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就是了,不過,初晴手上掌握的消息來源,並不比經營多年的龍衛差,看來他還真得在龍衛上多花點心思了,被自己未來媳婦兒比下去可不大好啊!
“還有一件事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初晴和蕭遲換了一身行頭,髒兮兮的臉,青灰色的服飾,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外地人模樣。
他們盤算着帶兵過去,動靜太大,驚動了冥煞人不說,還可能激怒他們,傷了楚心蘭,所以最好便是她和蕭遲過去,然後將人帶回來。
正好君誠在京城大張旗鼓的搜查,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他們正好可以抓住機會暗度陳倉!
“什麼事?”蕭遲愣了一下,看着初晴的目光就變得可憐兮兮,好像自己是那個被冷落的小可憐一般,初晴被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囧了一下,然後移開目光繼續說着,
“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六王爺,很可能不是那個六王爺,”她和君誠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非常相信這個熊孩子的直覺,他所覺得的似曾相識,並不是說他忘了君長祺的樣子,而是他和那個白衣人交手過,留下了印象,所以那樣的疑惑。
“在洛水鎮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聽洛寒說了吧,那日爺將主子帶回來的時候,我和那個白衣人交手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是那個人……和六王爺一模一樣……”
所以,初晴懷疑今天出現這個六王爺很可能根本就是那個六王爺君長祺,而是另外一個人,這不是不可能,雖然兩個人的氣質不同,可是演技這種東西……
“這……”蕭遲遲疑了,他認識君長祺多年,宮裡宴會的時候,偶爾還會說幾句話,剛纔那個人若說真的不是真正的君長祺的話,那麼除了碰上君誠這種完全依靠本能的奇葩,就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破綻的了。
“你知道便好了,”初晴說着,其實告訴沒告訴蕭遲沒有太大差別,他們依舊沒能把這個六王爺如何。
城隍廟就在眼前,比起城東的那個,這裡着實破爛得有些灰敗,遠遠看着倒是能看見一點星火,看來在裡面落腳的乞丐和行人還不少呢。
“一會兒機靈點,”初晴捅了捅蕭遲,忍不住叮囑道。
蕭遲被嫌棄得有點莫名其妙,可是馬上他就發覺自己對於初晴的瞭解還真挺單薄的,這個痞裡痞氣的小男人是誰啊!
除了身高差點,看着就像是一個遊手好閒捉雞摸狗的惡霸小少爺嘛。
“蠢奴才,你居然待我住這種地方?”初晴的聲音突然拔高,在這樣的黑夜裡顯得尤爲刺耳。
可是蕭遲和初晴的默契已經培養出來了,他原本身上的氣息也慢慢弱了下來,變成了一個有點本事的鋸嘴笨奴才,對着這樣的小少爺,敢怒不敢言,只能冷冰冰地板着臉。
“城門怕是關了,將就一晚吧!”這冷冰冰地模樣,還真像是那麼回事,不過初晴很滿意,給了蕭遲一個讚賞的眼神。
蕭遲心中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不得不說,他還真的有些稀罕這樣機靈多變的初晴,這種像是最堅強的野草一般的活力和靈性。
“將就個屁,你讓我和這些東西睡一晚?”初晴齜牙咧嘴跳腳不已,看了一眼城隍廟內的衆人,那嫌棄的模樣就不用說了。
這下原本沒多大注意他們的人,全部都看了過來了,有些漠視,有些木然,有些痛恨,還有些不懷好意……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們的眼珠子挖下來!”初晴說着,卻是瞪着眼睛去掃視他們,那鄙夷的神色,就像是那些是髒溝裡的臭蟲一般,就算沒有火氣都能被勾起三分火氣來。
初晴可謂是將一個討人厭的熊孩子演繹得淋漓盡致,非常時候,也只能用這種非常手段了,雖然對那些無辜被她波及的人有些歉意,可是她還得繼續下去。
“少爺!”蕭遲一下子厲聲起來,打斷了討厭小少爺的咋咋呼呼。
“不想露宿被狼叼走,你就繼續說吧!”
而這時遠遠地一聲嚎叫,乍聽着還真有些像是狼嚎,初晴像是被威脅住了,不甘不願地停了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這個還算大的城隍廟。
蕭遲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似乎就要小憩了,可是看着明顯沒有吃過什麼苦的小少爺初晴卻不願意了。
“臭死了,髒死了,怎麼睡啊,狗奴才,給我把他們趕出去!”初晴梗着自己的脖子,不肯在那些髒兮兮的乞丐走徒中坐下來休息,又尖聲嚷嚷了起來,在這樣的夜裡尤其刺耳。
“再吵,我就把你丟出去!”
這是一個角落裡,一個刀疤壯漢提上褲子,從一個陰影角落裡走出來,顯然剛剛完事,或者被初晴擾了興致提前結束了。
他的聲音冷冷的,看着初晴的目光像是刀刮地一樣,他一出聲周邊的人明顯都瑟縮了一下,尤其是那些乞丐乞兒,看來這個小小的城隍廟裡的骯髒事可是不少。
一般人面對這樣的目光可不就安安靜靜地消停了下來,可是初晴演繹的可是一個作得不能再作的熊孩子了。
“啊啊啊!”她像是被嚇到一樣,尖叫了起來,刀疤壯漢覺得耳邊有無數只蒼蠅在嗡嗡嗡叫一般,還真想將小少年的腦袋擰下來。
“安靜!”蕭遲也看到了那個壯漢的殺意,他一隻手拍到初晴的背上,將她強拉着坐了下來,看着被嚇壞的初晴,也沒有多少憐憫的意思,轉了個身不說話了。
初晴紅着眼睛,看着倒有些可憐了起來,可是一想到她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那點可憐也就隨風而散了。
而蕭遲和初晴的目的基本也已經達到了,這個城隍廟的確不一般,光是武功高強的高手就有好幾個,可是他們只是最初掃過初晴之後,就沒有再看她了。
反倒是那個刀疤壯漢,看着可怕,卻不像是有武功的,可是他看着初晴的目光就越發不懷好意了,他仔細地瞅着紅着眼睛的初晴,覺得那模樣倒還有些俊俏,他想來男女不忌,眨巴了一下嘴,心裡各種念頭也多了起來。
蕭遲自然也發現了,他差點暴走,卻被初晴搭過來的一隻溫熱的手給安撫住了,蕭遲略略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事後,他絕對不會讓這個覬覦初晴的人好過!
夜繼續深沉,因爲初晴嚷嚷着怕冷,蕭遲也只能順從地帶着她往火堆的地方,他一邊燒着火,一邊讓初晴睡在他的腿上。
隨着初晴的睡着,原本就清冷的城隍廟就只剩下火柴燃燒的聲音,以及隱隱地因爲病痛而略微低沉的呻吟聲了。
可是漸漸地,那種呻吟的聲音也都消失了,蕭遲添加的那些火柴也都燒完了,原本睡着的初晴從蕭遲腿上坐了起來,蕭遲也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對視了一下,時機到了。
初晴身上的小東西可是很多的,各種經過花如陌改良的毒藥,極爲齊全,其中就有一味無色無味的迷藥,若非初晴和蕭遲提前服用過解藥,便是他們這樣的絕頂高手聞了也是要昏迷的,更不用說這城隍廟裡的普通人,以及普通的高手。
初晴掃視了一圈兒,向着一個陰影角落裡走去,瘦弱的身形躺在一個破洞的席子上,手筋腳筋被挑斷,破爛的衣服幾乎不能遮住她的身體,而且那種刺鼻氣味,以及她身體上裸露出來的痕跡已經足夠說明她的遭遇了……
之前的呻吟聲裡就有這個她的!
可是天知道楚心蘭年不過三十,正是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此時卻是被如此糟蹋,她此時在迷藥的作用下雖然睡去,可是那種縈繞在她身上的枯敗和死氣已經如此濃烈了,她甚至不敢去碰這個楚心蘭,她還企圖自己找錯人了,這根本不是楚心蘭……
可是,她就是,她就是楚心蘭……
初晴咬着牙,轉身到了之前那個刀疤壯漢身邊,一隻手掐住了壯漢的脖子,她天生神力,這個力道可不小,生生將陷入深度睡眠的壯漢掐醒,那生命被威脅而驚恐的眼神,那猙獰的表情如此醜陋,可是初晴一點都不解氣。
她想要殺了他,她手越發用力,蕭遲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咔嚓”一下,初晴生生扭斷了他的脖子,可是她眼中的殺意還沒有消下去,她想要將這個城隍廟的人全部滅口!
蕭遲的心情同樣複雜無比,可是到底還存了一份理智,這裡潛藏的人肯定不止表面這麼多,何況這個城隍廟裡還有些無辜的人,此時初晴被恨意和憤怒衝昏了頭腦,等她清醒過來,定然是要後悔的。
“這個仇我們記下了,我們先帶她離開!”蕭遲抱住了初晴,強制着她鎮定下來。
初晴的嘴脣都咬出了血,指甲更是因爲強烈的剋制,深深地扣入手掌,劇烈的疼痛纔將她從那漫天的殺意中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