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失眠的又豈止是她一個人呢?
第二天醒來後,寧析月咳嗽中又嘔出了一些鮮血,納蘭書沒有再去參加宮廷裡的宴會,張貼出了告示,誰可以治好郡主的好,高官重金厚待,一瞬間,整個牧越國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郡主呢?”納蘭書從房間出來並沒有看見她的人。
玉歡微微垂眸:“郡主在閣樓上呢,奴婢怎麼都勸不了郡主。”
聞言,納蘭書這才輕嗯了一聲,讓其他的下人都退下了,自己一個人走了上去。站在了寧析月的身後,看着她如此單薄的身影,跟初見的時候哪有半點相似呢?
大概是現在病入膏肓了,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寧析月也沒有發現,直到一雙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後這纔回神過來,淺淺的勾脣一笑:“殿下來了,怎麼也不叫我呢?”
“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看看府裡的下人,都在爲你一個人擔心呢!”納蘭書聲音溫和的說了一句。
聽着納蘭書這安慰傻子的語氣,寧析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擡眸看着面前的人:“殿下整日朝着我這郡主府跑,難道也不擔心流言蜚語嗎?”
“怎麼,你已經知道了?”關於跟封妘萱的婚事,納蘭書其實沒怎麼在意,但是沒想到消息已經傳出來了。
“好事啊!”她笑眯眯的說着。
然而,納蘭書的表情卻不是那麼高興,只見他一臉淡然的說:“你覺得是好事嗎?”
寧析月認真的點點頭,在納蘭書的注視下,便勾脣一笑:“是啊,紜萱昨日就給我送了書信了,說是她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就在月末。”
月末距離今天,不是纔有三天了嗎?
“想必我那個二哥應該很失望的吧?”納蘭書語氣淡然的說了一句。
看着納蘭書現在的神色,寧析月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安慰他纔好了,沉吟中,便壓低了嗓音說道:“二皇子在背後做的事情,想必不用說太子殿下也是知道,如果讓他繼續下去,只怕是牧越國的江山都會很危險。”
納蘭措這個人做事情向來都是不折手段的,這一次他這樣公然的要跟納蘭書競爭,最後卻失敗了,肯定是不會心甘情願放手的。
寧析月說的這些事情納蘭書都知道,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到了要對付納蘭措的時候。
思及於此,納蘭書深意看走了一眼身邊的人,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才笑了笑,說:“我原本是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考慮成親的事情。”
“太子殿下就不要開玩笑了,若是我三年五載都這樣,難道殿下打算一直都不娶妻了不成?”寧析月知道,玩笑話始終都是玩笑,他們終究都會顧全大局的。
正說着,便聽說玉珍公主來了,對於封妘萱的到來,其實寧析月心裡已經有數了。
“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她張口便問道。
寧析月能說什麼?便搖搖頭說:“沒什麼,公主請吧……”
坐在了桌前,封妘萱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了納蘭書的身上,見婢女送了瓜果進來,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眸說道:“我來呢,是給郡主送一些東西的,沒有想到太子殿下也在這裡。”
聞言,納蘭書倒是一臉平淡的說:“大婚在即,看來玉珍公主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話到了嘴邊,封妘萱又開始斟酌了起來,然後接着說:“其實我也是爲了感謝太子殿下,之前的誤會還好殿下沒有放在心裡。”
納蘭書沒怎麼在意那些事情,倒是她一直記在心裡,想着,便淡淡的勾脣:“既然是誤會,忘記就好了,沒必要掛記於心。”
封妘萱抿脣一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忽略了寧析月的存在,略有幾分尷尬起來。
冬春緩步走來,低聲說了幾句話,納蘭書微微點頭,便對寧析月說道:“好好照顧自己,我還有些事情,明日再過來看你。”
目送着納蘭書走後,封妘萱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略帶質疑的問道:“郡主跟太子殿下很熟悉嗎?”難道封妘萱去到了太子府的時候發現納蘭書不在,沒想到居然在這裡。
“還好……只是最近身子一直不太舒服,太子殿下多照顧了一些。”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原來如此,那郡主就不想問我什麼問題嗎?”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如今這一聲郡主倒是叫的生疏了起來。
從她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寧析月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當下便給封妘萱滿上了一杯茶水,目光溫和的說着:“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析月姐姐便可,不用喚我郡主的。”只是在牧越國尊卑有次,這裡的下人都已經習慣了而已。
聽到她這麼說後,封妘萱才微微一笑,低聲說:“對了析月姐姐,哥哥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寧析月總感覺這些人似乎在隱瞞着什麼,但是沒有人告訴她,這期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寧析月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封妘萱心裡開始嘀咕起來,按理說這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纔對,析月姐姐居然還沒有收到消息,難道是太子壓根都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思及於此,封妘萱便輕咳了一聲掩飾過了自己的神色,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笑眯眯的說:“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啦,這一次哥哥親自送我來和親我很開心,析月姐姐難道就不想去漸漸她?”
這句話,封妘萱帶着幾分試探的意味,當然也是想要知道寧析月的態度是怎樣的。
她面無表情的說:“是讓你來打聽這些消息的?”
“沒有啊,析月姐姐你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封妘萱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彷彿她真的跟這些事情毫無關係一樣。
關於之前的恩恩怨怨寧析月也懶得去過問,現在看到了封華尹一切都好,其實她就已經沒什麼可掛念的了。
“但願如此吧!”寧析月只是不想讓這場政治上的聯姻,成爲了某些人拉通關係的交易而已,而沒什麼的心計的封妘萱,會成爲了那些人的犧牲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