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靜依在海棠叫了多次後,才悠悠轉醒。
靜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牀邊的海棠,嗔道:“海棠姐姐,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吧。”
海棠咧嘴一笑,“小姐,想不到您也會耍賴了呢。”
何嬤嬤走了進來,笑道:“小姐快起吧。待會兒,還要去老太爺的院子裡請安呢。”
靜依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了身,任由柳杏兒和海棠兩個人折騰。
待梳洗完畢,夫人那邊也派人來催了。
今兒是初一,所有的晚輩都是要去老太爺那兒請安的。
靜依和顧氏一起去了鶴壽堂,還未進屋,便聽得屋內傳來陣陣地歡笑聲。
顧氏身形一頓,看向靜依:“依依,你三叔一家子搬了進來,你要和你堂姐她們好生相處,莫要起爭執纔好。”
靜依點點頭,“母親放心。依依明白母親的意思,不會無故與三叔那房人的人起衝突的。”
顧氏看靜依如此懂事,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起靜依的手,進了屋。
二人行了禮,靜依便跑到了老太爺的身邊,甜甜地叫着:“祖父!”
老太爺滿臉笑容地應了一聲,便將靜依抱坐在他的膝上。
蘇偉和顧氏倒也不覺得什麼,畢竟老太爺疼愛靜依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兒。可是蘇成和劉氏看了,臉色卻是不太好。
劉氏看着站在自己的身邊的靜美道:“美兒呀,你瞧瞧你妹妹,與你同年出生,可是比你懂事多了,多會討父親歡心哪!”
這話可是聽着有些不對味兒!
顧氏的臉上一僵,淡淡地瞥了劉氏一眼後,轉頭看向靜依。
老太爺卻似是沒聽到一般,反而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了靜依的口中。
靜依吃的是不亦樂乎,吃完後,又拽着老太爺的袖子道:“爺爺,還要!”
老太爺一聽靜依叫她爺爺,而不是祖父,臉上就笑開了花兒,笑道:“好好好,再來一塊兒。依依好久沒有跟爺爺撒嬌了呢。爺爺還以爲依依長大了,嫌棄爺爺了呢。”
靜依嘴裡含着糕點,眯着眼睛看向老太爺,待口中的糕點嚥下去後,老太爺早已遞過來一盞茶。
靜依喝了兩口後,才滿足地說道:“爺爺這裡的糕點就是好吃。母親肯定是把府中最好吃的糕點都送到您這兒來了。”
老太爺哈哈大笑,“你這個丫頭,就知道惦記着爺爺的這些吃的。罷了!兒媳婦兒呀,以後,每回往我這兒送的吃食,都給依依備上一份兒。省的她說你偏心。”
顧氏笑道:“父親別理這丫頭,她呀,就是仗着您寵她,纔敢如此放肆呢!依依,還不下來!”
靜依聽了,自老太爺的膝上滑下來,轉身到了老太爺的背後,爬上了一張軟凳上,跪在上面,給老太爺輕輕地捶着肩。
蘇成和劉氏一看,這靜依的動作如此熟練,看來是經常如此了。原本,他們還納悶兒,老太爺的身後放一張軟凳兒做什麼,現在明白過來了,這是專門給靜依準備的。
劉氏輕咳了一聲道:“想不到依依還有這等本事呢?難怪哄的老太爺如此高興!”
這話裡的酸氣兒更是重了些,老夫人裝沒聽到,顧氏端起茶盞進了一口茶。
劉氏見沒人理她,便悻悻地拿起帕子裝着擦額頭上的汗,來掩飾自己的的尷尬。
蘇成高聲道:“我瞧着依依身邊兒伺候的人不少,大嫂,我們回京時,便將一些當地的僕從給遣散了。不知,大嫂能不能從府中抽調些人過來?您看?”
顧氏輕笑道:“三弟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昨兒,我已遣人找了人牙子過來,她說今兒個下午,便帶着些小丫頭來給弟妹瞧瞧,若是瞧的上,便留下,若是瞧不上,咱們再找。”
老夫人開口道:“如此也好。老三媳婦兒,一會兒你帶着你家的靜美一起去瞧瞧。”
劉氏忙應了,又對顧氏道:“多謝大嫂考慮地如此周全了。”
老夫人輕看了一眼笑得一臉燦爛的老太爺,輕聲道:“老爺,您看。這成兒回來也有幾日了,是不是給他找些事情做?”
老太爺的眉頭一皺,暼了蘇成一眼,冷哼道:“哼!先在家裡好好反省反省吧。沒事兒不要四處走動!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回來後都幹了些什麼!”
蘇成一聽,急道:“父親,我也是想爲自己謀條出路。難不成,就整日裡閒在府中不成?”
蘇偉低頭思索片刻後道:“父親,不如就先將我名下的幾間店鋪交給三弟打理一段時日。若是三弟做的好,再讓他慢慢地打理其它的店鋪,若是做的不好,兒子再收回來就是。”
蘇成不待老太爺點頭,就忙應承道:“如此也好!多謝大哥體諒小弟了。”
蘇偉搖頭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需如此見外?”
老太爺緊皺眉頭,嘆了一口氣道:“也好。只是,偉兒你要讓人盯仔細了。若是他哪裡做的不好了,立刻讓他滾回來!”
蘇偉笑着應了。
老夫人這才暗鬆一口氣。
下午,靜依在顧氏房裡,由顧氏親自教她做女紅。靜依暗想,母親定是受了昨日那劉氏的刺激了。否則,怎會無緣無故地想起要教自己女紅了?
靜依正一針一線慢慢繡着,就聽外面吵吵嚷嚷地,靜依放下針線,隨顧氏到了大廳。
只見劉氏氣哄哄地進了大廳,也不行禮,直接就做在了椅子上。靜美也是一臉地氣憤,看到靜依還衝她撇了撇嘴,做不屑狀。
靜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顧氏。
顧氏也是一臉地不滿,只能忍了,“來人,上茶。”
劉氏扭頭對着顧氏道:“大嫂,今兒上午當着老太爺,老夫人的面兒,您可是說的好好的,要我們挑選些下人的。可是結果呢?哦,我不過才挑了十四個丫頭,你身邊的這些個奴才就嘀嘀咕咕的,怎麼?大嫂上午說的話,合着都是說給別人聽的?”
顧氏臉色明顯地不好看了,這劉氏也太分了。她們自己院子裡現在少說也有三四個婆子,七八個丫環。如今竟然還要再添十四個!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顧氏端直了身子,不帶表情地說道:“弟妹要的人數的確是太多了。候府有候府的規矩。什麼樣的主子領多少的月俸,配多少丫環,配幾個嬤嬤,這都是有規矩的。老夫人的輩份最高,身邊也不過纔有四個嬤嬤,四個丫環。弟妹是想越過老夫人去嗎?”
劉氏的表情一滯,這顧氏口口聲聲都是候府的規矩,這是在警告她,這是平南候府,不是蘇府!而且還提及了老夫人,這是在給她立威呀!
靜美年紀小,沒個忍耐,直道:“大伯母,那爲何靜依妹妹院子裡可以有那麼多的丫環婆子?侄女兒卻不能?侄女兒也是嫡出,與她有何不同?”
顧氏輕笑兩聲:“靜美呀,你與依依自然不同。你是蘇家三房的嫡出小姐,身分自然是不低。可是依依卻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而且還是皇上親自嘉獎過的。”
靜美的臉色一變,忙低了頭,不敢再說話。
顧氏卻是打量了劉氏母女一番,才笑道:“弟妹呀,你們穿的這身衣服倒是鮮亮。只是,按理說,你們不是我候府的人,我也管不了許多。只是弟妹一家既然是住在候府,就要守着候府的規矩。這候府裡平日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貴人,還望弟妹要告誡你院子裡的人,平日裡,要謹言慎行。莫讓外人尋了錯處,看了笑話,丟了我候府的臉面。”
劉氏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顧氏的話句句都是在敲打她!她現在不過是一介布衣,再不是官夫人了,不能再擺官太太的架子!就像是她和靜美的這身衣服,皆是回來後,從老夫人那裡討來的上等絲帛所做。可是大淵朝的規矩,平民百姓是不得着絲、帛這樣材質的衣服的。若是被人發現告到官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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