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焺身爲老將,又是此徵主帥,卻受制於百里明鏡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豈能不氣,可偏氣也沒用,人家百里明鏡在京城有百里老將軍和太后罩着,在這裡也有兩個皇子一個郡王當靠山……
動他,牽扯太大,連皇上都要三思又三思,更何況是他一個臣子?
軒轅赫雲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頓時擰眉,三兩步過去搶走了連焺手裡的酒壺:“大帥何必如此?眼下可是在軍中,萬一被太子或是平郡王瞧見了去,還得了?”
太子此行雖只是監軍,可太子到底就是太子,若他添油加醋說些什麼上報,連焺這大帥帽兒還不得隨時被摘了!
猛的被搶走酒壺,連焺甚是不悅,待瞧清楚人後方纔斂了怒氣惆悵大嘆:“老弟本就是京中權貴,哪能懂我的苦楚……”
“我懂。”
軒轅赫雲嘆氣,把酒壺放遠了纔在連焺身邊坐下:“老哥當年鎮守東北,分明戰勝胡狼國立下大功,卻有人說您是僥倖得勝,說的人多了,竟連皇……唉,老哥這些年在京城,與其說是養尊處優坐享太平,不如說是不得重用,如今好不容易時來運轉再有機會與胡狼一戰,卻又來個什麼百里明鏡,乳臭未乾卻手握神機營大權不說,還連太子四皇子以及平郡王都向着他,處處制您於被動……”
連焺驚愕:“老弟怎會知道……”
軒轅赫雲笑:“說了老哥可莫笑話,老弟我可是一直非常崇拜老哥的,旁人怎麼說怎麼看是旁人的事,至少在我心中老哥就是戰敵的大英雄……”
連焺苦笑:“老弟不必說這些來哄老哥我。”
“我可真沒有哄老哥。”軒轅赫雲說罷,也是一陣苦笑:“而且,老哥也與別人一樣以爲我出身權貴高人一等,卻不知我也有我的苦楚……”
一夜促膝長談,哥兩互吐愁腸,感情迅速昇華間,自是對百里明鏡愈發的同仇敵愾。
——
第三天,天還沒亮透,神機營卻已經一切準備妥當,正式拔營前往狼口關了。
憋着氣等了這麼多天,總算等到神機營行動,連焺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控制不住憋火。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一樣是拔營直接前往,還以爲那百里明鏡要整點什麼花樣出來,鬧半天,不過就是讓自己難堪一番而已!
正想着,身後馬蹄聲傳來,回頭一看,赫然是聞訊而來的軒轅擎天等人。
“百里將軍到底沒有延誤軍機,是值得高興的事,連大帥何必繃着個臉呢?”軒轅赫雲說着的同時,提醒百里明鏡正騎馬往這邊來,壓至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老哥,太子殿下等人在呢,一切都等進了狼口關再說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是。”
連焺憋着氣低聲回道:“老弟放心,這點老哥還是有數的。”
軒轅徹斜了斜兩人一眼,便與四皇子軒轅凌和太子軒轅擎天交換了個眼神,都不語,直到百里明鏡迎近前來,軒轅徹才笑道:“等了這麼多天卻就這麼直接前往?”
百里明鏡淡淡道:“神機營也是有斥候的。”
雖旁的也沒多說,可連焺和軒轅赫雲,尤其軒轅赫雲頓時一愕,脫口而出道:“百里將軍也派了斥候出去我們怎麼都不知?都探到了些什麼?爲何不說”
百里明鏡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
軒轅赫雲一聽,頓時擰眉,連焺不禁打抱不平的沉聲道:“百里將軍說話非要總是這麼帶刺嗎?你總是如此,讓大家如何與你相處!”
“趁着都在,我倒是想問問,這連日來來回的斥候都是哪位手下的人?”
百里明鏡不答反問,頓時讓衆人一怔,太子軒轅擎天問:“百里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冷眸淡掃一圈,最後在軒轅赫雲身上停了一停才別開,百里明鏡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我的斥候所探到的消息,跟這些天甚至是昨夜回來探到的都不一樣……”
衆人一聽,大驚,連焺都忍不住問:“怎麼不一樣?”
“這些天來回的斥候,都一口咬定前方狼口關如是空城並無異常,胡狼軍退出狼口關十里外,可我的斥候探到的,卻是狼口關內機關重重人影不下數萬,更三千百姓被囚做人質……”
百里明鏡說罷,眸光就落向了原鎮守狼口關,又狼口關失陷後僥倖脫逃的幾位將領身上:“先前諸位是怎麼說的?狼口關鎮守將士三萬餘,生生折損兩萬八,雖關口失陷,但幸而百姓及時疏散全部逃離,而你們口中的全部逃離的百姓,怎麼就又落入了胡狼軍中?還數,千,之,多!”
“胡說!誣陷!”
一狼口關逃出的將領面紅耳赤大聲呵斥:“若狼口關真機關重重人影數萬還囚着三千百姓,這麼多天,哪可能一點炊煙不升?難不成他們都不用吃飯的嗎?”
百里明鏡冷冷看着他:“這位將軍駐守邊關多久了我是不知道,不過,你竟然連這世上有種東西叫乾糧都不知道,是不是太無知了點?”
那將領一聽,氣得都笑了:“哈哈哈……到底是我無知還是你無知,這麼多天了,數萬人呢,什麼乾糧不吃光?不還有幾千人質嗎?”
百里明鏡二話不說用一種“真爲你智商捉急”的眼神看着那將軍,冷笑道:“乾糧吃完了就不能再送嗎?非要生火吃熱騰騰的才行?現在正兩軍對壘中好嗎將軍?哪來的那麼挑剔?還是,你實在蠢到不知道他們眼下的後方,是胡狼國傾國大軍?”
那將領一窒,張嘴還要狡辯卻已被人按住,扭頭一看竟是太子軒轅擎天的人,而且非但是他,就連那些一起從狼口關逃出來的其他人也被摁住了,趕緊驚呼:“太子殿下,卑職是冤……”
軒轅擎天直接打斷他們的話:“冤不冤不是你們喊大聲了算,本宮自會差個水落石出,帶走!”
聲落,那些將領便被捂住了嘴喊冤都不行的拖走了。
軒轅擎天擰眉看着百里明鏡:“明知前方如此,百里將軍還是要直接如此前往?”說着,還瞥了一眼正在前進的大軍。
百里明鏡淡淡道:“太子殿下放心,神機營此行帶了數百門火炮足夠的火藥,足以將整個狼口關夷爲平地。”
衆人一聽,紛紛怔住,軒轅赫雲驚呼:“你不是說還有三千百姓被困在城中做人質嗎?若將狼口關夷爲平地,那三千百姓怎麼辦?再有,狼口關外可是胡狼國傾國大軍!”
百里明鏡勾脣,笑並不達眼底,卻霎時間透出一股妖異的邪魅:“誰知道呢……”
“哈哈……”
軒轅徹大笑:“我倒是非常想知道!”說罷,催馬近去:“爲了不錯過好戲,我就跟你去狼口關好了。”
軒轅凌張嘴正要跟,就被軒轅擎天攔住了:“前線陣地,四皇弟就不要去湊熱鬧了,再者……”淡淡掃了一圈後,道:“本宮這兒也需要你幫忙。”
他記得,剛剛百里明鏡的目光最先停留的,是軒轅赫雲!
——
東北邊境狼口關,大明國神機營正跟胡狼國大軍再次交鋒時,遙遠的京城林家,收到了離家出走多日的林元智傳回來的消息——
發現了似乎是平郡王妃的下落!
哭了好一陣子的大夫人林柳氏興沖沖跑到林老太爺跟前:“老爺子,這可是大好消息啊,趕緊派人去接應一下吧,免得耽擱了又出什麼岔子。”
林老太爺也是激動得細縫兒眼裡直閃淚花:“對對對,看我糊塗的,趕緊派人去平安鏢局一趟,讓趙總鏢頭派人去接一接……”
“我也派人去跟蘇家說一聲,免得蘇大人着急。”林柳氏一邊抹淚一邊道,好似那丟了又找到的是她親閨女似得,而其實她明明高興的是小兒子找到了,只是這樣都不忘做戲做足而已。
林老太爺似乎也連番打擊的沒了主意一般,直點頭:“是是是,快去快去……”
帶林柳氏應諾一走,林老太爺那激動得差點沒四方拜神的老臉也轉瞬就恢復了平淡,瞧得小廝不明所以:“老太爺……”
林老太爺卻直接打斷他的話:“去,讓人跟去莊子瞧瞧大少爺聽到後是什麼反應。”
小廝一怔,卻也不含糊的轉身就去吩咐。
偌大的廳堂裡,頓時就只剩林老太爺一個人了,當然,只是看似只剩老爺子一個人,而事實上,之前蘇靜卉派來的人就一直沒有收回去過。
“哼~,那臭小子倒是好運氣,皇上和恭親王的人找了那麼些天都一點消息也沒有,他離家出走個沒幾天就有線索了……”
而另一邊,得到林家消息的蘇淵也差不多反應。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爲他們都在此之前收到過蘇靜卉的秘密來信,既然那個方式來的信,自就證明她的行蹤不能暴露,既然如此,又如何那麼輕易又那麼巧的,被才離家出走沒幾天的林元智發現?
傍晚,小廝帶着消息回到林老太爺身邊。
“說大少爺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擰了擰眉,而後就繼續鋤地。”小廝說罷,不禁擰眉道:“老太爺,大少爺是不是被您教訓瘋了傻了?怎麼就愛上鋤地了?”
林老太爺哼了一聲:“你瘋了傻了也輪不到他!”
——
“平郡王妃”在被接回京城的路上時,百里明鏡也順利從胡狼軍手中搶回了狼口關,那三千無辜百姓除了被戰火波及死傷了百餘外,其他均平安獲救。
兩軍交戰刀劍無眼,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自是誰也不好揪着那百餘死傷找百里明鏡算賬,更何況,此戰三天三夜,神機營五萬餘隻折損不到三百人,而胡狼軍卻是死傷四萬餘,數據怎麼比較百里明鏡都是贏大發了……
神機營氣勢正旺,上上下下個個打了雞血似得亢奮,等着接下來再與胡狼軍大戰三百回合,卻聽到百里明鏡主動把先鋒的位置拱手讓了別的部隊。
這怎麼看都是立功到底的好機會,卻這麼白白讓了人,誰聽了不難受?五位萬戶長,十位千戶長自是要尋上門去討說法……
“打了三天三夜,你們還不過癮嗎?不累?”百里明鏡淡淡反問。
李千戶就差沒咧着嘴笑:“簡直越打越有勁,哪兒能累!將軍,您得去把先鋒討回來,我們辛辛苦苦開的頭,怎麼能讓人家撿了便宜就把功勞搶了去?”
百里明鏡頭也不擡的盯着地圖一處看,淡淡道:“是你們的絕對跑不了,不是你們的爭也爭不來……再有,照之前的打法,火藥和手榴彈供應不上。”
衆人一聽,頓怔,李千戶更是想不明白:“怎麼會跟不上嗎?我們不是帶了許多來嗎?何況那三天我們可是夠省着用了。”
“帶來了許多是多少?你以爲狼口關外面是多少胡狼軍?再有,不論是火藥還是手榴彈都極易燃易爆,一把火就能連我們一起炸個灰飛煙滅,你以爲我會帶大量成品來?”
百里明鏡不知所思的依舊盯着地圖上那個點看,嘴上卻也條理不亂:“你們幾萬人用的東西,就那麼點人在造,你們覺得可能時刻供應得上嗎?而狼口關外卻依舊有百萬大軍守着……都是戰場上的老將了,就不需要我多作解釋了吧。”
衆人頓時默了。
經過這一戰,謝志恆也收斂了對百里明鏡的輕慢,此時又眼尖的瞧見他一直盯着地圖不知所思,不禁問:“將軍可是在看狼口關外那片千頃林?”
百里明鏡挑眉擡頭,看着他道:“你也知道那片林子?”
謝志恆點點頭:“雖然沒到過,但也聽說過。”
百里明鏡靠向椅背,道:“說說看,都知道些什麼。”
“千頃林只是號稱千頃,其實到底有沒有千頃或者會不會大過千頃,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那林子很大,越往深越複雜,甚至傳說不亞於高級迷陣,盤踞着各種毒蛇猛獸,就是相當老手的獵戶也不敢往深了去,而且據說……”
謝志恆頓了頓,擰眉,不知該不該往下說的樣子。
“知道什麼只管說,無需顧忌什麼,免得你眼下的顧忌變成明天大夥兒的災難。”百里明鏡淡淡道。其實約莫,他猜得到謝志恆想說什麼。
謝志恆想想也對,點頭繼續道:“據說以前那片林子生着一種毒蜂很是厲害,當年百里老將軍就差點栽在了那些毒蜂的手裡,後來還是狼口關一個百歲老郎中獻計指點,砍了一種具體叫什麼不清楚的樹燒煙把毒蜂薰死薰跑的,而被毒蜂蟄過的輕傷者也可取其灰沖水內服外敷解毒,重傷者的話就……”
“傳說,爲避免胡狼國再施此毒計,百里老將軍曾親自帶人焚燒過那片林子,但那片林子太大了,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也沒有燒透整片林子,第四天開始又大雨傾盆直下了兩個多月,火自然滅了,而雨一停胡狼軍又再度進犯,百里老將軍就只好將注意力重回對敵上,不過幸好,自那之後的這幾十年,都沒有再聽說過有那種毒蜂,至少沒有像那次一樣用在了戰場上……”
衆人聽得驚愕時,謝志恆頓了頓,就又問:“將軍一直盯着那裡看,難不成是擔心那種毒蜂並未被燒絕,而胡狼軍也會故技重施?”
百里明鏡也不瞞他:“來之前,祖父詳細給我講了這裡的地形和他那麼多年征戰所見所聞,其中就有你說的那場毒蜂戰……如今算起來,那場大火距今也快三十年了,而三十年,可以發生太多事,許多事物在此期間慢慢敗落,亦可以逐漸興旺……”
怕就怕,當年那場大火併沒把毒蜂燒絕,它們哪怕少數逃脫,經過幾十年的繁殖,恐怕也再度數目龐大起來,而胡狼國既然當年用過此計大挫大明軍,又爲何不能故技重施再來一次?
衆人一聽,急了,神機營的火炮手榴彈再厲害,數量也有限,再加上火炮手榴彈都是死物,得靠人去動作才能發揮威力,而毒蜂卻是活的,一窩就數不清究竟有多少隻,要是蜂巢大批量拋石機拋進城來,豈不滿城毒蜂亂扎一通,到時候什麼營扛得住?
李千戶忙問:“百里老將軍可有告知將軍是哪種樹燒煙能趕那毒蜂解那蜂毒?”
“據說那種樹長在城外另一片林子裡……”
謝志恆擰眉:“眼下胡狼國百萬大軍守在城下,若真用此計,恐怕也早早派大軍守住了那片林子等着萬一我們識破前去,要越關去砍足夠的樹來,恐怕很難……”
說話間,小心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百里明鏡:“將軍,接下來怎麼辦?”
“我說怎麼辦你們就怎麼辦嗎?”百里明鏡不答反問。
衆人一聽,頓窘,可也明白百里明鏡這是在問他們是不是真服他了,真聽他指揮了,顯而易見他們之前輕看他,他是很清楚的,只是不說而已……
謝志恆咚一聲單膝跪下:“屬下謝志恆聽候將軍差遣,就是上刀山下油鍋眉頭也絕不皺一下。”
卓立和李千戶也相繼單膝跪下說着差不多的話,而後,三三兩兩,五個萬戶長十個千戶長,全跪下表示服了。
百里明鏡也不羅嗦其他的,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從今天開始,輪流着去砍樹吧,多了還能當柴燒。”
衆人一聽,頓囧,謝志恆忍不住道:“如何闖關,還望將軍言明。”
“爲什麼要闖關?”
百里明鏡淡淡道:“都說吃一虧長一智,祖父當年吃了大虧哪能沒長點智慧,燒千頃林不過只是其一,其二還大批量的種樹了,那種能趕毒蜂解蜂毒的樹。”
衆人一聽,實在控制不住的異口同聲“啊”了一句。
百里明鏡面無表情輕飄飄道:“哦,來的路上你們也該都瞧見了的,就在域門關內那片林子裡,瞧着白皮又生得醜不拉幾的就是了。”
衆人頓默,總覺得……
他們是不是又被將軍耍了?
“啊對了,砍的時候也別隻單砍那種,亂七八糟的什麼都砍點吧,要做好幾萬人的飯呢,柴火確實不夠的,回來再分類就是了,也要交代下去,外邊的人不管誰問起就都說是營裡缺柴火了,製造廠那邊也要大量木材,瞧見誰鬼鬼祟祟跟外營的人交頭接耳,直接摁住關起來……”
衆人聽得囧囧有神,總覺得哪裡不是那麼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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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口關,兩軍對弈緊張萬分的時候,之前勇猛無敵的神機營卻在很嗨皮的砍樹,砍啊砍,砍啊砍,這隊砍完那隊砍,砍了一天又一天,兩軍再次交火了他們也不管的依舊埋頭砍……
連焺越看越氣,鬍子都翹了,忍無可忍直接跟監軍太子軒轅擎天投訴。
軒轅徹笑道:“本來連大帥不提起,我也只以爲是連大帥心理有數所以不提,卻沒想到,嘖嘖,您竟然心裡一點數都沒有,虧得還鎮守過狼口關與胡狼國交過手。”
滿眼,毫不掩飾的鄙夷。
連焺早看他不順眼了,只是礙着他的爵位讓他一層又一層,今日見此,不禁火上頭頂,語氣也跟着衝了起來:“平郡王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也懷疑本帥當年的戰功是糊塗白撿的嗎?”
“是不是糊塗白撿的我是不清楚,但至少我知道您起碼對狼口關的歷史很不瞭解。”軒轅徹淡淡道:“說句不好聽的,就您這樣,就算前輩在前爲您留了生路你也定然不知道在哪的往死路上衝,當年的戰功,呵呵,或許只能說是您運氣比較好。”
“你……豈有此理!”連焺氣得氣孔冒煙,轉頭抱拳就對太子道:“太子殿下,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平郡王如此……”
“且慢!”
軒轅赫雲高聲喝了一句,面色難看的匆匆從外進來:“連大帥莫急惱火的說些傷和氣的話,我這已經知道百里將軍爲何下令砍樹了。” 軒轅擎天勾脣:“赫連將軍早不早晚不晚的這時候纔來,可這真是夠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