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高大夫急忙跳開:“安陽縣主,你這可是專門陷害我啊,這要是被那小子知道了,不找我拼命纔怪。”邊說邊對着謝清影一陣擠眉弄眼,逗得謝清影“噗哧”一笑,急忙掩住嘴脣。
“藥來了。”滿頭是汗的謝英耀進來,手上提着一溜的藥包。高大夫接過,抽出其中兩包,剩下的又交給謝英耀,“這些你吩咐下人熬煮,我給的是三天的藥,三天之後看成效如何,再決定增減。”
說着拿起手上的兩包藥其中一包打開:“因爲病人是孕婦,我怕對胎兒有害,所以這些藥,是外敷和泡澡用的。外敷的藥我會調製好,這泡澡的藥物,就需要交給可靠之人,一定要按時按量泡澡。”
謝清影急忙接過:“這藥,還是交給清影吧,清影會照顧好孃親的。”這要害孃親的人究竟是誰?不過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抓出來,嚴懲不貸!
兩個人直到天色完全黑暗下來,墨氏喝下一濟藥之後,明顯的精神頭好了許多。謝清影再不敢冒險送墨氏回光華院,只得隨便尋了一個藉口,把墨氏留在了自己的睿影院中。
墨氏並沒有反對,清影讓大夫幫自己問診,一副藥下去,自己就感覺舒服了許多,這裡面的意思,即便謝清影需要隱瞞她,但是她自己的身體變化,她還是瞭解得十分清楚。
謝清影養病期間,着重的把精力放到調查的事情上,果然,沒有過多久,蛛絲馬跡,很快就被她發現。
站在孃親房裡的屏風面前,望着這幅繡工精湛的繡品,很難想像,這就是讓墨氏差點一屍兩命的東西。色彩豔麗的刺繡上面,累累的石榴花石榴果掛滿枝頭,可見刺繡之人的心思之細膩。
謝清影一陣冷笑,用力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目光中只留下平靜。
“來人,派人去請胡姨娘前來,還有祖母,也一併請來。”
丫鬟領命而去,很快的,衆人就出現在謝清影的眼前。胡姨娘捧着大肚子,望着謝清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慈愛:“大小姐,可是有事?”
謝清影不理會胡姨娘的問話,對着拿起斜眼看她的丁氏“噗通”一聲跪下,聲音哀慼雙淚俱下:“求祖母爲清影做主,爲孃親及孃親肚子裡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做主。”
丁氏大驚,這謝清影可是一個不服輸的主,加上身份又擺在這裡,就算她想做些什麼,也得事先掂量掂量。“你有什麼要說的,就直接說,免得晚些又有人說我虐待小輩。”
謝清影並不在意丁氏的陰陽怪氣,直接稟告:“祖母,胡姨娘暗害主母,證據確鑿,望祖母主持公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一下,丁氏才真正的重視起來:“事情的起末如何?你倒是仔細的說說?”
謝清影手指屏風:“這屏風是胡姨娘送給孃親的,作爲恭喜娘親懷孕的賀禮,只是在這屏風之上的繡線裡,全部是使用了特殊的草藥侵染過的,當室內的溫度逐漸的升高,屏風上就會散發出那些害人的毒草,隨着空氣侵蝕人的身體,天長日久,人就會出現昏昏欲睡、整日長眠不行的模樣。此事,清影已經讓太醫驗證過,如果祖母不信,儘可宣來對峙,望祖母爲清影做主。”
丁氏到了此時方纔聽出,敢情這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這謝清影明明身爲縣主,要打發走一名犯了錯的小妾,誰人又敢於說她什麼,如今既請來了太醫,又帶來物證,分明就是想要自己背下這個黑鍋。只是到了此時,已經由不得她做主,只能看着坑往下跳。
這麼一想,不由得對着這胡姨娘一陣暗恨:“既然是人證物證俱在,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前兒不是心買了一座莊園,就讓胡氏過去打理吧。”
“妾身不服,老夫人。”胡氏大喊冤枉:“老夫人,這些都是大小姐口說無憑,什麼侵染了毒草的繡線,妾身實在是不知,還望大小姐不要冤枉了妾身,您就是不看在老爺的份上,也請您看在妾身肚子裡,是您的弟弟妹妹的份上,寬恕妾身一次吧。”
胡氏聲淚聚下,哭得梨花帶雨。謝清影卻半分軟化的跡象皆無:“胡姨娘,如果不是看在你懷着我們謝家骨血的份上,清影就是直接將你杖斃。你覺得這些證據還是不夠嗎?好,帶文文上來。”
不多時,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女孩被押了上來,胡氏一看,徹底滅了抵抗的心思:“胡氏,這位就是幫你調製藥劑的文氏的女兒,文文,你好狠的心,用完就殺人滅口,你沒想到,文文大難不死,正好被我的人找到吧?事到如今,本縣主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胡氏咬緊着牙關,抱着肚子好半晌纔開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老夫人,求求您救救妾身,不是妾身有意要害大夫人,實在是二夫人的吩咐,妾身不敢不從啊!老夫人啊!老夫人。肚子,妾身、妾身的肚子好疼啊!啊……”
話說道一半,胡氏抱着肚子喊疼,滿頭是汗。
原本就站在門外的太醫急忙前來診脈:“快扶進屋去,她的脈象裡,也是中了毒,孩子怕是要早產了,速速去準備。”
屋裡頓時大亂。
丫鬟僕婦亂成一團。謝清影雙眉緊皺,這是爲何?難道,並非胡氏動的手,可是調查之人說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胡氏,難道又是張氏設的局嗎?
胡氏待產,謝清影一個未出閣的千金,自然不會呆在那裡。一直到了晚上,才由主屋那邊傳來消息,胡氏產下一名死嬰兒
,還是個男孩,聽聞此事的胡氏當即昏倒了過去,只是昏迷前吼出嘶聲裂肺的一句話:“張氏,今生我與你勢不兩立!”
敘說此事的夏草嘰喳個不停:“小姐,您說胡氏爲什麼說這一句話?是不是胡氏的孩子,也是二夫人給害的?”
謝清影沒有搭話,心裡反而鬆了口氣,前世的胡氏就是憑藉這名男嬰,後來在侍郎府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世此嬰被張氏害得早產,胎死腹中。總算是少了許多的禍害。
日子總是在不經意中走得特別快,眼看着年關將近,侍郎府裡也開始準備年貨,檔案大小小小的人員也添置新衣,謝清影和墨氏,奕兒也步例外。
雲記繡莊的繡娘手工是京城裡花樣最多,料子最齊,速度最快的繡莊,早早的被謝清影派人請到了家裡。至從出了胡氏的事情之後,丁氏直接撩了挑子,美其名曰應該學習打理府中事宜,把府裡的一切事務全部交由謝清影打理,準備看謝清影的大笑話。
謝清影順從的接手,短短的時日內,狠狠的清理了一批跳板的特別厲害的人,又從中選拔了幾名人才做了主管,再漲了一衆人等的份例,讓府裡衆人喜笑開顏。倒是讓準備看謝清影笑話的人大失所望。
對於年貨的置辦,謝清影更是大筆一揮,什麼都按照最高比例配給,下面的各院的管事都挑不出錯來,自然也無從抓住謝清影的把柄。話又說回來,謝清影根本也不擔心有人找她的麻煩。她正愁沒事可做,心裡發癢。
繡孃的繡工確實是好,謝清影穿上繡娘新做好的冬衣,感覺這貼身的程度確實是不一樣。這衣服,可都是謝清影準備來朝歲時穿着的。按照朝堂的規矩,四品以上官員極其官員的正妻,全部都要在大年三十一早進宮朝拜皇后,然後在宮裡陪着皇后用膳食,到了晚上觀煙花舞龍獅之後,纔會各自回家。
而且大年三十到初一城門通宵不關,任由羣衆進出,取與民同樂之意。當然,大街小巷也會到處掛滿紅燈籠,大大小小的商家廟會也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謝清影是縣主,屬於二品女官,肯定是在應召進宮朝拜的範圍之內。果然不出謝清影的所料,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聖旨降下來,謝府裡除了謝思遠之外,還有墨氏、謝清影和謝浩奕三人朝拜,就連謝清蓮也因爲是未來的康王世子妃,自然也在奉召之列。
好不容易到了年三十這天,幾個人一晚幾乎沒睡,卯時不到就收拾打扮停當,出得侍郎府,順着侍郎府前的大街飛奔,到得順德門外之時,卯時未至,卻已經聚集了衆多奉旨朝拜的官家夫人小姐。
謝思遠帶着謝浩奕走向另外一條匝道,謝清影緊緊跟隨在墨氏的身邊,小心的攙扶着墨氏。至於謝清蓮,因爲張氏在祠堂裡“祈福”,謝清蓮便獨自乘坐了一兩馬車。今日的謝清蓮可是精心打扮過,受傷的臉頰上繫着一方粉色的絲帕,不但有效的遮住了她臉上的傷疤,反而更平添了幾分的風韻,動人心絃。
只是這麼美麗的一這張臉,看着謝清影的眼神裡,帶着的是熊熊的兇光,散發着陣陣的恨意,再沒有了過去的小百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