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輕飄飄地扔下一句“你不是說情願一死麼?那便死吧!”便轉身進了內室,不再理會衆人了。
那香琴頓時有些錯愕了!
這個王妃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她現在不是應該對自己又氣又恨嗎?怎麼表現地這樣平淡?讓自己去死?那怎麼成?自己死了,孩子怎麼辦?再說了,當時說好了,自己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但不會死,反而還會是吃香的喝辣的,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現在反倒是成了這樣?
那香琴剛想着高呼大鬧,就被後面的人一個手刀劈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劉佳人回了文新院,將自己的計劃前前後後又想了一遍,確認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來,纔算作罷。
“主子,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些?畢竟王爺的聲譽若是受損,以後您嫁過來,也是沒有面子的呀!”劉嬤嬤小心翼翼道。
這個香琴確實就是劉佳人找來的,故意在大街上攔了她的馬車,想着先敗壞元熙的名聲,說他始亂終棄,然後再看蘇靜依的笑話!看她這個向來自詡爲宅心仁厚的平王妃會如何當衆處置這件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直接讓人將她們母子二人帶進了王府。更沒想到,這個蘇靜依竟然是如此地平心靜氣!
剛纔她故意在文華院站了那麼半天,竟是沒有聽到一聲響動,連聲說話大聲的聲音都沒聽到!這也太不尋常了!
劉佳人正想着靜依的異於常人的舉止,聽到劉嬤嬤這樣一問,卻是一揚眉,“誰說我要嫁入平王府了?”
“什麼?”劉嬤嬤一驚,“小姐,您不是想着成爲平王妃?那您千辛萬苦的來這兒不是爲了這個?”
“哼!平王,本小姐從來就沒放在眼裡過!若不是爲了明王殿下,我怎麼會來這裡?”
“小姐,難不成,您真心想嫁的是明王?”
劉佳人低垂下了眸子,那淺粉色的眼影,將她的眼睛襯托地極爲嬌媚,就連一旁的劉嬤嬤看了,都不由得暗歎自家小姐長得真真是如那秋海棠一般,嬌俏迷人,風華萬千!
“劉嬤嬤,你一直以爲我喜歡的是平王?”
劉佳人平靜的語氣,聽在劉嬤嬤的耳朵裡,卻是通身的涼意!自家小姐的脾性,她是最明白的。越是平靜,就有可能越是生氣!而小姐一旦生起氣來,後果可是相當地嚴重的!
外人看起來小姐平宜靜人,知書達禮,可是隻有她們幾個近身伺候的知道,小姐的心計有多深!心思有多狠!猛地想起小姐當年在府上是如何整治那幾名姨娘和庶妹的,劉嬤嬤就覺得遍體的寒意!
“怎麼?我的問題很難回答?”
劉佳人的聲音再度傳來,劉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失神了!“回小姐的話,奴婢確實是一直以爲您喜歡的是平王,所以才急着從江南迴到京城,又求了皇后,來封城探望!”
“哼!”劉佳人冷笑一聲,“我求皇后?哼!分明就是她逼着我前來封城,爲她做事,卻偏要對外面擺出一幅是我愛慕平王,非要前來探望不可!真是虛僞!”
“小姐!”劉嬤嬤趕忙上前輕拉了劉佳人的衣袖示意她說話注意些,小心隔牆有耳!
“小姐,東西準備好了,要給秋雙姑娘送過去嗎?”香兒進來稟報道。
“去吧。告訴她,後日早上平王妃出門前,一定要做好了。”
“是!小姐,還用告訴她這東西的用法和忌諱嗎?”
“不必!她是什麼地方出來的?還用我們教嗎?”劉佳人有些鄙夷道。
“是!”香兒得了令,退了出去,屋內便再次只剩下了劉佳人和劉嬤嬤二人。
“小姐。既然您並沒有相中平王,那咱們這麼做對咱們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劉佳人笑了笑,“好處自然是多多的,只不過,要看咱們能把事情辦成什麼樣兒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
“劉嬤嬤,別問那麼多了。只需要將我安排的事都做好就是了!等事情成了,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謝小姐。奴婢不求什麼賞賜,只求小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便成了。”
劉佳人看着眼前的這名老嫗,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忠心。好了,你先下去吧。”
劉佳人待劉嬤嬤退了出去,過了片刻,才轉了身,進了內室,然後又四下看了,才輕道:“沒人了,出來吧!”
一道黑影自樑上躍下,“還是你的法子妙!如此一來,我便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平王府了!”
劉佳人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你若不是有事,也不會想起我來!”
男子低着頭,身上一襲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帽子幾乎是將他的整個臉都遮了去!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可是他的聲音卻是無比的邪魅盅惑!“我這不是來了嗎?”
“哼!我費盡心力才讓你進了平王府,你進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男子的嘴角彎起,一雙修長如玉的手,輕輕地挑起了劉佳人的下巴,低聲道:“美人兒,該你知道的,自然是會讓你知道的。現在不告訴你,自然是有不告訴你的理由!你跟了我多年,這個道理,不用我再教了吧?”
劉佳人的下巴有些吃痛,可見男子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將她弄的極爲不舒服。“你弄疼我了!”
嬌媚的嗓音傳來,男子手上的力度似是輕了些,“多久沒見了!你竟是比以前更加的風情萬種了!倒是讓小爺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劉佳人嬌嗔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許久不來找我!這兩三個月了,也不知你到底是和什麼人去鬼混了!”
男子的嘴角微微彎起,那好看的弧度就像是一彎明月一般,帶了些許勾魂攝魄的味道,“既然想我了,那便主動些吧!小爺的胃口可是不那麼容易滿足的!”
劉佳人臉一紅,卻是毫不猶豫地開始了寬衣解帶!
若是此時有人看到了,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堂堂的千金小姐,竟然會在自己的閨房中與男子私會!而且還,還欲行這苟且之事!別說外人了!就連劉嬤嬤看到了,只怕也是會瞠目結舌吧!
劉佳人的手突然一頓,有些欲語還羞道:“似乎是不太好吧!這裡可是平王府!不是外面。若是被人給撞見了?豈不是不妙!”話是這樣說,可是她的聲音卻是透着無比的誘惑色彩,這劉佳人是想着欲拒還迎呢!
男子怎麼會看不穿她的心思?邪魅的聲音再度響起,“怕什麼?有香兒在外面守着呢,誰能進得來?”
說完,男子長臂一伸,便將脫得只剩肚兜和褻褲的劉佳人往懷中一帶,臉上揚起了一抹邪笑,“數月未見了,我倒是想嚐嚐你這朵海棠花是不是開的更加的嬌豔了?”
劉佳人嬌媚地一笑,那本就略帶些桃紅色的雙腮此時更是明豔動人!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瞟向男子,“那爺就仔細嚐嚐,看看奴家這朵家養的海棠花,可是比外面的野花更香更豔?”
這樣不堪入耳的話,自劉佳人這千金小姐的身分說出來,卻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不滿和不情願!
男子不語,只是將懷中的嬌軀置於牀上,覆身壓了上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佳人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像是散了架一樣,兩隻腿也是軟地站不起來了,只得倚在了牀上,看着已是穿戴整齊的男子,再度將自己籠罩在了黑色的斗篷之下。
“你打算一直潛在這平王府裡?”
“有何不可?”男子將自己的穿戴整理好,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劉佳人仿若是柔若無骨的蜷縮在一起,那華麗的錦被只是蓋到了她的胸前,露出了那圓潤如玉的肩膀,格外的誘人。劉佳人衝着男子笑了笑,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一般,“這平王府裡,可是高手如雲!你就不怕被他們發現了?”
男子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什麼高手如雲!在我眼裡,還不就是一堆廢物!”
劉佳人輕笑了幾聲,“爺的身手,奴家自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您怎麼會突然要想着進平王府了?您單槍匹馬的,身手再好,也不是這千軍萬馬的對手吧?”
“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記住了!那個蘇靜依,是我要的。你只需要將我吩咐的做完就是了。其它的,無需多問!”
劉佳人一愣,面上的笑容一僵,復又笑顏如花道:“怎麼?爺覺得奴家伺候的不夠好,竟是還想着那個平王妃?如果我沒記錯,她好像還尚未及笈吧?爺什麼時候對這幼-女有了興趣了?”
男子的神情一冷,整個屋子裡似乎也是因爲他的冷肅之氣,而迅速地冷了下來!劉佳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身上的錦被向上拉了拉。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還是你忘了,你跟了小爺之前,也是未及笈呢!記住!蘇靜依,是小爺要的。不是你能隨意動得的!若是還想跟着小爺,就好好地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一絲一毫的背叛之心,劉佳人,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劉佳人的嘴巴抖了抖,卻是未說出話來。“我明白了。一定不會誤了主子的大事兒的!”
“你明白就好!”男子說完,走到了牀前,低頭看着牀上的劉佳人,“怎麼?這就受不了了?爺可是還沒盡興呢?”
那劉佳人的身子一顫,她跟了眼前這個男人兩年了,自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劉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屈辱之色,卻是轉瞬即逝,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萬萬得罪不得的!只有將他伺候好了,自己纔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劉佳人將身上的錦被緩緩地拉到了一旁,然後跪爬到了男子的身前,像只貓兒一樣的姿勢,一擡頭,便直接對上了男子的命根部位!劉佳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恨意,不過這種恨裡似乎是又帶了一絲委屈的色彩!
劉佳人的一雙白淨的小手輕輕地上前解開了男子身上的腰帶,慢慢地將自己的頭湊了上去!
不一會兒,男子的似是帶了一絲滿足,又似是帶了一絲痛苦的悶哼聲,自屋內傳了出來!
門外的香兒聽到了聲音,雙頰泛紅,身形一僵,裡面的聲音她最熟悉不過了,不是她家主子發出的,還能是誰?
文新院這裡風光旖旎,可是文華院裡,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殿下,這個孩子不可能是王爺的。”司畫看着靜依一個人倚在榻上,一幅對任何事情都興致缺缺的樣子,有些着急道。
“哦?你如何知道不是?”
“回殿下,王爺向來是潔身自好,從未流連過任何的風月場所。如何會與這名女子有了苟且之事?殿下若是不信,可是將王爺身邊的初一招來問問,他自然是最清楚的。”
“不必了!這件事,我自有打算。那個香琴呢?”
“已經被司琴侍衛長的人帶走了。”
“嗯,記得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可別讓她給死了!否則咱們可就說不清了。”
司畫聽了,卻是更加地不解了!您不讓她死,剛纔爲何要那樣說呢?她哪裡知道靜依不過是爲了嚇她一嚇,不過是攻心之術罷了!哪裡會真的讓那個香琴去死!
晚上,元熙終於是回到了文華院。一進屋便看到靜依正悶悶不樂地倚在榻上,“怎麼?還在爲那個孩子的事情傷神?”
靜依瞟了他一眼,“司琴派人告訴你的?”
“嗯。即便是她不派人過來,我也會知道。依依,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靜依坐直了身子道:“你既然知道了今天白天我遇到了那個女人,爲什麼沒急着趕回來?反倒是這麼悠閒?”
元熙淡淡一笑,“我相信我家依依的眼睛是雪亮的,頭腦也是最爲清醒的。”
靜依重重地哼了一聲,什麼叫相信她?分明就是自己先閃了,等着看好戲!想着看自己怎麼跟那個劉佳人鬥法罷了!
那名婦人抱着孩子一出現時,靜依便料到這是劉佳人找來演戲的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狠,想着直接將元熙的名聲給毀了!幸好司畫一直跟她們在一起,沒讓那名婦人當街說出來,否則,百姓們誰管你是真的假的!他們關心的是這大家貴族們又出了什麼稀罕事兒了!想着茶餘飯後,又有了談資了!
“你說咱們怎麼處置這名叫香琴的婦人?”
“隨你處置便好!我沒有意見。”
“那個孩子呢?似乎是還不到兩歲吧!長得倒是挺好看的!”靜依意有所指道。
果然,元熙一皺眉道:“依依,你可要相信我,除了你,我可是誰都沒有親近過?”
靜依卻是衝他挑了挑眉,明顯的不相信!
元熙急了!“依依,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晴天和你大哥,我在北疆之時,可是從未與任何女子親近過!甚至連話都說的少的可憐!怎麼可能會與旁人有私情?”
靜依看他臉上擔憂和焦急地表情盡現,也知道他沒有說謊騙她,可是這種事,關鍵就是即便是自己信他,這心裡也像是紮了一根刺,不碰它還好些,只要觸碰到它,便是無休止的疼痛、發炎以及潰爛!
“元熙,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咱們總得先想法子證明了這孩子不是你的!這個女人和你無關吧?”
元熙一愣,“這有何難?命人去查就是了!”
靜依卻是搖了搖頭,“如何查?他們既然敢將這個女人送來,定然是將那邊的痕跡全部都給抹掉了!你想不承認,難哪!”
“難不成,她說這孩子是我的,便是我的!我就得替她養着?”
靜依擡眸看向他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婦人極有可能是那劉佳人安排的呢?”
這個劉佳人小時候留給元熙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昨晚他雖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可是靜依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昨晚他之所以會那樣說,那是因爲還沒有真正地觸及到他心裡的那根弦,現在一旦觸及到了,不知道元熙的感情上是否會偏袒向那個劉佳人。
“她?”元熙微有些愣,表情上顯然還是有些不信的!“她爲何要如此做?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是爲了平王妃的位置,她不應該會選擇這樣污及我名聲的法子的。這對她又無絲毫的好處!”
“你怎麼就知道對她沒有好處?如果她就是想通過這個,讓我難堪,讓我大鬧平王府,從而捉住我的把柄,好進京告我一狀呢?說不準經過她添油加醋一番,皇上還會命你休了我也不一定!”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會休棄你!我說過,此生只得你一妻,絕不再娶!”
元熙神色堅定地看向了靜依,那灼灼的目光,就像是在向靜依宣誓一般!
靜依與他的目光對視,看着元熙那黑白分明,清亮無比的眸子,那樣的純淨,不帶一絲的污垢,那眼神裡,除了眷戀、不捨還有濃濃地愛意!這樣的目光,靜依並不陌生!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是讓靜依有些震動!
“你,我又沒問你這個。你說這個幹嘛?”靜依最終是在那灼熱的目光下,先敗下陣來,有些臉紅道。
“依依,不要懷疑我!除了你,我的心裡不可能再容得下旁的女人!”
“但願如此吧!”
元熙聽到她的回答,知道這件事終是讓她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了,嘆了口氣道:“依依,我知道那個孩子的事對你有所觸動,可是你不是也相信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否則,怎麼可能還會與我這般好好地商量?”
靜依有些彆扭地轉了頭,“相信是一回事,聽到了,心裡的感覺又是一回事!任誰聽到了自家的夫君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都是會不舒服的!”
“那就趕快想個法子,把事情弄清楚了不就成了?”
“法子倒是有。你是想着快些解決掉,還是想着等我赴過了彭夫人的壽宴再說?”
元熙想也沒想,“看你如此難受,還是越快越好吧。”
“那好,你現在即刻派人去通知封城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夫人們,請他們明日上午到王府來。就說是有要事!餘下的,你就不必管了,我自會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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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
“怎麼?現在不相信你的妻子了?”
元熙揚眉一笑,“怎麼會?依依最爲聰慧了!爲夫不信你,還能信誰?”
次日用過早膳,早早地,便陸續有官員及夫人們到了平王府了。文新院的劉佳人也被請到了前廳。
劉佳人到時,這廳中已是聚集了不少的官員、夫人。衆人請了安,行了禮,一一落坐。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劉佳人衝着彭夫人做了一個細微的手勢。而彭夫人則是對她微點了點頭。
靜依端直了上身道:“昨日,本王妃在街上意外地被一名婦人給攔了車駕,那婦人只言自己是來封城尋夫的,並且說她那始亂終棄的丈夫,還是個達官貴人!”
靜依說到這兒,頓了頓,環視了大廳內的衆人一眼。
見衆人面面相覷,而劉佳人則是抿脣一笑,沒想到蘇靜依竟是將事情弄的這樣大!以爲將那名孩子做爲要挾,香琴就會配合她的計劃了嗎?哼!蘇靜依,好戲還在後頭呢!
“本王妃多次追問,無奈那名婦人始終不肯吐露半個字,無奈之下,本王妃只好出此下策,將封城的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夫人們一起請了過來!還望衆位莫要見怪!”
“哪裡!王妃此舉也是爲了我封城的風氣着想。臣婦等自是支持王妃殿下!”付夫人率先表態道。
有了付夫人的開頭,其它人也是紛紛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彭夫人則是高聲道:“王妃此舉最爲妥當!始亂終棄之人,的確是要揪出來,重重地懲治,以端其行。”
靜依笑道:“彭夫人所言極是!”
而一旁的彭江達的臉上則是略有些不自在!這個彭夫人剛纔分明就是暗指他一把年輕還納了美妾,對她這個正室有些‘始亂終棄’的嫌疑了!
“現在,爲了讓那名婦人能順利地找出那名負心人,本王妃倒是想了個法子!先請王爺帶着衆位大人迴避,待會兒,自當將那負心之人揪出來,以還她們母女一個公道。王爺以爲如何?”
“王妃言之有理,封城在本王的治下,竟然出現此等品性不端之人,着實可恨!衆位大人,便選隨本王迴避一下吧。”說完,便帶頭到了偏廳,婢女們則是落下了厚重的帷幕!
“將那名婦人帶上來吧。”
不一會兒,那名婦人便將孩子抱在懷裡,出現在了大廳裡。
“參見王妃,給王妃請安!”
“你倒是個懂禮數的。現在在座的,都是封城的貴人們,你倒是說說,你是何人?來自何處?你口中的那個負心漢,到底是何人?”
劉佳人的眼睛微眯,低着頭,旁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沒人看到,她的脣畔已是微微上揚了。
那香琴跪道:“回王妃的話,民婦名叫香琴,是北疆人氏。民婦懷中孩子的父親就是!”說着,擡頭瞟了一眼高座上的平王妃,似是有猶豫,也有些膽怯道:“是,是平王爺!”
‘轟’地一聲,那香琴的話就如同是一枚炸雷一般,響徹在了大廳之內!
一時間,這大廳內是議論紛紛,聲音雖然都不大,可還是入了靜依的耳了。而靜依倒是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有什麼慌張之色!反而是一臉的平靜。
“王爺的?怎麼可能?這名婦人雖然長的也還算不錯,可是哪裡比得上王妃的十分之一?”
“就是!不可能!王爺怎麼看也不像這種人呀?”
彭夫人輕蔑地笑了笑,“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特別是男人!誰知道在外面,是如何的花天酒地呢!”
靜依聽到了這聲嘲諷,卻是微不可見地輕挑了挑眉,終於忍不住了呢!
付夫人則是搖頭道:“怎能僅憑一名婦人一面之詞,就斷定是王爺所爲?這天底下想着用盡各種法子,爬上王爺的牀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誰又知道這名婦人是不是受人指使,特意來攀污王爺的?”
付無雙也是附和道:“不錯!王爺的身分在這兒擺着,誰知道是不是來故意搗亂的?”
彭夫人則是含沙射影道:“付夫人和歐陽少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這名叫香琴的婦人一聽,便知道是北疆的口音,可是咱們封城的官員裡頭有幾人是在北疆待過的?”
那劉佳人的面色微微一變道:“彭夫人可別亂說!王爺雖說是在北疆待了七年,可也是從未聽說過有過什麼出格之事!”
靜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剛纔彭夫人還只是含沙射影地說說,可是這劉佳人這一接話茬就是挑明瞭是元熙了!在封城待過的那些侍衛少嗎?爲什麼劉佳人不提他們,單單提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
付夫人此時像是也聽出了什麼不對,往那劉佳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劉佳人似是感覺到了付夫人瞧過來的視線,忙低了頭,一幅說錯話的樣子道:“是臣女多嘴了!還請殿下勿怪!”
靜依看着這劉佳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扮無辜倒是扮的挺像呀!
靜依心裡冷笑了一聲,輕道:“我來問你,你說這孩子的父親是王爺,可有什麼證據?”
“對呀!這位夫人,你有什麼證據便拿出來!否則,小心待會兒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彭夫人說着,還有意往平王妃的方向瞟了一眼。
靜依卻是笑道:“彭夫人這話錯了!若是沒有證據,那可不是什麼大敬之罪!而是混淆皇室血脈,是誅九族的大罪!”
那香琴一聽‘誅九族?嚇得臉登時便是一白!抱着孩子的手,也是不自覺地顫了顫。
付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香琴一眼,“你有什麼證據,便快些拿出來吧。若是拿不出,你和你的孩子,哪個也別想活命了!”
香琴戰戰兢兢地說道:“民婦有王爺給民婦的一塊玉佩爲證!”
說着,便自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命人呈了上去。
靜依接過那枚玉佩一看,表情赫然間竟是變得無比的莊重起來!讓衆位夫人都一一細看了那枚玉佩,遂將那枚玉佩置於了案上。
靜依的表情落在衆位夫人的眼中,皆是一驚!特別是付夫人和付無雙等人,莫不是這玉佩真是王爺的貼身之物?
而彭夫人和斜對面的劉佳人則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成了!
靜依手持玉佩,聲音清冷地問道:“我來問你,你可確定這枚玉佩是平王爺親手交給你的?”
“回殿下,民婦不敢撒謊,的確是王爺親手交給民婦的。王爺當時還說,待他以後打了勝仗,再向皇上請旨,擡了民婦進門,做一名側妃。”
“哦?他的確是這樣許諾於你的?”
“回殿下,他的確是這樣許諾於民婦的。”
“那本王妃再問你,王爺與你究竟共度了多少個良宵呀?”
“這個!”那香琴顯然沒想到王妃居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她這個問題,有些呆愣,不過很快就緩過來道:“回王妃,民婦與王爺僅是相守了不足一月!”
靜依眼角噙着笑意,這個香琴倒是聰明,知道若是說的時間太長了,反而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說的時間太短了,這個孩子的出生,又有些太過僥倖了!
“你與王爺相守?呵呵,本王妃倒是很好奇,是在何處呀?可是在當時的將軍呀?”
“回殿下,民婦當時只是一名普通的民女,後來被王爺看中,養在了一處民宅中。”
“哦!”靜依點點頭,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眼角處,卻是透着些許的笑意!而不遠處的劉佳人見此,心中一凜!難不成是剛纔這香琴的話中破綻百出?可是一細想,沒什麼不對呀!
而付無雙卻道:“你說王爺將你養在了一處民宅?可有證據?”
“回夫人的話,當時民女只是孤身一人,再有的,就是王爺身邊的親隨了。”
付無雙聽了卻是有些無奈了!這番話可謂是說的滴水不露了!人家都說了,除了王爺的親隨,再無旁的證人!可是若是王爺的親隨說沒有此事,只怕也是無人相信的吧!
“你有多久未曾見過王爺了?”
香琴想了想,“回殿下,差不多近三年了。”
“那王爺離開你時,可知你懷有身孕了?”
“回殿下,王爺離開北疆時,民婦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懷有身孕,故而王爺不知!”
靜依點點頭,心中卻是冷笑不止!好一番周密的安排!這香琴的話分明就是被人提前套好了的!可謂是一絲把柄也無!可越是這樣,被人精心安排的痕跡就越重!
劉佳人看着座上的蘇靜依一臉的沉重,面上露出了些許悲傷之情,心中卻是開心不已!蘇靜依,哼!我倒是要看看,眼前這個局,你要如何破?
你若是認了這孩子,便是坐實了平王負心漢、始亂終棄的罪名!你若是不認這孩子,哼!我看你這宅心仁厚的平王妃還怎麼當下去?京中的皇上、皇后若是得知了此事,會如何的懲戒於你!
高座上的靜依冷聲道:“香琴,本王妃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是想好了!你確定這孩子的父親就是平王?”
劉佳人嘴角上揚,蘇靜依,沒了別的招數了?就只剩下這招威脅了?
香琴深吸了幾口氣,高聲道:“回殿下的話,民婦確定就是平王!”
“很好,本王妃再問你,你若是現在見到王爺,可還認得出來?”
“回殿下,朝夕相處之人,雖然時間短暫,但刻骨銘心,自然是會認得出來!”香琴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很好!那接下來,本王妃便讓你好好認認!也圓了你的一片相思之情!”
說完,靜依對海棠使了個眼色,海棠輕擊兩掌。便自廳外,進來了十名年輕的華服男子!皆是清一色的莽袍玉帶,親王的朝服打扮!
“還請在場的衆位保持肅靜,若有喧譁、暗示者,直接視爲同謀!”說完,靜依對那香琴道:“你現在可以上前一一辯認了,這十人之中,究竟哪一個纔是你口中的王爺,孩子的父親!”
香琴轉過身,擡起頭,剎時就懵了!這怎麼,怎麼都是一個樣呀!
先前幾次,她在別人的安排下,也在濟善堂和城外見過平王幾次,可是每次那平王穿的都只是便服,從未穿過朝服!再加上,自己以前雖然多看了幾眼,可到底是有些心虛,哪裡敢正眼一個勁兒的瞧?現在,眼前的這十名男子,所有的穿戴都是一個樣兒!她哪裡斷定的出哪個纔是平王?
香琴下意識地向兩側的夫人們看了看!卻是皆躲過了她的眼神。
劉佳人的心裡此時是升起了一團怒火!沒想到,這個蘇靜依竟是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來!看着香琴在這十名男子的面前晃來晃去,卻是遲遲沒能指出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平王!
劉佳人心裡的這個急呀!真想着給這個香琴一個暗示,可是自己當初找到她時,爲了防止事敗,被她給抖出來,所以一直都是由自己的丫環跟她交涉的,而且爲了自保,命令丫環每次見她時,都是戴了面紗的!
本來是爲了更爲安全妥當,可是現在劉佳人心裡這個悔呀!怎麼才能給這個香琴一個暗示呢?
這香琴在這十名男子身前來回晃了七八趟,靜依以手拄在了案上,輕撫了額道:“香琴,你可是認出來了?哪一個纔是你的所謂的夫君?”
香琴的頭上此時已是慘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漬!該死的!這十名男子的身形都是差不多,再加上刻意是穿成了一樣的衣服,她如何能夠認得出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見一名男子,不經意間挑了挑眉,那動作、神態皆是透着貴氣!心下一喜,應該便是這名男子了吧!否則,一般的男人哪有這樣出衆的貴氣?再細一想,似乎上次在濟善堂外時,那王爺就是這樣挑了挑眉的!錯不了!定是他了!
香琴心裡打定了主意,便指向了那名挑眉的男子道:“回殿下,就是他!”
靜依聽了,嘴角抽了抽,強忍了笑意,“你確定?”
“回殿下,民婦確定!”香琴十分篤定道。
香琴的話音一落,那彭夫人的臉就是一變,而劉佳人面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只不過那雙眸子卻是暗沉了不少!
而其它的夫人則是表情極爲奇怪的看向了香琴,而付無雙到底是年輕些,竟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付夫人搖着頭道:“簡直是一派胡言!還說什麼與你朝夕相處?簡直就是企圖混淆皇室血脈!其罪當誅!”
香琴聽了一愣,但一看衆人的表情便明白過來,自己選錯了!忙回頭看了看,又指着他身旁的一位男子道:“不是!民婦指錯了,是他!是他!”
靜依眼角噙着冷冷地笑意,厲聲道:“好了!香琴,你的鬧劇也該結束了吧!”
那香琴嚇得臉色慘白,心知自己這一次是難逃一死了!“王妃饒命!饒命呀!”
“香琴,本王妃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而已!你們都退下吧。”
“是!”十名華服男子齊齊退下。
香琴這纔是一驚,這十名男子裡面竟然根本就沒有王爺?意識到自己是被平王妃給算計了,可是自己現在還能如何?自己昨晚答應了平王妃的人不會指出來是平王的,可是自己?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掌握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自己如何會受她的擺佈?
“王妃饒命!民婦也是受人指使的呀!否則民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的呀!王妃饒命呀!”那香琴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懷裡的孩子了,一個勁兒地單手抱着孩子,猛磕着頭。
一時間大廳內,’砰砰地頭部磕着地面的聲音,還有那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還有香琴的抽泣聲,是混作了一團!當真是亂不可言哪!
“饒命?香琴,自你拿出這枚玉佩時,這一切便不可能會輕易地結束了!”
“別再折騰了,這裡是平王府,可不是菜市場!還真是吵!”靜依說完,便見司畫快步上前,在那正哭鬧不止的小孩子的身上輕輕一點,便不哭不鬧,睡了過去!
這一幕,可是又將在場的夫人們給震的不輕,這小姑娘的手法還真是厲害!看來,王妃身邊果然是不養閒人哪!
靜依這才吩咐道:“請王爺和衆位大人們都出來吧。”
元熙等人坐定後,靜依纔將這枚玉佩交給了元熙細看,元熙的神色也是一驚,一臉沉重道:“這塊玉佩你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回王爺,這是那指使民婦之人給的。民婦也不知道這是何物?”
元熙命人將玉佩拿下去交由衆位大人一一細看,衆位大人也是大驚失色!
在場的夫人們見自家的夫君皆是變了臉,想問又不敢問,一時之間,心底裡皆是開始了揣測,而這大廳裡的氣氛,也是更爲的怪異了!
劉佳人見此,心裡有些發毛!莫不是這玉佩出了什麼問題?不對呀!這玉佩可是秋雙好不容易纔從文華院裡偷出來的,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這些大人們分明就是看了這枚玉佩纔是個個變了臉色!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元熙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香琴。“本王再問你一次,指使你之人究竟是何人?有何特徵?”
這話一問出來,可是把劉佳人給嚇的不輕!心底裡暗暗祈禱着,千萬別將自己給供出來!深吸了幾口氣,又想了想,似乎是並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而今日一直負責與香琴聯繫的香兒,並沒有陪着自己來,想來,這香琴是不會將自己的人給供出來的。
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着,可是劉佳人的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果然,那香琴想了半晌,仍是搖搖頭,“民婦只知她是一名女子,而且是官家的婢女,其它的一概不知。”
而就在劉佳人以爲一顆心終於落回到了心裡時,靜依則是朱脣輕啓,扔出了一道響雷,“這枚玉佩根本就不是平王的,而晉王殿下的!”
‘轟’地一聲!
衆人都是被震得回不過神來了!‘晉王的玉佩?這說明了什麼?這個叫香琴的女子又與晉王有着怎樣牽扯不清的關係?這事情似乎是更加地複雜了!
而劉佳人的臉色,此時已經是白的不能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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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有沒有看出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兒的套?那個香琴的結局自然是註定了,要成爲炮灰的!那麼劉佳人會是怎樣的下場呢?期待一下吧!明天的會是更加精彩喲!相信我,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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