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聽太醫的。”王夫人伸出手指頭虛指了一下門外,“特別是女人生孩子這事兒,要當回事兒,不然啊,遭罪的可是自己。”
陳大奶奶和劉夫人也連連點頭,薛茗予雙手合十直念阿彌陀佛,“姐姐們教的是,茗予心裡一定記着。”
劉夫人探頭朝牀上的薛茗予望了望,“茗予妹妹這養身子也是美極了,我看下回我要是頭疼腦熱,我也學學茗予這樣,戴朵秋香黃的蝴蝶結,看着真是俏生生惹人憐。”
“拉倒吧你!”陳大奶奶白了劉夫人一眼,“茗予這皮膚白的跟雪似的,你別說病的時候了,就平時,你戴個秋香黃的蝴蝶結,那還不跟黃臉婆一樣了?”
“啊?真的?”劉夫人也不惱,倒是煞有其事的摸摸她圓圓的臉蛋兒,滿臉焦急的樣子,“哎喲,這可得仔細操心操心我這臉了,這麼早就成黃臉婆了我這後半輩子還咋辦啊?”
王夫人和薛茗予都呵呵笑起來。
無琴進來換茶,福了個禮,輕聲說道,“王妃,陸醫正來了。丁管事陪着在外邊喝茶了。”
“喲。複診可是大事兒。”陳大奶奶三位連忙起身要避讓。
“姐姐們莫要客氣,且坐着就是。”薛茗予忙伸手攔了,自己掀了被子就要下牀,“茗予去外間診脈就好的,姐姐們且坐着喝會茶。”無琴連忙搭了件披風在薛茗予身上,扶着她半個身子才讓她下榻。
陳大奶奶心想,也是,這好歹是臥房,一般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或者其他不能挪動身子的情況,女子還是鮮有在自己臥榻上診病的。不過她們也沒坐下,招呼着薛茗予慢點兒,也隨着薛茗予出了臥房。
到了宴息間,薛茗予在黃花梨象紋炕幾邊倚着大迎枕靠坐着,錦繡和錦瑟也隨後端了茶水進來,請了陳大奶奶三位到雞翅木八扇圍屏後的流蘇寒玉美人榻上坐下。無琴見屋裡頭安頓好,這纔出去請了陸醫正進來。
陸醫正診脈診的非常仔細,隔着羅帕在薛茗予左手手腕上搭了三根手指,閉着眼睛摸了好一會兒山羊鬍,又請薛茗予換一隻手,無琴重新搭上羅帕,陸醫正又搭上三根手指頭高深莫測的摸着他的山羊鬍。
薛茗予心裡的小算盤一直在噼裡啪啦想。她當日只是肚子抽痛,並沒有見紅,應該不是大問題。可是昨兒個跟覃紜修會了個意,想讓他藉着自己懷裡身子,能賦閒在家陪着的。陸醫正這如約來了,她也沒來得及提前知會一聲的,沒想到陳大奶奶幾位也在場,若是陸醫正說一切都好,那覃紜修那邊豈不是又要重新計議了。
好半晌陸醫正才放開手,卻依舊是閉着眼,好似在細細品味着腦海裡的數據一般。無琴收了羅帕,陸醫正才睜開眼,旁邊帶來的揹着藥箱的年輕後生才輕手輕腳收了脈枕。
“本王妃現在身子如何了?還請陸醫正賜教。”薛茗予眼一挑,無琴立馬端上一杯香茗放在陸醫正面前。
陸醫正目不斜視,倒是跟端茶的無琴點頭示意,搖頭晃腦的說道,“恭喜九王妃,麟兒無礙。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