓋了那股邪氣,但其陰狠程度與羅剎宮手法頗有相似之處,所以我懷疑谷家可能與羅剎宮有所勾結,之前你面對的是谷靈溪,自然不需要將她放在眼裡,但是到了南茲,在谷家的地盤上就要小心謹慎,尤其要提防東王母谷繁雨,此人很是陰狠毒辣,工於心計,如果你想探知谷家的秘密,不妨利用傅家對谷家的惶恐畏懼
。”
千秋呆呆地看着他,“到底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他是人肉百科全書嗎?
連城朗月蹙了蹙好看的眉峰,“啪”的拍在了她掌心,“我說了這半天,你聽到的重點便只有這個?”
千秋冷着臉,磨牙,“連城朗月,你敢再打我試試!”
連城朗月嘆息着,在她微微發疼的掌心落下輕輕一吻,那軟而清潤的觸感讓她覺得掌心有點發燙。
這個腹黑的男人,總是有辦法在她快要生氣發飆的時候及時瓦解她的怒氣,可惡!
“千秋,你瞭解得越多,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就越小,你不可以一味的太過自負,任你再是聰明過人,這世上很多變數終是你預想不到的,從前是沒辦法,可是往後我不願再看你受傷,我的心,你懂嗎?”
“……嗯!”
連城朗月緊緊扣住了她的手指,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可是現在嘴上應承着,真到了那個時候,拗脾氣一上來也不知道她還能把自己這番話記得多少。
“不早了,這裡太冷,我送你回去。”
千秋猶豫着,拖住了他的腳步,“能不能……不回去?”
連城朗月回頭,挑眉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我想……看到明早的日出……”
那一回沒能看到日出是她一直以來的遺憾,儘管如今人還在,可就是想彌補那份遺憾,尤其是……這一次有他在身邊。
連城朗月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脫下了自己雪白的外衫,就那麼鋪到了地上,然後拉着她坐下,把她淡薄的身子擁進了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着寒冷的山風
。
“睡一會兒吧,等時辰快到了,我再叫醒你。”
千秋看着他光潔如玉的下巴,窩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爲他治癒着胸口的劍傷。
朗月……
有你此刻這份溫柔,曾經在這裡發生的那場噩夢也不再是噩夢,反而會讓我更加明白自己一直都被你愛着。
你的萬盞明燈,我會記得。
你的聲聲抱歉,我會記得。
你的溫柔包容,我會記得。
一直、一直……記得……
“千秋,如果你的那盞燈滅了,別的角落也不會再有我點的新燈,我會把自己變成一個瞎子,不管這個世界有多少燈火,在我的世界裡就只需要一盞燈,一燈即滅,一生永夜。”
溫柔的聲音在頭頂盤旋……
一燈即滅,一生永夜。
朗月,你的這句話,我也會記得。
還有明早與你相擁看日出的記憶,我也會一併印在心底……
(一直都想着要說來着,可每次都急着上傳更新,總是在最後忘記,清墨要在這裡謝謝那些第一時間送上月票的渣渣們,我看到這個月樂文好像有什麼競選活動來着,雖然成功機率不大,但總歸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的,貌似月票榜前五十名纔有競選機會,所以拜託大家幫忙,不要讓傲世千秋在月票榜上的名次跌得太慘纔好!
另外,還有之前送荷包、鑽石神馬的,雖然沒有一個個回覆,但是我心裡都記着呢,謝謝!嗯,還有那些蹲守到半夜等更新的,和那些因爲我更新無能反覆翻看前面章節的,每天被人期待着,支持着,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心裡暖暖的,所以寫出來的文也暖暖的,最近我都沒有怎麼虐千秋了有木有?
月票,評論,收藏……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