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兒到了舅父房裡,大腹便便的舅母正在給大夫人喂水,未見玉奴。
王瑞見到薛柔兒便說道:“你外公可願意見你?”
薛柔兒不由得感嘆舅父的愚孝,有什麼想不想見的,闖進去不想見也得見。
“見到了,外公喚舅父過去,有事商議。”
王瑞欣喜的大步走出去,舅母說道:“柔兒,你娘這是怎麼了?咦?你的手怎麼了?”
薛柔兒笑道:“沒事,母親就勞煩舅母照顧下,柔兒去跟外公商量點事情。”
看着薛柔兒離開,王氏愣愣的說道:“她不是啞巴嗎?”
等薛柔兒進入外公房內,王儒信已經將她的計劃告知王瑞,他有些狐疑的說道:“爹,您覺得可行嗎?”
王儒信說道:“可行,我們已經沒有後路了,必須拼一把。”
王瑞點點頭,說道:“行,兒子這就去做第一步,至於富貴軒裡就交給爹和柔兒了。”
王儒信說道:“扶我起來。”
薛柔兒進門後說道:“外公,不急,等柔兒先去做飯,吃飽了纔有力氣打仗,不是麼?”
王儒信笑道:“好,就聽柔兒的。”
薛柔兒微微一笑,走向廚房,那裡的玉奴一邊熬藥一邊犯愁,府裡也沒什麼可吃的,那些無良的下人早就將值錢的捲走了。剩下的一些陳米、花生和豆子也不能當飯吃。
她看見薛柔兒便說道:“大小姐,這府裡沒什麼吃的了。”
薛柔兒尋了一陣,將陳米和花生、豆子洗乾淨放鍋裡熬。
“雖然是陳的但還能吃,將就一下吧。”薛柔兒無奈的說道。
“喵……”一聲貓叫在門口響起。薛柔兒和玉奴看去,就見加菲也跟來了,它還叼來一隻肥雞,卻不知道它是從哪家偷來的。
玉奴走過去摸摸加菲的腦袋,笑道:“沒想到你跟我一樣忠心,一會兒賞你個翅膀吧。”
“喵嗚……”加菲一臉不滿的樣子,似乎是覺得一個翅膀不夠塞牙縫的。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將那隻肥雞收拾乾淨煮成湯,至於雞毛等物她們決定燒掉來個毀屍滅跡。
薛柔兒將一個雞腿和一些精肉端去給舅母,進門便說道:“舅母,看你臉色不好,吃點東西吧,想必這些日子沒少擔驚受怕。”
王氏看見雞肉卻說道:“還是給你娘吃吧,看她那麼虛弱,需要補一補。”
薛柔兒心裡很溫暖,慶幸舅父娶了一個賢惠的女人,她笑道:“孃親身子弱,只能喝點湯,吃些米粥,舅母別客氣了,免得委屈了我的小弟弟。”
王氏聞言不再推辭,但她先將大夫人餵飽了才自己吃。
薛柔兒心裡嘆道:“好人畢竟還是有的,將來她一定不會讓舅母受了委屈。”
剩餘的粥和雞肉端去王儒信房裡,經過一番推讓,各自吃了些便分頭行動起來。
王儒信帶着薛柔兒去了富貴軒,這裡大門緊閉,早已沒了昔日門庭若市的風采。從後門進去,來到工匠房,那裡坐着四個人,三個須臾老者,一個十六七的小夥子。
他們見到王儒信又是一陣唏噓,一個老者拿出僅存的金銀說道:“如今我們只有這些金銀了,老爺還是拿了逃命去吧。”
薛柔兒問道:“爲何要逃命?”
那老者沒見過薛柔兒,便說道:“姑娘有所不知,老爺不禁是房產抵押,還在銀號貸了銀子,如今那些人看中的並非銀錢,而是老爺的命啊!”
薛柔兒咬牙說道:“我就不信他們會得逞,來來,拿紙筆來,我畫圖樣,你們儘管照做,只要度過了這次的危機你們都是我薛柔兒的恩人。”
那小夥子拿來紙筆,狐疑的說道:“你是薛家大小姐薛柔兒?可是外界傳聞你是啞巴啊,而且腦子還不大靈光。”
薛柔兒笑道:“傳言不可信,來吧,我們必須要趕工。”
她坐下來用毛筆開始畫圖樣,有金葉包着的手鍊、項鍊吊墜,有帶着中國結的扇墜、玉墜。還有將金子滴入琉璃氣泡裡抻出的髮簪等頭飾,這些花樣雖然有金銀點綴而增
加了成本,但卻完美的遮住了琉璃的瑕疵,這便提高了它們的價值。
圖樣出來後大夥都讚歎不已,這樣新奇的東西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只是那中國結雖好看卻無人會編織,薛柔兒便承攬所有的中國結。
那些琉璃經過篩選,居然也有五分之一是完好的,這又增加了一部分收入。粗略算計一下,舅父那邊若順利,這次反攻,他們會打個完勝。
王儒信說道:“唉,都怪老夫當初貪便宜,如今想想,這七彩琉璃本就貴重,豈能一兩銀子一個?”
薛柔兒一邊編織中國結,一邊笑道:“貪的好,我們會發財的。”
王儒信笑笑不語,加入工匠行列,他寶刀未老嫺熟的做了一條梅花手鍊。
薛柔兒看着笑道:“外公果然厲害,一下子就做出來了。”
王儒信笑道:“你外公我當年就是個小工匠,現在不行了,手生了,喏,你不嫌棄就拿去帶吧。”
薛柔兒接過手鍊戴在腕上,果然增添了一種特別的風情。
“哇,大小姐好美啊!”那小夥子情不自禁的讚歎道。
王儒信立即說道:“金寶,幹活去。”
金寶一吐舌頭,跑到一邊兒專心給琉璃鑽孔。
經過八天的奮鬥,六萬個琉璃做出一萬個,一半是首飾,一半是墜子。金寶因給琉璃鑽孔,手心都血肉模糊了,他卻堅強的不喊疼。因爲有個人比他還慘,就是薛柔兒,她的手指本就有傷,這次趕工雙手都紅腫的跟胡蘿蔔似得。
薛柔兒看着成品,開心的說道:“好了,這些足夠了,記住,墜子五兩銀子、手鍊十兩、項鍊十五兩、簪子二十兩。”
金寶咋舌道:“這麼貴啊,能有人買嗎?”
薛柔兒笑道:“你以爲我舅父這八天做什麼去了?等着瞧好吧。”
幾人將成品擺在富貴軒的櫃檯上,櫃檯裡擺不下,薛柔兒便拿來紅色絨布將鏈子用針別在上面掛到了牆上,就如二十一世紀的擺設一樣,做好這些就等着明日一早開業大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