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間裡點着燈,視線卻依舊有些模糊,隱約間,可看到有一人正坐在桌邊,以肘支頭腦袋不停的輕點,似正打着盹。
驀然有股森涼冷意撲同而來,如被針扎,那人一個激靈站起,惺忪睡眼瞥到眼前那張突然出現的臉,再無半點睡意:“師,師父,你,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現在纔來?我……”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師父。”陰影中只能看到一雙眼,幽暗近乎沒有任何的光芒,讓人望之心顫。
桌邊錦袍少年一愣,:“你一直暗中的教導我,不讓我叫你師傅,也不告訴我名字,那,那我到底要叫你什麼?這讓我很爲難的。”眼神凝視黑暗之中的那張臉,那五官,明明熟悉卻又陌生。
記不清是多少次同樣的詢問,卻都同樣疑惑的語氣,也同樣沒有答案。自七歲那年他遇險,眼前之人突然出現救了他。而後便會時不時的出現他身邊,教授他武藝謀略,御龍之術,總之所有能教的他都教。
卻又從來不讓他叫他師父,甚至從來不告訴他的名諱。#_#67356
隱在黑暗之中的人卻是答非所問:“如今朝中局勢已定所有的擋路之石亦都被清掃乾淨,現在,便是你的機會了。我此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想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又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少年的呼吸有些緊窒,聲音顫抖間也染上了幾分的銳利:“你如此盡心盡力的教導我也是有預謀的?”
那個位置所指,他再明白不過。他說的便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無一人之下的位置,那個象怔着所有權利的位置。
陰影之中的聲音帶着幾分嘲弄:“你早就該知道了不是麼?我教你武功謀略御龍之術,你,修習的很好。如此,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目的,可你還是一一接受,一心一意的隨我修習。這也不正代表了在你的心裡,其實也是有着那個慾望的麼?怎麼,到了現在卻反而不敢承認了?”
“我……我不過是想自保而已……”少年有些啞言,音量越漸微弱,事實上那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又怎麼能瞞過眼前之人?或許剛開始時他不明白他的用意,可後來他怎麼會不明白?
他卻依舊沒有反抗過,甚至沒有掙扎過,所以就像他所說的,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有那樣的想法的吧?只是也確如他所說他知道他自己沒有機會,所以纔不得不將那念頭強壓。
如今,他不過輕而易舉一句話,卻將他心中所有全都勾動釋放而出,這個人太可怕,而更可怕的是他掌握着他的一切。而他,卻連他的身份都不知曉,甚至不知他如此做有何用意。
許久,他回神,慌亂的眼神漸變鎮定:“你想助我?可正如你所說,如今的局勢已然很明顯,父皇絕意下旨立儲,太子人選已定,他登位已然毫無懸念,連傅國公府,戰王,宸王都被他一舉剷除。你覺得現在,我還能做什麼?莫不是你要我與他對上?”
“呵,那無異於以卵擊石,這樣愚蠢的事,可不在你教導的範圍。師父你覺得你的徒兒就真這麼愚蠢,會去做這樣自送死路的事?”紅脣綻一抹諷笑,尤其是那聲師父。少年與之對視,他的權謀之術皆授自於他,他不相信他都看明白的事,他不知,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挑拔他。
那目的當真是不得不讓人起疑!
“絕意立儲,以卵擊石,自送死路?呵呵……”低沉的笑聲起,卻是聽得人莫名,少年看得蹙眉正要說話。
笑聲卻驟然一斂:“終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他們所思所想,都不過虛妄,妄而終不得,再如何絕意總也會改的。他,永遠也無法登上那個位置,天命早定無人能改。那是誰也無法逃脫的宿命,如此說,你可明白?”
同樣嘲諷的語氣,堅定卻似又隱含着一絲其它。
“不明白,什麼天定宿命?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少年直白的開口詢問,他就像是個謎,曾經他派人調查過,可是他卻好似憑空出現的一般。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根本查不出哪怕是絲毫關於他的痕跡。
他從來不相信有什麼憑空出現的人。
可事實卻就是如此!#6.7356
“你總會明白的,他,還成不了你的阻礙,你只需明白這點即可。”只有明白才能讓心中那火種不會熄滅。
少年眉宇卻是蹙得更:“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你想要做什麼?你,是不是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就算我想,可……”
“怎麼,你擔心我出手對付他們?我說了這不過是他的宿命,他註定了逃脫不了,只有那些愚蠢之人才會當真傻到去做些什麼。你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多想想自己。看來我教導你的,你卻是根本還沒有聽進去?”
冷冷的反問聲響起,染上了幾絲的凌厲:“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便要做到心無旁鶩,過多的婦人之仁,那也只會矇蔽了你的眼睛而已。想與不想,你自己想清楚,下次來,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機會只一次,能否抓住端看於你。除了你,我也不是沒有別的人選,淮化,沂臨郡那兩位想來會很樂意……”
“……”
微風吹拂那暗沉的音調,陰影轉念消失,少年卻是站在原處微微握緊了拳頭,淮化逸王,沂臨郡荀王,這兩人早就被父皇貶出朝堂。他的意思,若是他不遂了他意,他便會重新挑選對象?
他這是在逼他做出決定?
可他到底哪裡來的把握可以讓父皇更改了旨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些日子他雖一直沉寂,卻也看得分明。還有那什麼逃脫不了的宿命?他到底是在暗指什麼?爲什麼,他根本聽不明白?
腦中有太多的凝問,卻偏偏,無人能回答他。
……
夜,悽清,帶着幾分寒涼,正如那雙眼眸裡綻出的光,一襲墨袍的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紅木椅上,素手輕置在膝前,看着對面臉色有些僵硬的人,眼神定定而望毫無波瀾,卻又好似在等待着什麼。
“主子這麼看着我幹嘛?眼神兒都不帶轉的,您要再看,我會誤以爲您對我有意思的,雖然屬下承認,主子您絕對長得國色天香,可屬下委實沒有那種嗜好,所以主子,您就放過屬下成麼?”
桃花眼輕眨,柳隨風此時再無半點逍遙之色,反有些坐立不安:“好了,主子,我知道的真的都說了。屬下的確知道他們見過一面,可是真沒有發現什麼反常的事,主子您就算行行好饒了我?我真的想不出來,那您就算是再盯着屬下看,屬下還是想不出來啊?”
“要不這樣,您先回去,等屬下想起來了,到時候定然會第一時間的通知您。而且已經三更半夜的了,您要再不回去,屬下想到時候主母定然會擔憂的了,所以……”所以您還是趕緊走吧!
柳隨風差點求爺爺告奶奶給跪下,被那樣的眼神盯了整整半個時辰,他真是覺得壓力好大,渾身都幾乎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偏偏對面的人看了他整整半個時辰,卻是眼珠子都未轉一下。
連他都不能不佩服,主子到底是如何練就這身功力的,看來改日他也得好好的去練練,否則的話下次再被盯,他只怕是當真吃不消。
“你確定他們只見過一次?”瞟了一眼那雙桃花眼裡泛着的光,容狄終於吝嗇的開了口,“也真的沒有聽到他們都說過些什麼?”
柳隨風蹙了蹙眉:“真沒有,這個很重要麼?主子屬下不明白,您這麼問的意思?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這不可能的。”
“無事,只不過是隨口問問。”
容狄終於搖了搖頭,移開了話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本郡會很忙,明月樓的事暫由你處理。還有,別忘記了本郡和你交待的事。此次之事,不能有半點紕漏。”一反往常的冰冷,男人聲音淡然如風。
卻是讓柳隨風整個人神色一凜:“主子,您找那兩樣東西想幹什麼?莫不是您真的打算要……”傳言,得曦和令者得天下,可他不明白,主子從始至終並無奪嫡之心,甚至從他們相識到柳家追隨眼前之人起。
雖然他強大,有着深厚的背景,這世上好似無甚可以難倒他之事。可是在後來他總會在他眼中看到一樣東西。
那是,無慾無求的空寂與平靜。
只是不知何時起,那眼裡卻也粘染了凡塵俗世的氣息,那聲音雖清淡縹緲如雨後的塵霧,卻又是那麼堅定,堅定的寫着四個字:志在必得。
“你調集所有的人手找,不管南齊北越大秦,還是其它的地方都安排人手仔細的查探,將之找出來就是。總之那兩樣東西,我自有用處。如今,曦和令已然現出兩枚,還有一枚卻是下落不明。清慈剿安老巢之時本郡已然尋過,卻是並不在她手中,南齊皇宮,本郡也派人找過,亦是沒有。”
容狄側頭瞥了一眼那燃燒跳躍的燭火,眸光微恍:“所以,你可先行派人入北宮之中尋找,畢竟當年西疆滅國之時,北越也有參與其中,那遺失最後一枚曦和令,便應是慈安所盜走的那枚。”既然不在北越也不在大秦,最可能者,自是北越。只不知,君驚瀾到底是否知曉此秘?
以君元與君驚瀾之間仇勢的程度,想來是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他的,所以有很大的程度上,他或者是不知道的。
“主子怎麼就肯定,那失掉的一枚便是當年慈安所帶出的那枚?若然果真如此屬下倒覺得,或許還在南齊皇宮,又或者在慈安的爪牙手中。那東西那麼重要她既然不信任墨白塵,自然不會讓墨白塵知曉”
“說不得在主子帶兵前往時,她便已將東西轉移。”柳隨風滿臉疑惑,幾十年來尋找這兩件東西的人很多,尤其柳家,也在搜尋這兩件東西,其重要性便是主子不說他亦明白。
那亦是當初爲何他會被那少女威脅的原因。只不過,他後來才發現,事情極有可能並非他想象的那樣。^_^67356
卷二生死亂,步步爲營 第740章不忘初心不忘本,扶柳隨風皆是空
柳隨風恍神,驀然間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同樣是在這畫舫之中,也同樣是在這眼前這副光景,只不過那時他對面坐着的卻是女扮男裝的少年。那雙沉靜的眼裡,眸光神采奕奕。
明明是個女子,說出的話卻是狂妄無比。
甚至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讓他曾忌憚到對她心生殺意!
卻不曾想到最後他兩次卻都沒能下手,而她卻反而成了主子的人,甚至還改變了這所有的一切。只是現在回想起來,那雙眼眸之中的洞悉一切只怕也是她自然以爲。她或許知曉一些,卻肯定不是全部。
嚴格說來,柳家,只是曦氏的分枝,是曦氏一族身在俗世的分枝。柳字世家之柳,亦不過是隨意之化姓而已。
此柳,不具任何意義。#_#67356
便如當年祖父替柳老頭子取名柳元德,其中元德二字寓意,不忘初心,不忘本。而柳老爺子爲他所取之名,隨風,則寓意扶柳隨風皆是空。光看此處便不難猜想當年祖父與父親是何種心情。
祖父健在之時,曦氏還在,所以以元德二字意在謹戒父親,莫忘本心亦莫忘使命,切不可爲凡塵俗世之繁華紛擾之物所迷惑。而父親空等多年不免嗟嘆。或也正因如此纔會替當年之他,取下隨風二字。
是以,他之姓不爲柳,當爲曦。
而是曦氏隨風纔是!
曦氏是隱世異族不假,可這世上哪有真正徹底的隱世家族?就算衣食上或可自給自足,可總有些方面與社會脫不了節,尤其曦氏一族本就負着使命,自是要了解當世時局的。
否則又怎會有機會?
況且,族人衆多,難免會有好奇者,想要在外行走去看看,看看那一方天地之外更廣闊的天地。而柳家,便是由此而衍生出來的另一個分枝,亦是一個直接受命於族長的分枝。
自五十年前曦氏族地盡毀,幾近滅族之後,柳家便與曦氏再無聯繫,就在二十年前老頭子都以爲曦氏已滅盡,感嘆唏噓這世間再也不會有千年傳承的曦氏一族之時,卻是再次接到了族長令。
令:柳家全力輔助少主容狄。
少主,那是對下一任曦氏族長的代稱,容王之子容狄便是曦氏後人,且是既定的曦氏下一任族長。於此,柳家自然而然便站在了容狄身後。這一切自是做的極爲的隱秘。
知曉之人除了當時的老頭子與眼前的自家主子之外,再無別人。他雖知道眼前之人是柳家要效忠的人,卻也不知根底。自然問過且未少問,可老頭子對此一直守口如瓶卻是什麼都不說。
他還是在接受柳家少主之時,才被全盤告之這一切。而當年主子亦並不知曉柳家之秘辛,更加不知自己真正的身世,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五年前,由千易與七大長老告之。
如此一想便知,當年前往柳家傳來那族長令的人是誰。
自是:千易!
原本以爲當日洛無憂拿來威脅他的也便是此,他自是當既稟報了老頭子。只是從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來看,便很明顯可看出她並不知曉此事。至少,她並不知道柳家爲曦氏旁枝之事。
她所知道的應該是另一件事,當年老頭子化名智旬先生遊走在各國,與三國當權者都有結交,其一是爲身負的曦氏使命,其二亦爲不遺餘力的尋找曦氏消失的族人與曦和令。#6.7356
彼時老頭子還值壯年,雄心熱血沸騰,這點能夠理解。只老頭子怕是自己也未曾料到,英明算計了一世他也會陰溝裡翻船,反受了別人的算計。
那還是大秦先皇在位之時發生的事。宏帝那時說來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屁孩兒而已,先皇年輕時那是絕對的鐵血帝王,此一點,光從大秦與北越南齊聯手滅了西疆便可以看出。
不過人大約都是善變的!
尤其是擁有了權利之後,還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任再如何大的雄心壯志也都會被那日日的灑池肉林,與佳人的溫香軟語一點點消磨盡,先皇后期越漸殘暴也越漸荒淫無道,日日沉迷美色,荒廢朝政。
自然苛政之下必有反夫。
而那人卻是別人做夢都未想到的襄王,也是先皇的皇叔,老頭子與其有些交情卻不想因此被牽連其中。更是被污了個襄王幕僚助紂謀反之名,怪亦只能怪當年老頭子名聲太響。
不過那件事所知者大都已死絕。
且那時老頭子瞄到端睨,自是當即便金蟬脫殼迅速的施計隱遁,也正因此自那後這世上也再無智旬先生之人的存在。甚至,老頭子爲此拋棄了奔走多年才累積建立起來的人脈關係,做回了柳元德。
而這在當時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來想去,洛無憂當日所指之事除此之外,當無其它。
只是他卻就不知洛無憂到底從哪裡知曉了此事,竟是拿來威脅他?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們成了一家人,那威脅自然也就談不上了。於此不得不說還是老頭子想得更長遠,也確實不負智旬先生之名。
以他當時之所想,對於威脅到自己之人那自是殺掉以絕後患。老頭子卻是交待他藉機以作試探。正因此,他後來送藥之時未曾真正下手。當然若非如此的話柳家只怕當真難逃那一劫!
當初搜出兵器之時少主並不在都城,以柳家之力也並非不能解決。只是那必然會很麻煩。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當時的情形,顯然並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處理。且既已打算動手除掉柳家,那暗中自然不乏釘子暗中盯梢,若是他們有異動都會引來注意。
不止會暴露柳家的真實實力,還會給人缺口察覺柳家真正的秘辛,甚至有可能還會牽涉到主子,進而讓事態變得不可收拾。
柳家當時站在璃王身後,自然的此事也便交予璃王來幫忙處置,是最爲妥當的辦法。如此不止可以使柳家脫身,也自能更穩固與皇后一脈的利益聯接。這也是爲何柳家最終沒有選擇洛無憂提供的暗道的原故。
於此,柳隨風當真不得不感嘆,那次洛無憂的確於他柳家有恩。事實證明他做的是對的,幸好他沒將那少女給幹掉。否則,也不會有後面這一系列的精彩事件,他也不會看到那雙空寂的眼中,竟也會掀起波瀾。
當真是讓他也感慨萬分!
柳隨風心下輕嘆了一聲,聽着對面傳來的男子平穩而不疾不徐的聲音,眨眼便斂下了所有的思緒。眼眸也重新放回了對面自個兒主子身上。
容狄似未瞧見柳隨風剎那間的走神:“你說的是有可能,不過,那個可能性很小。那東西的重要性慈安不會不知道,就算是轉移也不可能會離她太遠,天權天樞在北宮呆的時間並不長,可也不算短。天權進過墨白塵的暗室,那國寺地宮雖被毀本郡卻也派人仔細的搜查過。”
“甚至慈安所有的據點和爪牙在被拔除之時,本郡都有讓人留意。若那東真的在,不可能不被發現。至少,絕不可能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三國鼎力的局勢已然保持了五十年,且當年的君元也非箇中庸之輩。
三國國力說來秦爲首,可實際來道差別不大,於此來說這三任帝王也是現有局勢能夠保持五十年沒有任何改變的重要原因。
“主子說的也有道理。”
柳隨風頷首應,至少大秦可以排除,以秦皇對主子的態度,若真有不可能會不拿出來。且,他們也不是沒找過,秦宮確實沒有。於此剩下的目標只有南齊與北越。可即便如此縮小了範圍,想要找到,也不是易事。
而主子做事向來不會解釋,此次卻是平靜的解釋如此清楚,這讓他不由的蹙了眉峰,再次問:“主子所言隨風知道,必會派人全力找尋,只是主子可否告知隨風,爲何會這麼突然,又這麼……”
不遺餘力的想要找到這兩件東西。
“隨風不大相信主子是這樣的人,您到底有什麼打算?又到底想做些什麼或是想做什麼?莫不是也當真是爲……”權勢所戀?這似乎不大可能。若是真要奪天下,主子必不會一直隱遁,更不會將那帝位拱手相讓。
且,他不以爲奪天下就非得靠那些東西,那些東西說來極神秘也有極大的影響力,可到底三國誰都沒有。便是找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得到,如此情況之下自是以現有實力來謀奪更快。
此次慈安被除便是拿下南齊的一個大好機會,可主子卻放棄了,不止主子連君驚瀾那廝竟也放棄了?
如此作爲讓他也就更加不明所以。
容狄拿起桌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隨之放下,眼眸微瞟了一眼柳隨風,以及那雙寫滿了疑問的桃花眼眸,淡淡的回:“只是想看看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又到底有什麼用?僅此而已。不過此事做得隱秘些,若不然,這兩樣東西若現世只怕會再引來一番爭奪。”
男子聲音淡淡,面龐平靜沒有任何的表情,那雙燁燁的星眸之中眸仁極黑宛若墨色的雲層堆積遊移,明明有什麼,卻偏偏讓人無法看清,更,無法解讀。
隨着那音調的下落,男子墨色的袍擺卻是已行至垂簾外,眨眼間便消失在那奢華的畫舫之中,唯,淡然清悠的餘音緩緩的消散間,卻讓向來玩世不恭的柳隨風臉上也佈滿了些許的凝重。
只想看看有什麼用?
還僅此而已?
主子這莫非當他是傻瓜不成?這可不像主子會做的事,若沒有目的,若是不想,主子絕然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就如同他當初知曉自己的身世,知曉曦氏的使命時是一樣的。
不想接受便什麼都不做,直接裝殘隱遁再不過問。甚至六大長老與千易擡出兮妃之名亦是無用,此時跟他胡謅瞎扯那什麼狗屁的理由?
鬼才會相信他!可偏偏爲何卻又非拿到不可?
柳隨風坐在那椅子上,竟是小半個時辰,一動未動保持石化的姿勢,不止眉宇,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主子他,定然隱瞞着什麼,可他思來想去,幾乎已絞盡了腦汁卻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
看來,此事怕是得告訴老頭子才行了,就不知道他能否從老頭子那裡他能問出些什麼?若老頭子不知,七大長老呢?還有千易?該死,估計大概也都不會知道,主子若不想說的事兒,任你猜破腦袋你也想不到。
這事兒他想想還真是讓他難得的感覺有些,棘手!^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