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昭陽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方纔君墨還說想要去狩獵呢,父皇就安排了下來,他定是要高興壞了。我自是要去的,君墨先前說了,要給我獵一隻老虎來做衣裳。”
蘇遠之挑了挑眉:“老虎?且不說老虎做衣裳並不怎麼好看,就說太子的本事,我最是清楚不過的了,獵老虎,只怕還差了一些。”
昭陽瞪了蘇遠之一眼:“你身爲君墨的師父,就不能鼓勵鼓勵他?盡說一些喪氣話。當着君墨的面可不能這樣說,不然我定與你沒完。”
蘇遠之卻是毫不在意昭陽的威脅,笑容仍舊得意洋洋:“聽聞這山上狐狸多,娘子喜歡火狐還是白狐?”
昭陽聽出了蘇遠之話中之意,忍不住笑了起來:“相爺的意思,是想要給我獵一隻來?”目光卻是有些擔憂地望着他的腿。
雖然昭陽知曉蘇遠之的武功不弱,可是打獵這種事情,比拼的除了武功,最重要的就是馬上功夫了,蘇遠之腿腳不好,騎馬只怕不那麼容易。
蘇遠之卻沒有回答昭陽的問話,也似乎並不知曉昭陽的擔憂,只自言自語地道:“還是火狐吧,馬上就要到年關了,火狐的顏色喜慶一些。”
晚些時候,狩獵的旨意果真就下來了。雖說只是在這雲崖山的山腳密林之中,可雲崖山也不小,楚帝安排了三日的時間狩獵,爲了避免來來回回的折騰,這三天就在山腳紮營。
第二日昭陽就索性呆在驚梅園中,自個兒看看書,做做女紅,讓丫鬟們收拾接下來狩獵的三日需要的東西。
“奴婢將那紅珠安置在淨衣房中,她倒是並無什麼怨言,今日將活計分派了下去,她也十分賣力,聽聞早早地將分給自己的衣裳都洗的乾乾淨淨,還主動幫着另外一個丫鬟,半日下來,一雙手都洗的通紅的。”姒兒一面收拾着衣裳,一面同昭陽閒話。
昭陽笑了笑:“挺好的,她若是安分守己,我也不會爲難。”
姒兒點頭應着:“興許是果真在雅昭儀那裡受了委屈也不一定,奴婢讓淨衣房中的丫鬟多盯着一些,若有什麼不妥當的,及時來報。既然到了咱們這裡,奴婢定然讓她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喲,如今倒是有了幾分大丫鬟的架勢了。”昭陽哈哈笑了起來,打趣着姒兒。
姒兒臉皮子也薄,只低着頭埋怨着:“奴婢可都是爲了公主着想,公主還取笑奴婢。”
第二日一早,昭陽就被喚了起來,穿戴整齊用了早飯,就出了行宮,上了馬車,跟着隊伍一同下了山。
山下的營帳是前兩日便搭好了的,楚帝的營帳在最中間,昭陽的靠着楚帝所在的營帳沒有多遠,倒是十分的巧,就在柳雅晴的旁邊。
紮營的地方是一片開闊的草地,不遠處便是狩獵的密林,林子中有一條小溪穿林而過,一路穿過了紮營的草地。
昭陽閒着無聊在營地周圍晃盪,就瞧見君墨騎在高頭大馬上,興匆匆地跑了過來:“皇姐,皇姐,你瞧,這是蘇丞相送我的弓箭,我剛試了試,可好用了。待會兒我定能獵得不少的獵物……”
昭陽瞧着他的神情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對弓箭素來沒什麼研究,倒是瞧不出君墨手中的弓箭有什麼不同,只是瞧着在宮中見慣了好東西的君墨都這樣開心,只怕並非凡品。
君墨說完,又洋洋得意地騎着馬跑遠了。昭陽瞧着他騎馬的模樣,倒是比上次同沐王和莫央比試的時候好了許多,心中才稍稍放下心來。
遠遠地瞧見蘇遠之坐着輪椅過來了,昭陽笑着望向蘇遠之:“我瞧見你給君墨的那弓箭了,君墨說十分好用。”
蘇遠之挑了挑眉,面上的笑容如狐狸般狡黠:“嗯,先前他同我抱怨弓箭不好使,我便將我珍藏了多年的弓箭送給了他,我只是想讓他知曉,即便是他拿着最好的弓箭,也獵不到老虎。這和弓箭無關,只和他自己的本事有關。”
蘇遠之說完就徑直笑了起來,惹得昭陽恨不得擡腳朝着他踹過去。昭陽不止一次覺着,若是蘇遠之能夠啞了,興許會更讓人歡喜一些。
蘇遠之笑着笑着卻突然收斂了笑意,昭陽瞧着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沒多久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了起來,伴隨着一同響起的,還有柳雅晴的聲音:“昭陽公主和蘇丞相倒是好興致,剛下山就來欣賞風景了。”
昭陽轉過身,面上帶着淺淡笑意,只是笑意卻並未到眼底。
柳雅晴穿着一身煙紫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外面披着淺紫色的披風,妝容雅緻溫婉,面帶溫柔笑容,倒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只是這美人這具皮囊之下裝着什麼樣的心思,卻是昭陽不得而知的了。
“我本就是閒淡散人一個,此行本就是來看看風景的,這到了不同的地方,自是應當出來瞧瞧了,倒是自出宮以來,難得見雅昭儀這樣閒暇。”昭陽笑眯眯地道,綿裡藏針,她自是清楚得很,自打入了行宮之後,父皇便不曾招她侍寢過。
雅昭儀的神色果真變了一變,卻極快地恢復了平常:“公主說得沒錯,此處的風景倒果真是極好的。”
正說着話,昭陽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楚帝的笑聲,倒是難得一見的爽朗。
衆人望了過去,就瞧見楚帝從營帳之中走了出來,手中還牽着一匹紅色的馬,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明黃色騎裝,正同一旁的御林軍統領說着話。
楚帝的身後,跟着一個女子,遠遠地昭陽瞧不見那女子的面容模樣,只覺着那女子裝扮與普通宮女不同,那一身百合色便袍倒是被她穿出了妖嬈的味道來,纖腰一束,便是遠遠瞧着,都覺着媚色無雙。
昭陽在看那女子,柳雅晴自然也瞧見了,面色青了幾分,被在跟前的昭陽瞧得分明。
昭陽已經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卻故意開口問道:“咦,父皇身後的女子是誰?怎麼覺着有些面生?不過瞧身段,倒似乎是個絕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