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此刻只有她二人,李錦然也不再兜圈子,在他耳邊道:“舅舅,今日之事並不能怪罪承歡。承歡喜歡二殿下,因此才向我請教江曲之計。我原本設計讓殿下將計謀拿去用,後面會發現問題所在,卻無法解決,到時會再來找承歡,這樣一來二去,定能增加彼此感情。卻不知……這計策怎麼到了小荷那裡。我見小荷胸有成竹,以爲她定能妥善處理。因此便再未過問江曲之事,可是承歡卻因爲這事對小荷心生不滿,我多次勸過之後她才重新跟小荷關係好了起來,可這種好,並不能夠讓她們冰釋前嫌。今天我恰好在假山路過,也許小荷一時疏忽,讓她差點撞上假山,可承歡心裡肯定不是這樣想的。所以纔會……”話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下來,後面發生的事,周良已是親眼看見。說的多了,反而會令周良心生厭惡。她一臉真誠地看向周良,似是略有惋惜:“前些日子殿下還說要帶承歡出去狩獵……”
李錦然前面所說的話並未讓周良有何變化,而最後那句卻讓周良臉色變了幾變,雖快的讓人察覺不出,但李錦然卻依舊看到了。周荷雖然生的貌美如花、也聰明伶俐,可她的母親周秀卻與周良並非一母所生,雖有着血緣關係,在周良眼裡不過是一個小妾的女兒。比起一母同胞二夫人周氏來說,可就差得太遠了。她在說這番話時,就已將周良的家世打聽地一清二楚。若是承歡當不了皇妃,周秀能當自然是好的。可明明本該是承歡的位置,卻因爲周荷自作聰明奪了去,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她輕輕地嘆息,似是自言自語:“承歡真是可憐,現在二殿下對她似是不如從前那般好了,她本就心裡難過的緊,現在又認爲小荷要害她……”
周良皺着眉沒有說話,李錦然見他似是信了自己的話,也不再添油加醋,只微微行了禮,便要回去。像是生怕給周良一個不好的印象,連連解釋了半天,只聽得周良心生不耐時她才準備離去。周良起身送她時,她一副受了大恩的模樣,又是連連道謝。周良暗道:這丫頭能退能進,又識時務,說出的話又不像是假的,不是愚昧就是太聰明。
李錦然站在門口,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着自己,裝作一副他不信任自己的樣子。略有些委屈地道:“我跟舅舅自是沒有小荷親近,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周良笑着看她,意有所指:“承歡確實受了驚嚇,至於到底怎麼回事,確實要查。”
李錦然自然知道他說這話不是沒有原因的,周荷跟二夫人與周良呆在一起那麼久都未回琉璃閣,以她的聰明才智,再加上楚楚動人地神色,定是將自己說的蛇蠍心腸見死不救。她再看向周良時,眼裡帶着些淚水:“舅舅,我什麼都跟你說了,您還是不信我?”
周良見她一臉地淚,沒有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冷着聲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還要再查,不可能只有你們幾個人在假山,事情的真相最終都會還原的。你說對不對?”
李錦然正準備再說些什麼,便聽見身後一陣爽朗地笑聲傳過來,她轉過頭去看,見是趙無極。李錦然心裡頓時感覺到有些煩躁,不是叫蘭芝去叫大哥來嗎,怎麼會叫來了趙無極?
“丞相說的太對了,事情的真相確實需要還原,好巧不巧,我正好經過假山。若不是李錦然的隨從眼疾手快拉住了李承歡,也許現在的李承歡臉上已是血肉模糊。”趙無極劍眉上揚,笑着看向周良。
趙無極的到來顯然不在李錦然的預料之內,他說的話更是李錦然沒有想到的。假山時周荷名目張大地用李承歡設計她,必然是在四下無人時進行的。可這時候他卻爲自己作證,這怎麼可能?李錦然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如今有二殿下做證人,必是不用再查了。”周良扯了一抹笑:“在下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
在周良轉身時,趙無極又道:“莫要再怪罪李承歡了,比起周荷來說,我更喜歡李承歡,至少她心思單純,對人無害。”
周良身形明顯一頓,不由多看了幾眼李錦然,李錦然自是知道趙無極的這番話,已是讓周良相信了她之前的說辭,估計連二夫人不久之後都會知道,原本皇妃之位非李承歡莫屬,可週荷卻搶了這個位子,還要害了李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