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聽雨閣內,沈氏一臉憤怒的將桌上的茶杯拿起,向着地上擲去,茶杯破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聽到了消息的蘇柔,帶着貼身丫鬟白玉趕來,一見自己母親又捧起了花瓶,連忙衝着白玉使了個顏色,將花瓶攔了下來。
“母親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向着屋內掃視了一圈,蘇柔的視線之中帶着濃濃的威脅,被她看到的丫鬟婆子連忙低下了頭,心中明白,若是夫人發怒的消息傳出去,她們定然不會好過。
“還不是那個賤人留下的兩個孽種!”見到蘇柔,沈氏的憤怒平息了一些,她雙眼微眯,臉上盡是恨意。
“母親是說蘇陽跟蘇沁?”有些詫異的開口,蘇柔的臉上滿是不解。
“就是那兩個該死的東西!”咬牙切齒的開口,此時的沈氏恨不得將蘇陽跟蘇沁吃肉喝血。
“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在沈氏的身邊,蘇柔開口詢問道,在她看來,就算是蘇陽回來了,對母親也沒有什麼威脅,而蘇沁就更不用說了,爲何母親還會如此的生氣?
“前些日子,我跟你外祖父說了扶正的事情,請他找機會跟你父親說此事,你外祖父自然是答應了的。原打算這些日子便跟你父親提,誰能想到蘇陽那個小畜生,竟然將這件事情全給毀了!”一想到自己扶正的事情再一次被延後,沈氏的心都在滴血。
“蘇陽將此事毀了?母親這話說得女兒好生糊塗。”心裡越發的不解,蘇陽雖然是嫡子,可是父親要扶正妾室,也該是他管不到的事情。
“那小畜生在戰場上立下了戰功,皇上要封他爲將軍,結果在朝堂之上,那畜生竟然提出用封賞換取爲生母辦道場的恩典。皇上大喜,贊他是個孝子,不但準了他辦道場的事情,就連官位也還是照封,那個賤人死了還要被追封爲一品夫人,這讓爲娘怎麼能不氣?”越想越是憤怒,沈氏奪過白玉手中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就好像他摔得是蘇陽一般。
聽母親如此說,蘇柔終於是明白了緣故,難怪母親會生氣,眼看着扶正之日觸手可及,可經過蘇陽之事,母親扶正勢必會延後。
興安王朝向來注重孝道,蘇陽這般的舉動,可謂是名利雙收,如此一來,就算是外祖父對父親提起扶正的事情,父親也會爲了影響,而將此事推後,畢竟,官位跟名聲,遠比一個女人要重要。
“事已至此,母親就算再生氣,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就算扶正延後,可這正室夫人的位置,早晚都會是母親的,母親何必急於一時?”雖然蘇柔的心裡也不好受,但她明白細水長流的道理,因此她柔聲開口,勸慰着沈氏。
“哎,爲娘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豈會在乎這一兩天,爲娘在乎的是你們姐妹倆要陪着爲孃的一起等。眼看着你就要及笄了,嫡女的身份,終究是要比庶女貴重些。”嘆了口氣,沈君蘭伸手拍了拍蘇柔的手,眼中滿是憐惜。
“離女兒及笄的日子還早,女兒相信,等到了那時候,一切定然會迎刃而解,更何況,如今女兒在帝都也並非是默默無名的,單是一個嫡女庶女的身份,限制不了女兒的。”笑着開口,蘇柔的臉上閃過驕傲,她自信自己跟帝都內任何一個女子比起來,都絕不遜色。
聽蘇柔如此說,沈君蘭的臉上閃過了欣慰,“柔兒放心,爲娘一定會讓你在及笄之前,成爲相府的嫡長女。”
見母親消了氣,蘇柔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將視線落在了屋內的下人身上,“都在那杵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地上的東西打掃乾淨了?”
聽到蘇柔的命令,屋內的下人連忙上前,將地上的碎片打掃乾淨。
“柔兒,你最近可看到悅兒了?這丫頭,已經好幾天沒來給我請安了。”消了氣,沈君蘭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她靠在椅子上,有些疑惑的開口問向蘇柔。
“悅兒?”蘇柔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這幾天也沒看到她,一會我回去的時候,去她的園子看看。”
聽蘇柔如此說,沈君蘭點了點頭,“那丫頭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悅兒還小呢,等再大一些,也就好了。”想到自己的小妹,蘇柔也是頭疼。
“夫人,大小姐,不好了,三小姐被大少爺給打了!”母女倆正說着話,蘇悅身邊的丫鬟白芷一臉驚慌的從屋外進來,衝着兩人回稟道。
“什麼?”沈君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的詫異,蘇柔聽說妹妹被打,連忙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就在沈君蘭摔杯子的時候,蘇悅其實也過來了,不過她並沒有進屋,而是在屋外偷聽沈君蘭跟蘇柔說話。
當聽到沈君蘭不能扶正是因爲蘇陽跟蘇沁的時候,蘇悅十分的憤怒,轉身離開了沈君蘭的聽雨閣。
跟蘇柔不同,蘇悅將嫡庶看的很重,她本就以自己是庶女爲恥,好不容易母親就要扶正,眼看着她就要變成嫡女,可如今,這一切都要延後,她自然心中不甘,所以便想去找蘇沁的麻煩。
但凡蘇悅有些腦子,她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畢竟上次在蘇沁那,她是吃虧的,可她偏偏是個沒腦子的,所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蘇悅將自己院裡的丫鬟婆子們帶齊,怒氣衝衝的奔着沁芳園而去。
到了沁芳園,蘇沁正在院子裡乘涼,蘇悅直接闖進了院子,伸手就給了蘇沁一巴掌,正好這時候蘇陽來看蘇沁,見蘇悅打了自己的親妹,蘇陽一怒之下,便將蘇悅拽到了一旁,原本想着還她一個巴掌,卻被蘇沁攔了下來。
白芷一看事情不好,便偷偷的溜出了沁芳園,回來給沈君蘭報信,事實上,蘇陽根本就沒打蘇悅,只是拽她的時候力度大了些,導致蘇悅直接摔到了地上。
可是白芷是蘇悅身邊的人,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白芷說的事實,自然會是誇大之後的。
聽白芷說完,沈君蘭跟蘇柔對視了一眼,擡腳向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