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大街內,一羣錦衣華服的貴族少女都站在自己的馬車邊不知所措。
安芸郡主的失蹤,令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大家的家丁都被派了出去,可是眼下都已過了將近兩個時辰了,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眼看着已是夜深,怕是再不回去,府裡的都快要找出來了。
“公主,我們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就在衆人都是焦急萬分的時候,冬兒卻是一臉疲倦的想要回宮。
於清華見她這副懶懶的模樣,僅是輕微一笑:“不急,再稍等片刻就好。”按照推算,應該很快了吧。
於清華微微眯了眯雙眼,她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一副心神不寧的於清悠。
此刻怕是再也沒有人會比於清悠還着急了,她是真的擔心安芸出了什麼事情,畢竟原本在她意料中該是沒有蹤影的於清華此刻卻是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面前,而且,還是一副怪異的模樣。
到底那個“芸”字代表什麼?於清悠心下緊了緊,真的是指安芸嗎?若真是那樣,恐怕還真不好辦了。
就在大家都心有所想的時候,被派出去尋人的家丁們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但遺憾的是,大多數的人都是空手而歸,他們在都城內轉了個遍也是沒有發現那安芸郡主的蹤影。
當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打擊的搖頭之時,卻突然有一個小家丁一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這人是孫雪萍的家丁,所以當他一出現,所有人就都圍了過去,因爲到現在大家都仍是保持着最初的認爲,這個孫雪萍一定知道安芸郡主的下落。
果不其然,還不等大家開口問話,就聽那小家丁喘着粗氣道:“找到了,找到了,奴才找到安芸郡主了。”
一聽這話,衆人忙是問道:“哦,找到了,在哪?”
小家丁喘了喘氣,方道:“在永安王府啊。”
“安芸郡主早就先我們一步回永安王府了。”
這個回答令衆人都是眉頭一皺。
孫雪萍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小家丁點了點頭:“當真,這是奴才親耳聽那永安王府的老管家說的。”
“他是怎麼說的?”
小家丁想了想,道:“那老管家說,安芸郡主身體不適,所以就提前回府了,只是一時間大家都玩得開心,所以沒有通知大家一聲,是不想打擾了大家的興致,他還說,要替安芸郡主謝過大家,令大家擔心了。”
聽完小家丁的話,所有人都有種氣憤的感覺,但同時有都有些慶幸,雖說安芸郡主沒有跟衆人打聲招呼就回去了,這令衆人很是不爽,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人沒事就行,她們這些人也就能夠安心回去了。
聽完這話,最先鬆了口氣的還要數於清悠了,先前她因爲於清華的誤導可是被嚇得不輕,不過還好,現在總算證明了事情是虛驚一場,她也好能安下心來了。只是,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於清華她到底是怎麼逃脫的呢。而且,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遭受過賊人的樣子,但開始她明明是親眼見到她被人擄走的,難道,是她看錯了?
若被擄走的不是於清華,那會是誰?安芸嗎?可是,她現在沒事不是嗎。
於清悠真的迷茫了,看來,今夜,真的是一個不安的夜晚。
站在不遠處的於清華將目光一直放在於清悠的身上,見她一副疑惑的模樣,不由得笑上心頭,
於清悠,你恐怕是永遠也猜不出今日這事背後的真正實情,但是,不管怎麼說,該你來承受的,你也絕對跑不了。呵,就慢慢等着看吧。
於清華換上一張溫和的笑容,來到衆女中間:“好了,既然安芸妹妹沒事,那麼大家就都回去吧,天都這麼晚了,大家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各位大人們可就要出來尋了。”
衆人低首:“是,長公主。”
笑了笑,於清華率先上了馬車:“大家都回吧,四妹,我們也該回去了。”對着衆人告了別,於清華坐進了馬車裡嗎。
而於清悠則是怪異的看了於清華的馬車所在處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就上了馬車。
兩位公主的馬車很快就行駛遠了,衆人也都是一鬨而散,各自坐上自家的馬車,都回各自的府裡去了。
但在永安王府之內,侍女們端熱水送毛巾的可是冒了個焦頭爛額。
燈火通明的郡主閨閣內,一個十分富態的中年婦人正在掩面哭泣,還有一個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正揹着手一臉慍怒的在前廳來回的走動。
“嗚嗚……我可憐的兒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兒啊,你別怕,爲娘一定會替你做主的,嗚嗚……”中年婦人哭泣的聲音不斷,她邊哭邊用手帕擦眼淚,那樣子,一看就是十分的傷心。
“好了,別哭了,給本王閉嘴,真是吵得人頭都要炸了。”身穿蟒袍的男子一臉的不耐,他怒斥中年婦人閉嘴,然而他的眉頭卻是皺得越發的深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安芸郡主的父王,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永安王於重幻。
此刻的於重幻可謂是怒火攻心,從他看到被人擡進府內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安芸時就是憋了滿心的怒氣。
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動他的女兒。
他於重幻如今已是年到中年,卻是隻有安芸這一個女兒,平日裡他疼着愛着,捧在手心裡護着,打罵更是從來都沒有過,可是今天,居然有人敢將他的寶貝女兒弄成這副模樣,這真是,在老虎嘴上捋鬍子,活得不耐煩了,若是要讓他查出來是那些人做的這事,他不把那人活剝了十八層皮他這名字就倒過來寫。
而且,看他女兒的這樣子,似是遭受過了凌虐一般……不行,這事他可得好好壓住了,不管咋樣,還是先保住安芸的名節要緊,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女,若是沒了名節,那就等於被扼殺了活的下去的希望,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等讓今天的事情傳出去。
還好府中的人都是他的心腹,都是可信的。
所以在剛剛有人派家丁來尋安芸時,他纔會讓老管家撒了謊,說安芸是身體不適,可實質上,她們哪裡知道,現在的安芸,究竟是遭受了多大的罪。
於重幻越想越氣,越想越恨,是誰,究竟是誰,他要查,一定要查,等他查出來,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可是於重幻哪裡知道,那些該千刀萬剮的賊人們已經大都身首異處了。
這時,一個揹着藥箱的老者從寢室內走出,於重幻和王妃一見到老者趕緊迎了上去。
王妃一臉焦急的問道:“怎麼樣,我女兒怎麼樣了?”
於重幻倒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他那充滿憂慮的眼神卻是不語則明。
老者給了二人一個安心的笑容,他道:“王爺王妃不用太過憂心,郡主的傷並無大礙,老夫給她開
了一副藥,你們派人去藥房抓來,熬上,喂郡主服下即可,只不過……”
一聽說自己的女兒沒事,兩個人都是先鬆了口氣,可是又一聽老大夫又在後面加了個“只不過”這三個字一加,可就瞬間把二人的心都給勾起來了。
“只不過什麼?”這次倒是於重幻急着先開口了。
老者笑了笑:“王爺先莫慌,郡主的性命倒是無憂的,只不過,老夫觀她一直昏睡不醒,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導致,恐怕要等郡主醒來還要等些時日,所以還請王爺王妃不要太過於憂慮。”
一聽到性命無憂,於重幻明顯的又是鬆了一口氣,他點點頭:“那就謝過李大夫了,現在時候已是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若是再有什麼事,本王會派人去叫你的。”
老大夫朝着於重幻福了福身子:“既如此,那老夫告退。”
老大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於重幻的眼前,他轉過身來對着還在微微抽泣的王妃,輕輕嘆了口氣,雙手覆上了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這事我會看着處理的,欺負咱們女兒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時候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都交給我來辦。”
王妃一聽這話頓時又是淚意盈盈,她順勢倒在於重幻的懷中哭泣道:“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啊,她何時受過這等罪啊……”
於重幻拍了拍王妃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回去休息吧,不哭了。”同時,他的眼中精光閃現。得罪他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王妃抽泣了許久,方纔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那女兒就交給你了,你也不要太晚睡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唉,我可憐的兒……”
於重幻點點頭:“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擔心女兒。”
王妃看了看裡面的寢室,又淚眼奔涌,微微嘆了口氣,終是搖了搖頭,在丫鬟的攙扶下,她慢慢地離開了閨閣。
燭火照耀下,於重幻的手掌握成拳,狠狠地捏着。
夜深,雀央宮內。
於清悠剛一回到自己的寢宮就發現了一臉怒容的坐在椅子上面的玉妃。
當她見到自己的母妃那樣怒氣衝衝的表情時,她的心中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這一刻還是躲不過。
玉妃一見到於清悠立馬是用力猛地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當下一聲怒喊:“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於清悠趕緊跪倒在地:“母妃。”
玉妃滿臉的怒氣,她那被塗紅的修長指甲深深的刻在椅子的兩側,而且明顯也能從她的喘息聲中判別出一些她此刻的憤怒。
“當雲蘭過來告訴我你有意支開她時我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果然,等到接到探子來報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是存着這樣一份心思的,可笑我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甚至都沒有察覺,就被你刷着團團轉。”
玉妃說完又喘息了一番,方道:“你竟然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心,不顧大局,你可知道,因爲你今日的魯莽,我計劃已久的計策都將付之東流,而你,也差點毀了一切。”
“清悠,你可知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聽着玉妃的聲聲質問和斥責,於清悠只覺得自己有萬分的委屈,她暗暗握緊了拳頭,低首了半響,方纔擡頭與玉妃直視。
“母妃,清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