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全都看向了平王妃,皆是震驚無比!
元熙卻是不急,不過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狠戾之色!周身的溫度也是降下了許多。
慧清大師看着木盆裡一動不動的魚,雙手合十道:“平王妃爲人慈悲爲懷,定是不會做出這些個對菩薩不敬之事的。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
王薇卻是在此時怯怯生地說道,“我原本剛纔看到有人將魚給摔打了幾下,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沒想到!”
平王妃微眯了眼,笑看向那王薇,此時,她這番話雖是沒有說全,可就是因爲這樣,才更加地讓人篤定,是平王府的奴婢們對這些個魚做了手腳。靜依再一看向衆人,見大家的臉上倒是沒有多麼的氣憤,更多的則是不信!
一位中年婦女道:“不可能!王妃心慈仁厚,怎麼會做這種事?”
“就是!王妃對這封城的百姓是愛戴有加,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旁邊有人附和道。
她二人這樣一說不打緊,人羣中其它的人也是紛紛叫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平王妃!這種人的心思太過惡毒了,竟然在觀音誕辰這一日行如此歹毒之事!着實可恨!
而靜依仍是不語,眼睛看向了王薔和王薇,二人的眼色有些不對,特別是王薇,眼眼有些慌亂。靜依心裡笑了笑,到底是年紀小一些,心理素質差了些。看來,這個妹妹倒是明顯的比姐姐好對付多了。
而王薔和王薇二人也的確是有些慌亂了,卻是不敢出聲!這與她們所設想的不同!豈止是不同?簡直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明明就應該是指責平王妃在這特殊的日子裡殺生!怎麼卻是成了有人要陷害平王妃了?這封城的百姓還真是難搞?
她們哪裡明白,雖然靜依和元熙來到封城的時間不長,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爲百姓們辦了幾件大事!而且平日裡,靜依也是極爲平宜近人,親和力極好。百姓們自然是會對她愛戴有加!
靜依不着痕跡的看了海棠一眼。海棠會意站出來出聲道:“啓稟王妃,剛纔奴婢們放生這些魚時這盆裡的清水還是好好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這水竟是變成了血紅色?”
靜依聞言低頭看了看那個木盆,此時,裡面的幾條魚已經被人另外撈到了另一個木桶裡。不過看樣子,仍是沒有反應。
“大師,這情況似是有些不對!這魚的身上並無傷口,那這水怎麼會變成了血紅色?”元熙突然問道。
慧清大師看了看,也是有些意外道:“王爺不說,老納也沒有想到。現在一看,果然如此!這魚的身上並無傷口。的確是有些奇怪!”
元熙則是走到了那木盆前,略一低頭,便蹙了眉道:“大師,這水中確是有一股血腥之味兒!”
“海棠,你剛纔說之前這水還是好好的。那麼,最後一個接觸這木盆的,是何人?”靜依厲聲問道。
“回王妃,剛纔奴婢只是一心撲在了您和王爺身上,並未注意。”
“那可有旁人瞧見了?”
“回王妃,我們看見了!”有幾名百姓叫嚷着。
“哦?”靜依有些吃驚道:“你們怎麼會注意到這個?”
其中一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封城的百姓們都說平王妃是女菩薩,是天女下凡。又好看,又心善。草民一時有些好奇,所以便早早地來了華陽寺,想一睹平王妃的芳容。剛纔看到您和王爺放生了魚之後,便一直看着您這邊。草民剛纔注意到就是剛纔那名尖叫的小姐最後接觸了那木盆裡的水。”
王薔一愣,“你胡說!不是我!”
說完用手一指那名百姓。可是她不指還好,這一指,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弄了個明白!
那王薔也是愣住了!只見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紅色,血紅色!她忙拿帕子開始擦拭,卻是因爲天氣還有些涼,她手上的印跡已幹,哪裡那麼容易擦下來?
而隨着她這一指,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了王薔的血手指‘上!
鐵證如山!
而慧清大師則是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嶽王妃則是迅速地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的手,皆是乾淨無比,哪有絲毫的血漬?
靜依的眼角含笑,自己的婢女並沒有發現是何人最後一個接觸的,說這個的,可都是附近的百姓!這樣一來,更是容易讓大家信服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王家姐妹還有嶽王妃都給弄糊塗了!此時嶽王妃也是隱約的想起,似乎的確是王薔最後接觸的水。那這麼說的話,這盆裡的血水?
王薔有些懵了,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明明就是應該只出現死魚就對了!這樣一來,衆人都應該是指責平王妃表面僞善,心如蛇蠍纔是!在觀音誕辰冒犯了觀音菩薩那可是大罪!可是爲什麼會弄成了這個樣子?
眼看着所有百姓指責、鄙夷、憤怒的眼神全都指向了自己,王薔到底是尚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哪裡經過這種場面?頓時理智便被嚇到了一旁!臉色慘白道:“我沒有!我沒有殺生!我沒有!”
靜依一挑眉,不語,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王薔!
而慧清大師在看向王薔的眼神時,也是有些複雜。
王薔急了!她撲到了嶽王妃面前跪下道:“姨母,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呀!我沒有殺生,真的沒有殺生!您要相信我呀!姨母!”
嶽王妃也是被突然的轉變給驚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還是嶽正陽反應快,眼看着嶽王妃就要親手去扶王薔了,急道:“母妃!今日可是觀音誕辰,王小姐現在,只怕是有些不祥了!”
嶽王妃聽到了’不祥兩個字,腦袋只覺得嗡的一聲,想要去扶王薔的動作也是頓時就止住了。看向王薔的眼神已是除了平日的疼愛外,還多了一分的疑惑!
嶽王妃信佛,自然明白,這剛纔的變故,分明就是因爲這個人的身上有着極重的魔障!或者是前世造了極大的殺孽!她這樣一想,心裡便有些不解了,這樣溫婉可人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有如此重的業障!
王薔聽到嶽正陽喚自己爲王小姐,而不是表妹,頓時氣急!可是她又能如何?自己不過是一個四品知府的女兒,如何奈何得了堂堂的嶽王世子?
王薇此時嚇的已是有些輕顫,“姨母,請您爲姐姐做主呀。這件事情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姐姐呀。”
“蓄意陷害?”嶽正陽卻是有些冷硬道:“二小姐,你不以爲你這番話說的太過了嗎?不覺得太瞧得起你了嗎?在場的除了這諸多百姓,和你姐姐接觸多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了!你以爲她有什麼值得我們陷害的?財富?地位?還是名聲?我們與她並無什麼利益糾葛,誰會去無緣無故地耗費心機去陷害一個無干之人?”
嶽正陽的這番話,說的雖有些直白難聽了些,卻是事實!
王家姐妹二人,也是瞬間便白了臉色!嶽世子說的不錯!她們不過是區區四品官宦之女,有什麼值得人家對她們下手的?圖什麼?圖一時高興?可是這也說不過去呀!
元熙有些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慧清大師,這位王小姐手上的血漬尚未乾,怕是的確是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只是不知道大師以爲該如何解救?”
王薔的臉色此時已是被嚇得毫無血色!什麼叫碰了不乾淨的東西?什麼叫如何解救?這分明就是認定了她是一個不祥之人!自己若真是應了此事,這輩子怕就是完了!別說嶽世子的小妾了,就是尋常人家的好男兒,怕也是會對她避如蛇蠍了!
王薔想到此,登時便癱軟到了地上,眼睛也是呆呆的,看起來空洞無神!
王薇見此,嚇得扶了王薔,“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你別嚇我呀!”
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靜依則是看了看另一個木桶,有些雀躍道:“這魚兒沒死!大師快看!這魚兒正遊的歡快呢!”
經靜依這麼一說,所有人又都看向了那另一個木盆,果然,那魚兒又遊得是極爲歡快了!聽到這個聲音,王薔的眼神也有了些波動!魚兒沒死,那就說明她沒事了?
王薇這時也是感覺到了王薔的變化,小聲道:“姐姐,既然魚兒沒死,咱們再求求姨母,你定然是會沒事的。”
王薔點了點頭,眼睛裡也是閃現了一絲的歡喜,想來是自己被人設計了,卻是沒有設計到家!沒想到那魚兒竟是沒死!哼!看這次他們還有何話說!
王薔在王薇的攙扶下起了身,剛動了一下,便又聽到元熙冷冷的聲音道:“大師,爲何這魚剛纔被王小姐一碰,便呈現了假死的狀態!而換過了水和盆,便又無事了呢?”
“是呀!看這樣子,這魚也不像是生病了呀!”嶽正陽也起鬨道。
王薔聽到這兒,心裡的一股氣被提了起來,卻是無處發泄,只好生生地憋在心裡,直憋的她心口處生疼。
“大師,也許只是巧合,王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殺生?說不定真的如她所言,是有人陷害。大師,這裡是佛門清淨地,這樣的日子裡,更是不該攪擾貴寺,可是現在王小姐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又是未出閣的姑娘,總不好被人這樣非議,污了她的名聲,誤了她的終生!所以,本王妃還是覺得藉着貴寶寺之地,還王小姐一個清白!”
靜依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而且還讓衆人以爲她是從心底裡爲了王小姐的名聲考慮!就連王家姐妹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在所有人都明着暗裡指責她是個不祥之人之後,平王妃還能如此公正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見平王妃的確是處事公正,態度謹慎之人!
而先前對靜依略有不滿的嶽王妃在聽了她這一番話後,也是覺得這平王妃果然是氣度不凡!若是剛開始沒有人發現王薔手上的那抹血漬,那被衆人非議的豈非就是平王妃了?可是她竟然還想着爲王薔洗脫嫌疑,還她清白!的確是個有氣度的親王妃!
嶽正陽略有些不解,不過轉瞬即逝,笑吟吟道:“還是王妃殿下想的周到!的確如此!這裡這麼多人,若是王小姐的名聲受損,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王薔一聽這話,略有些躊躇了。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感覺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踏入了對方的陷阱呢?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若是不正名的話,這裡這麼多的百姓,自己‘不祥的流言,定然是會傳遍封城,說不定哪一日就會流出了封城!這可是大大的不妙!
元熙則是有些清朗道:“大師,既如此,便請大師想法子,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吧!若是王小姐是被有心人給害的,也儘快還其清白,畢竟女孩子的閨譽,還是極爲重要的。”
慧清大師雙手合十,對着身邊的一位小沙彌道:“去打一盆淨水來,先請這位王施主淨了手。”
“是!”
很快,小沙彌便端來了一個木盆,裡面放了淨水,“這位施主,還請你先淨手吧。”
王薔想了想,這裡可是華陽寺!再加上這位慧清大師親自吩咐的,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所以,她蓮步輕移,到了那水盆前,仔細地淨了手,將手上的血跡洗了個乾淨。隨後便取了自己的帕子淨了手。
靜依見此,卻仍是微笑不語。不過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東西,極快!
王薔將手拭乾,看向慧清大師,此刻她的臉上已是恢復了幾分血色,只是身上的衣服因爲剛纔的動作,而有了褶皺,也有了一些污跡。再加上剛纔因爲痛哭,眼睛有些紅腫,倒是有些像是金魚眼了!鼻端微紅,臉上的妝也花了。總之現在的王薔已是沒了半分的美人之姿!
“慧清大師,弟子現在已經淨了手,接下來需要怎麼做才能證明弟子的清白?”
“請施主再次將手浸入到這個水盆中,若是這水中的水再次變爲血紅色,那麼就無需老納在多說什麼了。若是這水中的水無事,則是證明施主是被人陷害的。”
王薔聽了慧清大師的話,心思急轉,將自己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事全都想了一遍,覺得到底是沒有什麼地方再有遺漏了!應該是不會有事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剛纔也是用皁角仔細地洗過了。應當是沒什麼事了吧!就算是有人在自己的手上動了什麼手腳,經過這皁角一洗,也是沒事了。
王薔心裡打定主意,便大聲道:“好!弟子就再試試,以證清白!”
她走近那木盆,裡面遊着幾條還算是鮮活的鯉魚,輕輕地將手放入水中,心裡默數着,一,二,三!王薔大喜!將手伸了出來,激動道:“大師,您看,沒事了!”
慧清大師看了王薔的手,這次的確是乾淨的。再看向了木盆,那魚也還在歡快地遊着,似乎並無不妥!
嶽王妃這才鬆了一口氣,到底是在自己身邊兒長大的親外甥女,如何能不心疼!現在看她沒事了,笑道:“這便好!大師,這是不是就可以證明薔兒是被人陷害的了?”
王薔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看向了在一旁圍觀的百姓們!下巴微擡,眼睛半眯,那傲氣是盡數顯現在了臉上!你們這些個窮酸平民,也想着看本小姐的熱鬧嗎?做夢去吧!
只是還沒等王薔得意夠,便聽到那小沙彌驚道:“師祖!這水!”
慧清大師等人迅速將視線瞄到了水盆中,只見那水盆裡的水再次呈現出了血紅色,而裡面的魚也是開始有些不太願意動了!
“快,快將魚撈出來!”
慧清大師話落,那小沙彌早已是將那幾尾魚放到了一旁的一個木盆中!原來小沙彌擔心這次水仍然是會變色,又擔心這些魚會有性命之憂,所以便提前備好了一盆水!
嶽王妃前一刻還以爲王薔沒事了,緊接着就又是出現了這驚悚的一幕!哪怕是嶽王妃年紀大,歷練多,也是有些吃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海棠則是驚道:“天哪!快看王小姐的手!”
只見王薔的手再次出現了班班血跡的症狀!這一幕可是將衆人都給嚇呆了!
如果說剛纔人們還是有些猜疑,那麼現在,百姓們可是認定了這王薔就是個不祥之人了!這親眼目睹之事,還容得她再狡辯?
王薇則是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了!
王薔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不可能!剛剛明明還沒事呢!“不!這不可能!大師,剛剛弟子的手從水中出來時,您可是親眼所見,並無不妥呀!爲何只是眨眼間,便會如此?”
嶽正陽則是不顧王薔的吃驚,煽風點火道:“王小姐說的是!這也是太過令人匪夷所思了!這剛剛還好好的,又無人近過她的身。卻是眨眼之間,一雙宛若白玉之手,便成了一雙似是沾染了斑斑血跡之手!大師,這如何說的通呀?”
嶽正陽的這雙嘴,不可謂不毒呀!竟是將話說的這般直接明瞭!擺明了就是告訴衆人,這可是沒有做過手腳!沒人碰過她,甚至都沒人近過她的身!可就是這樣神奇,這怪異的一幕就是發生在了王薔的身上!這不是擺明了就是說王薔就是不祥嗎?
王薔的眼睛裡似是閃過一抹巔狂,大叫道:“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的!這水有問題!這木盆有問題!這魚有問題!一定是的!就是這樣!我不是什麼不祥之人,我不是!我六歲時便有算命先生說我是大富大貴之命!我怎麼可能是不祥之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有人嫉妒!”
她的眼神看起來凌厲無比,因爲着急,她的臉色倒是有些通紅了!再加上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是怎麼看,怎麼有些恐怖了!
王薇暗叫不好,姐姐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更要有人信以爲真了!“姐姐,你別急!一定還會有別的法子證明你的清白的。”王薇上前扶了王薔,可是手卻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使勁兒掐了王薔一下。
王薔一吃痛,整個人便冷靜了下來!
這王薔可不是個善茬兒!能在嶽王府待了數年,不僅是得了嶽王妃的誇讚,甚至是還得了嶽王府下人們的敬重,由此可見,這王薔可不是一般的有心計!
王薔一冷靜下來,便深吸了幾口氣,卻是轉身對着靜依和元熙的方向跪了下去,“王爺,王妃。臣女的確是被人陷害的!只是現在臣女無奈,怕是沒有法子以證清白了!王爺,臣女不願蒙受這不白之冤,情願一死!”
說完,王薔便給二人磕了三個頭,起身便拔了自己頭上的簪子,欲刺向自己的咽喉!
只是,這也只是欲!
不等那王薔的簪子到了咽喉處,王薔便覺得手腕一痛,然後是渾身一麻,便癱軟到了地上。
嶽王妃驚道:“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何苦要尋死?”
而嶽正陽和初一則是將元熙和靜依護在了身後,冷冷地注視着地上的人。
王薔放聲大哭!“姨母!薔兒不知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會被人如此陷害!姨母,您還是讓薔兒死了吧!也免得再活在這世上受罪!也免得擋了某些人的路!以爲薔兒是要和她爭搶什麼!”
靜依聞言嘴角卻是向上翹了翹!像極了一朵盛開的海棠花,嬌豔芬芳!
海棠則是有些氣不過一般,想着上前說些什麼,卻是被靜依給攔了下來!這個王薔,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呢!竟然是想出了這麼一番極爲無賴的說法!
剛纔王薔的那番話,無非就是想着要讓衆人們以爲是元熙想要納了王薔爲妾,而自己卻是嫉妒不肯!這是想要污了自己的名聲,說是自己不能容人,然後便想方設法的損了王薔的名聲!王薔若是一個不祥之人,誰還會同意她進王府?別說平王府,就連尋常百姓家都是不願意要的吧?
百姓們的確是有些疑惑了!畢竟是王府的門第,雖不是他們這些百姓能夠妄議的,可是聽一聽這些八卦,他們倒還是有些感興趣的!
靜依此時也是有些佩服這個王薔了!心思竟是轉的這樣快!居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現在若是再有人說這個王薔是個沒有心計的人,怕是連嶽王妃也不信了吧?
果然,嶽王妃聽了這番話,一開始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待王薔又哭哭啼啼地說道自己礙着人家的眼了,倒不如死了的乾淨!這番話時,便有些明白過味兒來了!
她原本是還想着幫一幫王薔,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可是現在這王薔的這番話,分明就是在暗指平王妃呀!那平王是什麼人?就這些日子她的觀察來說,平王對這個小王妃可是寵溺的緊!幾乎是有求必應!
嶽王妃向元熙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是嚇得心底裡一顫!現在的元熙,似是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冷血無情的孩子!那樣冰冷嗜血的眼神!那樣冷冽的肅殺之色!嶽王妃相信,今日若不是有慧清大師在,又是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只怕元熙早已經動手結果了王薔的性命了!
王薔還在那裡哭哭啼啼,嶽王妃卻是已沒有了再勸之意!這想卑劣的心思,王薔都能想的出來!看來,平王妃說的對!這王家的兩姐妹,的確是不便嫁入嶽王府的!
王薔絕對是沒有想到,她情急之下想到的這招,會徹底地改變了嶽王妃對她姐妹二人的態度!而靜依則仍是輕笑,似乎是這王薔所言,根本就是與自己無關一般。
起先,百姓們還是有些竊竊私語的,畢竟是平王府!王爺想要納幾個侍妾,側妃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呀!只是,真的是因爲這個,平王妃纔會想法子陷害她嗎?
嶽正陽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王薔,感覺到了身旁王爺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氣,暗叫不妙!冷聲道:“王薔!你居然在王爺,王妃面前失儀!而且還欲在王爺和王妃面前行自裁之事!你可知這是大罪!”
王薔聽了渾身一個激靈,擡眼看向了嶽王妃,原指着嶽王妃能爲自己說句話!可是嶽王妃的神色似是有些淡漠了!看到了王薔那有些可憐還些乞求的眼神,卻也只是眼神輕晃了晃,再無反應!
王薔這個時候倒是沒有相到是自己剛纔的話,讓嶽王妃起了疑心,只是以爲自己在王爺面前自裁,確實是衝撞了親王殿下,的確是大罪!所以嶽王妃纔不願出手相幫!
靜依蓮步輕移,到了慧清大師身邊,施了禮道:“大師!您是得道高僧!這王小姐,話裡話外這是暗指是本王妃陷害了她!以爲是本王妃買通了寺裡的僧人,纔會如此!這樣吧,本王妃就與她一同再試一次,以證本王妃的清白!也還華陽寺一個公道!”
靜依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王薔再度地孤立了起來!而是將自己與整個華陽寺綁到了一起!這番話,可是引起了在場不少百姓的共鳴!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這王薔似乎是在指責平王妃陷害了她!可是剛纔的情形大家可是都看見了!這王薔明明是先淨了手,人家怎麼陷害你?再一想剛纔王薔說水有問題!盆有問題!魚有問題!頓時便明白了,這王薔似乎是在指責平王妃的同時,將整個華陽寺也給罵了進去!
這華陽寺是什麼樣的存在?這慧清大師又是什麼人?那可是整個封城都引以爲傲的大師!居然被一個不祥之人給污衊了!這如何使得?
就見百姓們又開始紛紛指責起了那個王薔,明明就是個不祥之人,反而還污衊平王妃和華陽寺!簡直就是不知羞恥!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真是不知羞恥!剛剛明明就是平王妃爲她說話,她現在卻是狼心狗肺的想要攀污王妃殿下了,真是不要臉!”
“對呀,剛纔明明就是平王妃說她也許是被人陷害的,還幫着她說話!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反咬一口!”
“就是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這種人,就不該爲她說話!”
人羣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將原本就有些心虛的王薔更是說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罷了!
“大師,還請您勞煩一下貴寺的僧衆,再準備一次吧。”靜依態度端正道。
慧清大師想了想,這平王妃剛纔的話也有道理!若是不將事情辯個明白,怕也是有損他們華陽寺的名聲的!他自己的名聲倒是小事,可不能因此壞了華陽寺百年的名聲的!於是,便吩咐了幾個僧人再去準備。
很快,兩盆清水,便都備好了。“王小姐,既然是你認定了我要害你,便由你自己先來挑一盆淨水吧!免得再出些什麼差錯,再怪到本王妃的頭上!”
王薔的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道:“王妃殿下多慮了,臣女不是那個意思!”
“不必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快選吧。今日是觀音菩薩的誕辰,總不能因爲你而誤了這寺裡的各項活動!”
王薔訕笑了笑,便選定了一盆清水。二人各自到盆中淨了手,由衆人看過,再到了兩盆各盛有兩條鯉魚的盆前站定。
靜依又道:“王小姐先選吧!”
“不敢,還請王妃先選!”
“不必了!是你自己說這木盆有問題,魚也有問題的!爲了免得你再說是本王妃害你!還是由你來先選吧!”
王薔無奈,只好再選了一個盛有兩條鯉魚的木盆。
靜依到了另一個木盆前,直接將手伸了進去,自己在心中默數了五個數,然後便從水中出來,海棠正要上前爲她擦拭。卻被靜依阻攔道:“不必!退下。”
衆人就這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平王妃的手看,按理說這是極爲失禮之事!可是爲了還王小姐的一個清白,高高在上的平王妃竟然願意如此而爲!的確是讓百姓們覺得平王妃果然是雍容氣度!非常人可比!
靜依的手就是這樣在冷風中慢慢幹了,擡眼看向慧清大師,“大師以爲如何了?”
“王妃的手上並無污跡,那木盤的水的顏色也仍是清澈無比,魚兒遊的歡快!平王妃並無什麼不妥!相反,倒是經您這手一浸,這魚兒似是更歡騰了些!可見平王妃您是個有福之人!”
“多謝大師。”靜依說完,便轉身看向了王薔。
王薔此時已是有些膽戰心驚了!可是她現在是進退兩難,唯有盼着自己這一次能平安無事就好!
王薔的手浸入了水中不過只數了三個數,便趕緊地出來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然後,眼睛便瞪的越來越大!而人羣中的抽氣聲,驚訝聲,卻是越來越大了!
王薔這一次是親眼看着自己的手的。她親眼看着自己這雙保養的極好的如同是白玉一般的手,竟然是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變成了血紅色!這太過驚悚了!
王薔再一看那木盆,裡面的水,也無可避免的再次是變成了血紅色。
王薔尖叫一聲,便如同是發了狂一般,向着人羣中狂奔而去!
“初一,攔住她!別讓她傷人!”元熙冷聲道。
“是!”初一迅速的一個飛躍,將已是跑到了十數米之外的王薔給攔了下來,輕輕一點,王薔便不省人事了!
嶽正陽則是小聲道:“謝了!我知道,你也是顧忌到了母妃的面子。不想讓她太難堪!”
元熙一挑眉道:“再有下次,別怪本王出手狠辣!”
嶽正陽的小心肝兒顫了顫,這王爺怎麼感覺像是又回到了七年前了?
慧清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遇清水無事,可是遇到生靈,卻是殺心頓現!實在是大大的不祥呀!”
王薇聽了,心裡咯噔一下子,完了!被慧清大師這樣說了,那姐姐的名聲,卻是徹底地毀了!不祥呀!這豈不是要讓姐姐終生不嫁,常伴青燈古佛了?
嶽王妃誠懇道:“大師,這姑娘是弟子的一位親人,不知,可有法子解救?”
“施主,唯願她終生吃齋唸佛,消除心中的業障,方可!只是,終是需要她自己的修行,旁人,怕是幫不上的。”
“多謝大師。弟子受教了。”嶽王妃說完,看了看仍是昏迷不醒的王薔,眉心一皺,大大的不祥!這樣一來,只怕是要將她暫時留在華陽寺了!待自己離開封城之時,再將她帶走吧。
嶽正陽則是搖頭道:“難怪她們剛住進平王府,王爺就遇刺了!而且還受了傷,原來如此!”
似乎是無心之語,卻是將衆人的情緒都能挑撥了起來!特別是嶽王妃,看向元熙的眼神裡便已是濃濃的歉意了!聽說當時王爺傷的極重,可是帶着傷去了平秋縣,嶽王妃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起元熙,若不是自己帶了她們二人來,也許元熙就不會受傷了!
此時的嶽王妃,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是將王薔的不祥,也極爲自然地帶到了王薇的身上!
王薇則心裡有些毛毛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也被嶽王妃給扣上了一個不祥的代名詞!
“大師,還請大師能爲這孩子安排一下,讓她在這裡誦經求佛,早日消除身上的業障!”嶽王妃又道。
“施主放心,老納本就是佛門中人。我佛慈悲,定是會讓這位施主早日好起來的。”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倒是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接下來,百姓們繼續放生。而元熙和靜依則是到另一處空地上,放生了幾隻鳥類,便作罷。
二人順着山間的小路,慢慢悠悠地走着。
“依依,這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元熙有些興奮道。
“怎麼?你幹嘛這麼高興?”
“我早就看她們不舒服了!本想着直接將她們給扔到青樓裡去,可是到底得顧念着義母的面子。”元熙有些無奈道,“再說了,懲治這些後院兒中的女人,我還真是比不上你!”
“你這是說我的心眼兒壞?”靜依瞪大了眼睛看向元熙,那樣子分明就是說,你要是敢承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元熙急忙討好道:“哪有!我怎麼敢有這種想法呢?你這可是冤枉死我了!”
“量你也不敢!”
“你爲什麼一開始卻是想着爲她解圍?”元熙問完,便突然止了聲,一拍額頭,“我明白了!先前人們也只是懷疑,並不能確定,而且若不是有了後面兩次的測試,百姓們也不能完全地肯定這個王薔就是一個不祥之人!現在被你這麼一弄,定是不會再有人懷疑與你有關了!依依,你還真是聰明!環環相扣呀!”
“哪有你說的那般厲害?”靜依笑道。
元熙看靜依又有了笑模樣,笑問道:“你快告訴我,你那個變顏色的到底是怎麼弄的?”
“這有什麼?不過就是做了手腳罷了!不然,你真以爲這是不祥?”
“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弄的?明明水和魚什麼的,都沒問題呀!特別是最好一次,同樣的水,都是她先挑的,爲什麼你沒事,她卻有事呢?”
“很簡單,其實水和木盆,還有魚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王薔身上的那方帕子!”
------題外話------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美人們,無論是工作還是學習,都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