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頭一回這麼俏皮的調侃她,安嬤嬤臉上一窘,“那個。。奴婢想着,日後王爺回來了,王妃怎麼着也要跟人家過日子的。還是親切點好。成了夫妻,就不要想那麼多疙疙瘩瘩的。”
薛茗予嘟嘟嘴,氣哼哼的說道,“那套盔甲呢。拿出來擦洗擦洗,給我擺到臥房裡去。”
“奴婢這就叫無暇去辦。”安嬤嬤怪怪的看薛茗予一眼。道是夫妻真是天生的冤家,薛茗予對她們個個都很寬容,說到王爺,卻又像個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估計也是安嬤嬤不知道薛茗予小時候記恨一個小男孩搶了她的白糖糕記恨了很多年。
彼時,梧州最北邊,風塵僕僕的湯淮肅帶着少了一個小分隊的一個營的騎兵,高舉着前鋒令牌入了梧州威名在外的北疆軍陣營。騎兵們訓練有素的歸入營地裡的各個角落。湯淮肅一進自己的前鋒營帳,就看到正坐在桃木條案後面一張烏沉的臉。
“還知道回來。”見湯淮肅慢條斯理的脫着盔甲,他濃黑的眉毛一挑。
“嫌我慢您倒是自己去啊。”湯淮肅斜睨他,又嘀咕一句,“當我稀罕給你跑這一趟啊。不知道當初誰道理講了一籮筐的叫我去跑腿。真是吃力不討好。”剛嘀咕完,他一隻胳膊還沒從軍甲裡抽出來,矮身一躲,本來放在案上的鎮紙砸到他身後的書架,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得,有話你就問,別糟蹋我東西。”湯淮肅慢悠悠的脫着那隻袖子,努力憋着笑。
“算了,服了你了。”湯淮肅半天見沒動靜,知道這悶葫蘆定是比自己忍性好。“比預期中好一點。不過有點古怪。”湯淮肅想起那個甚少說話,也沒哭鬧的女孩。興味異常。
“古怪?”他彷彿只會動眉毛一樣。除了挑動的眉毛,刀鋒如刻的臉上沒有其他任何表情。
“我們愣是掐着時間去迎親,還以爲人家會大發小姐脾氣,誤了吉時,咱不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麼。。”湯淮肅故作懸疑的一頓,“可是人家眉頭都不見皺,擡腿就上轎。切!忒沒格調!”
這位千里之外薛茗予恨不得狠揍他一頓的,就是覃紜修了。他不假思索的說道,“不會太醜嫁不出去的吧。嗯。。也不對。太醜西涼也不敢往豔京送。脾氣太好?”他不爲所動的摸了下鼻頭。
“那樣還叫脾氣好?”湯淮肅一急,又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激了。“拜完堂,發現新郎根本不在場,我告訴她自行回豔京。人家眼皮子都沒動,整個過程除了我告訴她你連王府都沒有,住別院去吧,她纔看我一眼。然後,跟我說,你退下吧。”湯淮肅一邊說還有模有樣的學着薛茗予木訥的表情。
“這就叫怪?”覃紜修一翻白眼。不明白湯淮肅有什麼好這麼動氣的。
“當然沒你怪!”湯淮肅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真沒興趣回去看看?你不是正好要。。”
覃紜修卻理都沒理他,起身就走。好似說了半天話都是浪費一樣。湯淮肅在營賬裡一頓腹誹,“什麼人啊這都是!一個個都一個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