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魂和身體的契合
“這是——”
葉秦下意識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場景。
很快一層皮肉組織，出現在面前，潔白細膩，那是人類的肌膚。
緊接着，其他腳趾也生長出了皮肉，便蔓延到了腳掌的位置，不過片刻的功夫，完美的足部呈現在眼前。
宛如上天最完美的作品，肌膚白皙細膩，沒有任何瑕疵，就連形狀都是那麼優美，十個腳趾圓潤並排。
卻生不出任何褻瀆的意思。
然而再向上面一看，淡淡的薄膜下，鮮紅的血絲蠕動糾纏在一起，上面的皮肉組織還沒有形成。
這是三昧耶陀羅尼印。
出乎意料的是，整個過程，葉秦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事實還是幻境，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再好的皮囊，百年後也不過化爲白骨，最後一捧黃土灑人間。
這一刻葉秦通過觀想，彷彿能夠清楚看到體內骨骼的長勢。
骨頭生長出血肉，一個完整的“人”緩緩出現在葉秦的面前。
在這一刻，葉秦心中已然有了明悟。
光看影子，赫然是一個女人的模樣。
很快他全身的鱗片還有血肉脫落下來，一副完整的蛇骨蛻變出來。
葉秦微微眨眼，依舊是被雷劈焦的鱗片，沒有任何變化。
很快白骨畫作上，有了其他的顏色。
肌膚生長的速度很快，血肉朝着上面不斷蔓延，透明的肌膚組織，逐漸有了肉色，像是有人拿着畫筆逐步上色。
視線也許會受限制，但是他的思想不會。
步步生蓮，婀娜多姿，不過如此，
一副完整的蛇骨出現在眼前。
一聲佛號，從天際傳來，飄蕩在葉秦的耳邊，洗滌着所有一切。
這一刻葉秦通過觀想，能夠清楚看到體內骨骼的長勢。
白骨生肌觀。
管中窺豹，由小見大。
誰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這還只是一堆白骨而已！
正所謂不破不立。
片刻間，原本迷濛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澈起來，同時心底也沒了最開始的那種渴望。
蛇類的瞳孔，顯得有些冷漠，更準確來說，那是一種超然世外的灑脫。
心底生出絲絲慾望，他想要看清楚，這位有緣之人，長相究竟是何模樣。
黑色的蛇身上面佈滿了傷痕，各種各樣的痕跡，看起來十分可怖，漆黑的鱗片之間，恍若白光劃過，似乎是骨頭的模樣。
這也是爲什麼蛇類如此靈活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她的頭頂還有若有似無的光圈，乍然一看，宛如琉璃淨體，澄澈透明，充滿了說不出的佛性。
她彷彿感悟到了葉秦的想法還有視線，朝着他緩緩而來，腳下甚至有金蓮盛開，層出迭涌，一舉一動，無一不充滿了佛性。
白骨觀，觀白骨，流光現，生肌出。
葉秦的蛇身小，因此骨架也十分細小，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分佈的十分均衡，乍一看過去，還泛起琉璃似的光芒。
只是五官的位置有些模糊，一團亮光將其擋住，像是隔着層朦朧的白霧。
因爲之前身受重傷的緣故，體內許多骨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甚至有些地方還斷裂開來，甚至還有淤血。
葉秦感覺自己就像是顆光禿禿的大樹，這並不意味着生機流失，而是代表重獲新生。
女子就靜靜的站在那裡，兩手虛心合，掌開兩食指，稍彎曲而各觸於兩中指上節，再彎曲兩拇指觸於兩食指下節。
然而這還不夠，烏黑的頭髮如春日裡生機盎然的樹葉，很快的生長出來，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軀體。
血紅的絲線成了連接骨骼之間的橋樑，肌肉得以附着在上面。
皮肉爛墜，見於白骨。甚至全身，皆見白骨。
渾身肌膚更是散發着如玉的光芒，找不到任何瑕疵，優美的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隱約可見婀娜風采，卻讓人產生不了任何褻瀆，有的只是神聖之感。
小腿生肌，膝蓋生肌，大腿生肌，下部生肌，中部五臟六腑生肌，甚至還有器官在逐漸成形。
蛇的骨頭一般爲100——400塊之間，以球狀關節互相接連，所以它們每一節脊骨都能夠擺動自如。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紅顏化爲白骨也不過就在彈指之間。
觀想一切虛妄，意識中成真。
眼前還是那堆白骨，哪裡還有什麼女子步步生金蓮的異象。
皮肉爛墜，見於白骨。甚至全身，皆見白骨。
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是直覺告訴他，女子的容貌必定不俗，葉秦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窺見真容。
緊接着，無數鱗片脫落而下，再是全身的血肉，一塊塊掉下來，只留下潔白的骨頭。
他緩緩低頭，觀想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他的視線彷彿無所暢通，沒有任何阻礙。
“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金蓮涌現，從花瓣的縫隙當中，又好似看到了無數白骨堆砌而成。
葉子老去便會落下，隨後枝幹重新長出新芽，生死循環，不過是在一念之間。
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恐怖猙獰，兩相對比，形成強大的視覺衝擊。
這就是觀想法！
想到這裡，葉秦心中莫名一顫，彷彿豁然開朗，他似有所感，緩緩睜開眼睛，獸瞳裡面一片瞭然，沒有任何的慾望。
看清楚又能如何，不看清楚又能如何？
只差那麼一點點，葉秦就可以看清楚女子的五官。
看着自己變成這種模樣，獸瞳卻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慌亂，一切順其自然。
葉秦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堆白骨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位女性！
先前的他還以爲是個書生。
惟道是從，惟心是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夢幻了了，來去匆匆。水中之月，樹上之風。作如是觀，無塞不通。
好像剛纔全部都是他的錯覺。
女子的身形越來越近，耳畔的佛音也越來越清晰。
可是如今這些骨頭，彷彿受到了一種莫名力量的影響，和旁邊緩慢連接起來，那些淤血還有雜質，則是被剔除出去。
整副骨架宛如一尊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