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腳步一頓,看向李錦然道:“你真傻,竟然爲了這個向二哥替我求情。”
李錦然面色不改,只笑道:“我以爲你會懂。”
趙文母妃荷妃在深宮後院並不得寵,聖上嬪妃衆多,個個藏着心思待人。荷妃心思單純入了宮後漸漸有了心疾,整日鬱鬱寡歡,聖上怎會喜歡一個連笑都吝嗇的女子,聖上對荷妃的冷淡使得荷妃宮變成了冷宮。這些事趙文雖未對她提及,可也不是什麼秘。
李錦然扶着趙文繼續往前走,出了府後,她叫來了馬車,讓人將他送往自己的府邸。就在車伕揚起馬鞭趕車時,趙文忽然掀開了簾子看向李錦然,眸子裡滿滿的都是真誠:“讓錦繡跟着我可好?”
李錦然微微有些失神,卻很快明白他此話何意,輕輕點了點頭。
趙文蒼白的臉上也露出幾絲笑容,合上了簾子,馬車向遠處飛奔而去,李錦然站在原地目送趙文,直到馬車拐進了衚衕再也看不到爲止。
李錦然再回到梅苑時,門口的守衛見了她都行了大禮,李錦然急忙將他們都扶了起來,守衛見之面色愧疚不已,想到從前對李錦然的冷漠無禮,又再拜了幾拜。若是沒有李錦然發現周荷的歹毒心思,他們守衛如今無論如何也活不成了。
李錦然知他們心中所想,對他們更是溫和有禮。如今在李府她要奠定自己的地位,籠絡人心是不可缺少的手段。見守衛對她恭敬謙卑她心裡笑了笑,便踏進了李府的大門。
蘭芝正在梅苑裡來回徘徊,見李錦然走了進來,她抑制不住的開心,連忙將李錦然拉回了屋子,指着案几上各式各樣的珍貴補品,興高采烈地報着是哪家的名門閨秀送來的,李錦然只抿着嘴笑了笑,賞花大會時,她藉着趙無極與趙澈的肩膀爬了上去,前來賞花的人哪裡是爲了看自己才送的這些東西,不過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罷了。她不忍壞了蘭芝的心情,於是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整理補品。
“阿信的傷勢如何了?”李錦然只隨口一問,卻見蘭芝整理補品的手頓了頓,很快又裝作吳氏的忙碌起來。
李錦然將她手上的東西放在案几上,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柔聲道:“我們的時間寥寥無幾,你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阿信的傷已無大礙,便是他離開之日,也是時候讓蘭芝走了。
“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蘭芝想也不想的答道。
“可有這樣跟主子說話的丫鬟?”蘭芝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卻故意裝作不懂,她佯裝生氣道。
蘭芝絲毫不怕她,倔強的看着她道:“那好,蘭巧死時你答應過我要替我報仇的,可我還沒親眼看到周荷死去呢。”
“明日你與我一起去牢房,待恩怨一了,便離開罷!”就算蘭芝不說,李錦然也正有此意,她說完此話,故作不見蘭芝臉上的哀傷,起了身像沈信的屋子走去。天下無不散宴席,若是離散能讓她身邊的人好過,那麼就算離別之時再不捨,她也要親自斬斷這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