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卉默默聽着,暗暗挑眉。
敢情這太后很喜歡長福公主,但又很不喜歡長福公主那對爹媽?雖說容嬤嬤跟那位鎮國將軍夫人沒有打過交道,但收集的資料上來看,那位鎮國將軍夫人確是個惹人嫌的,可傳聞終究不可盡信,再加上,左媽媽好歹原本是太后身邊的人,又一心一意承擔着撫養教導長福公主的重任,得長福公主求情安排進的鎮國將軍府……
就怎麼紮了那鎮國將軍夫人的眼了?不過,林老爺子也是個能見縫插針的,沒有縫兒給他入針,他就不能給她淘個左媽媽來,僅憑鎮國將軍夫人和蘇靜卉生母原本是閨蜜這一條,從一開始說服力就不夠!
倒是,這樣的話,太后爲什麼這麼不避諱的就在她面前說出來了?是在變相的告訴她左媽媽這個人不是誰派的所以可信可用?還是,讓她日後小心鎮國將軍夫人?畢竟左媽媽以前是長福公主的大管事嬤嬤,而如今卻是她的大管事媽媽,未來的事又誰都說不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遇上了……
蘇靜卉腦中飛轉着,面上卻不露聲色的有模有樣的自己揉着自己的腿,而餘光卻是繼續謹慎的瞟着太后和左媽媽那邊。
太后臉色還是不悅,卻只是擡了手,左媽媽便立即機靈的去攙,就又讓她老人家喜笑顏開的高興起來了:“那些糟心事就不說了,難得你回來,就你來給哀家打扮打扮吧,哀家可跟你說好了,今兒哀家可是壽星,定要比所有人都光彩奪目。”
左媽媽笑應:“太后娘娘不嫌棄奴婢這兩年手拙了就好。”
太后一聽便笑了,還開玩笑道:“誒喲,你不說哀家還沒注意,這雙手似乎確實比早前細嫩了。”
左媽媽笑着頷首:“太后娘娘小心,要下階了。”
一邊攙扶着太后走向梳妝檯,一邊餘光瞥了下蘇靜卉,攙扶太后另一邊的嬤嬤也是個眼尖的,當即就瞧見了,輕笑了聲就與太后道:“太后,這三夫人雖小小年紀,卻確實是有些本事呢,瞧那兩小丫鬟就調教得很是不錯,不讓起就真這麼跪着一動不動,規規矩矩眼神兒都不亂瞟……”
這明着是誇蘇靜卉,暗着是在幫左媽媽,也更是在提醒眼神不好的太后,地上跪着兩個丫鬟還沒起來……
看到這聽到這,蘇靜卉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剛剛嬤嬤們不讓她抽了被太后拉着的手,就是看在左媽媽的面上幫了個小忙,是變相的在太后跟前替她提升好感度!
瞧左媽媽進來至今,滿宮的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可見她以前人緣很好,甚至有恩於她們,再加上太后打斷左媽媽離開鎮國將軍府轉到她下做事的話,又可推斷出太后雖然身在深宮,但很多事都清楚得很,而太后眼睛不好,她的眼睛就是這些嬤嬤,自然這些嬤嬤也不會不知道左媽媽在鎮國將軍府過得怎麼樣……
所謂高處不勝寒,再加上上了年紀,就定然會比尋常人更加寂寞,如此一來,心就會軟些,比較容易對對自己好的人產生好感……嬤嬤們應該就是這樣的想法吧,可,卻又誰知道太后她老人家究竟知不知道怎麼看怎麼想呢?
不過這些對蘇靜卉來說都無所謂,因爲她從頭到尾都只是想活着而已,沒有那所謂的不軌心思,自是不怕誰去深究她,而太后,能在這深深宮闈之內活到這個年紀,又既沒癡呆也沒失心瘋,可見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心胸寬廣之人,只要不去挑釁她老人家心中那桿秤,她老人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可能會搭把手,不然……
她何必特地跟她說——
【你說人傻不傻,明明是累贅,沉得能壓死人,卻還是要拼着命爭來,苟延殘喘也要扛着……】
還說:【誰活着都不易,能撐着就撐着吧……】
不就是,她老人家允許爲命而爭的意思嗎?
說起來,先皇當年也不在嫡長之列,若不是生在皇家,那也是庶出,能榮登九五,也是踩着親兄弟的屍身上位的,那驚險程度不是隨便想想就能體會的,而換言之,太后是真正的過來人,所以,從她和軒轅徹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過去了?
這時,得那嬤嬤提醒的太后笑着開口了:“這孩子倒是挺得你們眼緣,不過,哀家也喜歡她那股子恬靜……”頓了一頓,又道:“都起來吧。”
前邊說的自是蘇靜卉,而後邊,則是對香兒和水仙說的。
香兒和水仙立馬磕頭應諾,雖還是難掩的帶着幾分怯意,但對方畢竟是太后,這是她們頭一回這麼近的見到這麼大的人物,也算表現不錯了。
兩人在左媽媽的眼神提醒下,起身後就默默的走向了蘇靜卉。
此時蘇靜卉的腿麻症狀已經消失,不過她身上那套衣服卻因爲不良的睡姿弄皺了,且發也有些微亂。
本來衣服有些皺不是什麼事,可今兒是太后壽誕,不說那些宮外來的貴人,就是這宮裡的貴人也不少,穿着帶皺的衣服難免被人詬病,落個不尊重人的罪名……
蘇靜卉讓水仙去問問一暫時空閒的嬤嬤去哪兒梳洗,卻不想太后眼睛不好,耳卻尖,竟聽到了。
太后還和藹道:“就命人送到這兒來換吧。”
蘇靜卉看了左媽媽一眼,見她點頭,才謝太后恩典,命水仙去取另一套衣服。
這時,內侍知太后醒了,特地來報說永安侯魏宸在太后剛歇下時來的,已經等許久了,問這會兒要不要見?
一聽魏宸來了,太后很是高興:“這小子也好些年沒來看哀家了,哀家怎麼能不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在外邊等着。”
內侍應諾便出去傳話了,卻是把蘇靜卉給鬱悶了。她倒不是怕魏宸,而是,他畢竟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在這諸多講究的年代……
他在外面跟太后說話,她怎麼出去?兩人要是聊得開心忘了她的存在,她豈不是要在寢室裡一待半天?
忽然間,蘇靜卉想軒轅徹了,只有他回來了,她才能名正言順又順理成章的離開這裡。
——分——
“哈啾……”
軒轅徹冷不丁一個響亮的噴嚏,把衆人嚇了一跳。
“嗯,肯定是我家卉兒想我了,正好長壽麪也做好裝好了,我就先帶過去孝敬太后了哈,你們慢慢玩。”
軒轅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着,拎上食盒就一溜煙出門不見了人影。
衛昇津抽抽着嘴角道:“我覺得他是故意的!”
“很明顯是故意的。”四皇子軒轅凌白眼一番說罷,趕在太子派來的協助軒轅徹的內侍出門前往外走:“走吧,這兒也不是我們該待的。”
廚房乃重地,確實不是他們該待的,以免誰吃出什麼問題來賴是他們動的手腳,而太子軒轅擎天特地派了內侍來“協助”軒轅徹,一可說是監視,二則又是給他立證人,用心自是不簡單,而目的,自是更不簡單……
衛昇津不禁嘀咕:“唉~,活着真辛苦。”又問四皇子軒轅凌:“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啊?”
四皇子軒轅凌本想說不要,卻這時有內侍匆匆來他耳邊報說魏宸在永樂宮。
“我看我們還是跟過去看看吧……”
——分——
蘇靜卉已經換好了另一套衣服,只是礙着魏宸在外邊和太后聊得正好而出不去寢宮,軒轅徹帶着長壽麪來,正好救她……
“哀家差點都忘了有長壽麪。”
太后笑眯眯的說着:“正好哀家這會兒也餓了,就端上來吧。”
軒轅徹點頭笑應,卻邊走邊誇張的東張西望,完全不當有魏宸這麼個人在那兒,連眼神不好的太后都看得出來他“心不在焉”。
太后佯裝不知他找什麼,沉聲道:“東張西望找什麼呢?金南山你可是送了哀家當壽禮的,就是要回去哀家也不給。”
“金南山孝敬了您怎麼能要回來,徹兒也怕天打雷劈的好麼?”
軒轅徹咧着嘴笑,既然已經吸引了太后的注意力,也就不用再費事耍那些有的沒的了,直接拎着食盒送到了嬤嬤手裡就又道:“不過,徹兒的媳婦可是徹兒的,徹兒還指着她生兒育女呢,您老人家就是再喜歡也不能佔着她不還。”
“還生兒育女呢!”太后板不住臉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因爲不願早生兒女被趕出了家門。”
“那是不願早生,又不是不生。”
軒轅徹說着,人也到了太后身邊,殷勤的就給老人家按摩起來:“太后娘娘,徹兒給您捏肩捶背還不行嗎?把徹兒那寶貝媳婦兒還給徹兒吧啊,沒有她,徹兒可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出不了三天保準……”
話沒說完,太后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行了行了。”轉頭命了嬤嬤叫蘇靜卉出來,便給軒轅徹介紹魏宸:“那是魏宸,你表叔,快去打個招呼,別裝瞎當人家不存在。”
嗔罷,又對魏宸道:“這是恭親王家的老三,心眼倒是不壞,就是又皮又不要臉,你雖大不了他幾歲,卻確實是長他一輩,就莫要與他計較太多了,免得被氣死。”
魏宸呵呵笑應着,便與軒轅徹對上了眼。
“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軒轅徹拱手欠身笑道:“不知您竟是我親表叔,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表叔大人大量莫要計較。”
主動承認來證明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魏宸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彎身去扶他的同時餘光就掃了下高座上的太后,卻見太后雖聞聲側目過來,卻並未流露什麼特別顏色,也沒有問的意思,嘴上就道:“所謂不知者無罪,這事也怨不得三公子,說到底,還是我太唐突失禮了……”
太后依舊似沒聽到,卻是軒轅徹笑眯眯但直白道:“確實唐突,若是再有下次,就算您是我親表叔,我也照打你不誤。”
這話,倒是出乎魏宸意料,餘光瞥向太后,就見太后擰了眉,終於忍不住的問:“你們兩怎麼回事?”
魏宸正謹慎的想着該怎麼說比較好,軒轅徹就揚聲應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這是徹兒跟表叔兩個男人之間不宜告人的事,事關徹兒和表叔兩個大男人的臉面問題,還請太后娘娘高擡貴手莫問莫問,您說是吧表~叔~?”
魏宸嘴角一抽,算是領教大名鼎鼎的“不要臉”了……
什麼叫“兩個男人之間不宜告人”的事?什麼又叫“事關兩個大男人的臉面問題”?這事還沒開說就直接自黑的同時黑他一身!自己若是提那天的事,他就有的沒的亂倒一通?明擺着不怕滅敵一千自損八百!
無恥之徒不可怕,就怕無恥之徒有文化還詭計多端……
嘴角抽抽着,魏宸就笑了:“三公子說得極是。”
軒轅徹臉不紅氣不喘的回他一句:“那是。”
太后嘆氣:“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哀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過,說到底都是一家人,小打小鬧就算了,可不許鬧大當真失了兩家體面去。”
兩人均是應諾。
這時,蘇靜卉出來了,身上穿的襖裙已經換成另一套青色的,但繡的還是振翅盤旋的青鳥,一樣的栩栩如生,一樣的氣勢傲人,卻,又一樣的溫馴於她身上……
看到她,魏宸就不由自主的渾身繃緊,俊臉陰沉甚至隱隱可見牙關緊咬的痕跡,而雙眼,卻又是極複雜的,但很快便低了眸恢復了自然。
軒轅徹如若未見,滿臉笑的衝蘇靜卉招手道:“卉兒,來,見見我們的魏家表叔,說不定他一高興,還賞什麼貴重見面禮給我們呢。”
太后嘴角抽了抽,乾脆當沒聽到的趕人:“好了好了,哀家要吃麪了,都下去吧,有什麼話到外邊說去。”
魏宸順勢應喏,而後看向軒轅徹。
軒轅徹勾了勾脣,也應喏,就微微彎身衝魏宸比了個請的手勢:“表叔,您先請。”
魏宸回他一笑,也不客氣的先往外走了,卻就聽到了軒轅徹在後邊不高不低的道:“卉兒,一會兒我們要好好表現,雖然表叔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可好歹長我們一輩,正兒八經是我們長輩,這又算是我們頭一回正式見面,大庭廣衆之下,他也不好什麼見面禮都不給的……”
魏宸聽得黑線滾滾,而那頭,太后卻是忍俊不禁入口的面都“噗~”了,而後,有嬤嬤快步跟上來,低聲傳太后的話給魏宸:“太后說,三公子就是個撲錢眼兒的,沒臉沒皮的很,說得出就真幹得出來,今兒又恰好是她老人家做壽來了不少貴人,未免他幹出什麼有失體面的事,還請您……” ▪ttκā n▪C○
一聽這話,魏宸嘴角就抽了,暗道軒轅徹究竟幹過什麼惹得太后都這麼……不過仔細想起來,之前軒轅徹不還揍了二皇子軒轅宇一頓嗎?
黑了黑臉,魏宸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勞煩嬤嬤回太后一聲,請她老人家放心。”
那嬤嬤微笑着點點頭,退了回去,卻是與軒轅徹擦肩而過時,被軒轅徹一個擠眉弄眼的鬼臉逗了個忍俊不禁。
出了門,魏宸主動在人少的迴廊停了下來,也不等軒轅徹帶蘇靜卉給她行大禮,就把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來給軒轅徹,幾乎是咬着牙道:“知道表侄你身價不菲人稱財神爺,一般的東西多半也瞧不上,可偏表叔我身上這會兒也沒帶什麼拿得出手的,只這隻扳指形影不離的跟了許多年還算有些身價,你莫要嫌棄了。”
“不嫌棄不嫌棄,禮輕情意重嘛,表叔這般看得起還特地給見面禮,那是徹兒的福分,徹兒受寵若驚都來不及,哪能嫌棄。”軒轅徹嘴上說着的同時,就接過了那隻扳指套入自己拇指,亮給蘇靜卉看:“卉兒你看,好不好看,是不是跟我很搭?”
蘇靜卉無需擡頭,也能想象魏宸此刻的俊臉多扭曲,乖順的應了一聲:“嗯。”
魏宸確實被軒轅徹的不要臉弄了個面目扭曲,但很快,便被蘇靜卉那聲引了去,卻也低眸看着她時面目又更扭曲了,抿了抿脣後才道:“我身上也沒有什麼適合表侄媳的見面禮,不如這樣吧……表侄媳琴技如此卓絕,想必其他樂器也涉獵一二,改日讓表侄帶你到明軒樓挑把樂器當是見面禮和……之前失禮的補償。”
蘇靜卉還不及應聲,軒轅徹就探了頭問她:“卉兒會別的樂器嗎?”
“不會。”蘇靜卉淡淡道。
“哦。”軒轅徹又道:“不過不會也沒關係,學就會了嘛,閒着沒事學學別的也是不錯的。”
那語氣,卻像是在說,不要白不要啊喂~……
魏宸聽得眼角嘴角一起抽,而蘇靜卉卻竟然還是乖順的應:“好。”
軒轅徹咧嘴就笑道:“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改天我就帶你去表叔那明軒樓挑幾樣別的樂器,啊對了,趕緊先謝表叔賞。”
原本的一樣被他一說,就成幾樣了……
魏宸覺得軒轅徹這個人比打探到的更不可理喻,而蘇靜卉……蘇靜……明明是蘇靜……卻爲什麼能忍受這樣的人!竟然還已經跟他同房了?
明明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明明是那麼不可一世的人,明明是那麼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竟然,竟然那麼理所當然就接受了……
而……
這,不又正就是蘇靜嗎!
魏宸狠狠咬牙,背在身後的手也握成了拳,而他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那個不可一世的人,那個神聖不可侵犯一般的人,此時卻毫不猶豫的衝他欠了身……
“謝表叔賞。”
輕輕軟軟的聲音,不嬌不造作,本是讓人聽着心安意靜的,卻嘭的就點燃了魏宸胸膛裡那團火,那種無論站多高都永遠在她腳下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果然還是恨透了她那骨子裡透出來的沉靜!
咬着牙,魏宸道:“不~客~氣!我還另約了人,先走一步。”說着,不等軒轅徹出聲就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狹長的眸子陰鷙駭人。
蒼天眷顧,又給了他一次再度遇上她的機會,這一次,這一次,他絕對,絕對要把上輩子她給於他的,全部如數奉還!
看着那遠去的背影,軒轅徹喃了聲:“卉兒……”
“嗯?”蘇靜卉挑眸看去,就見他還定定的看着魏宸遠去的背影。
“離他遠點。”
軒轅徹收回眸光看想她,一本正色的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那股濃郁的殺氣,衝着你的殺氣,而且,他不但想殺你,還……”
還?
蘇靜卉暗暗挑眉,就見軒轅徹直接忽略了什麼的道:“總之,能離他多遠離他多遠!”
“好。”蘇靜卉乖巧應道,但她很清楚,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軒轅徹看了她好一會兒,擡手緊緊摟住她:“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不論如何。”
蘇靜卉總覺得他那“不論如何”不是字面上那麼簡單,不禁又擡眸看向他,就見他板着正色又道:“我是認真的。”
不知誰說的,認真的男人很帥……
她忽然間有點認同這說法了。
蘇靜卉微微彎眸,回他淺淺一笑:“妾身信您。”
這話哪怕是假的,也讓人聽得舒心,更何況,她的神色都不像是在敷衍……
軒轅徹勾脣笑了,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牽上她的手,與她十指緊緊相扣。
——分——
看着軒轅徹和蘇靜卉手牽手的出來,衛昇津直接翻了白眼。
白擔心了!
暗噴一句,衛昇津便拍了拍四皇子軒轅凌:“走了走了,如今我們是多餘的了。”
四皇子軒轅凌卻不知正想什麼正出神,被那麼一拍,才猛然回過神來,遲鈍的點頭:“好。”
說着,就順了衛昇津的扯離開,只不過,邁開步子時卻忍不住斜了眼在那兒等着蘇靜卉的容嬤嬤……
蘇靜卉很擅長捕捉微表情,更何況是情不自禁難以掩飾的,當即就看到了,不禁疑惑的瞥了眼容嬤嬤,竟見容嬤嬤的臉壓得比平常低得多,卻臉色也微妙的不太好。
該不會……
容嬤嬤冒着險留在京城周旋於各大名門世家之間,是爲了這四皇子軒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