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要長生不死。”
趙石盯着楊秋水的眼睛，認真道：“爲了長生不死，我需要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匯聚無盡世界無盡智慧生物的力量和才智，共同搭建通往長生的路。”
“至於血脈傳承，我並不感興趣，因爲我必然長生不死，永遠年輕，不需要如那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將自己對生的眷戀不捨情緒寄託在一堆冰冷的基因結構上。”
他清澈的眼瞳當中清晰地映照着某種堅定的東西，即使輪迴萬世，宇宙寂滅也不會被磨滅分毫。
“我明白了。”楊秋水默然，她無法理解，但決定全力幫助他。
張鴉接受近衛軍的層層檢查，在沿途士兵和軍官的嚴厲監視下忐忑不安走入一號熔岩湖內。
周圍的天地元氣已經出現點滴的液化，恐怖的高溫和壓力遍佈每一處空間，任何一塊泥土都比神橋境武者的肉體更加堅硬。
如果不是她在踏入山頂的同一時間一層風火護盾出現在了她的身體周圍，以她真氣境後期的實力瞬間就會變成一堆沒有任何水分的血色粉末。
在看到液態純金湖泊當中的黑衣少年的時候，她緊張的心放鬆了一些，又覺得世事如夢，充滿了不可解釋的奇蹟。
在東遠市，在火靈機甲大學，在軍中的一幕幕在她心中劃過。
以前的他雖然耀眼至極，但還勉強是人間之人，現在卻像雲端的神明一般，連直視都讓人感覺在褻瀆。
“拜見軍主。”張鴉穿過金色岩漿湖上的小橋，向趙石恭敬敬禮，動作一絲不苟。
“如果你能夠像以前那樣叫我班長，我會非常高興的。”趙石溫言道：“最近在軍中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人欺負，或者遇到了什麼難題？”
“沒有，軍……班長。長官們都很照顧我，同僚也都友善。”張鴉有些拘謹地說道。
“這就好，我們有同學之誼，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擁有更加美好的人生。”
趙石沉吟片刻，問道：“你的理想是什麼？或者說，如果你有一天你能成爲一地不受干擾的絕對掌控者，你希望採用什麼政體？”
“聯邦的，或者邪武宗門制，還有其他的什麼。”
政體？
張鴉打了一個激靈，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一個對自己來說極其重要的問題。
答案或許有，比如參謀部最近曾讓全軍討論的社會改革方案。
“班長，我覺得既然我們出身平民，那應該更加關注平民武者……”她的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迎着趙石的目光，心中發虛，十分沒有底。
“說自己真實的想法，張鴉，以後儘量不要在超出自己太多的高階武者面前說謊，很容易被看穿的。”趙石輕聲道，沒有生氣。
“軍主，屬下知罪，請您……”張鴉心中一慌，本能地想要單膝跪地，但被一股柔軟的力量說阻止。
“繼續我們的話題。”
“是。”
張鴉深吸一口氣，自知自己的心思在一位堪比王者的武者面前淺薄無比，也不再有其它亂七八糟的想法。
“如果只是政體的話，我希望能夠在東遠市建立一個家族，讓我的父親母親，哥哥能有尊貴的地位，豐厚的財富，奴婢成羣，地位尊貴。”
“我希望我的子孫後代能夠像聯邦世家子弟一樣天生衣食無憂，不努力就大有前途，不用再像我一樣如風中的蒲公英一樣低賤，隨時都可能會被世家權貴所吞噬。”
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完，她不安地看着趙石。
根據她和同僚的猜測，這可能並不符合趙石的期望。
“嗯，是個很好的理想。同樣，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要跟人傾訴。”
趙石緩緩道：“我以爲，人不應該有天生的不平等，任何人，不管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應該享有同樣的機會，同樣的教育，脫穎而出者必定是最聰明和最努力的人。”
“當然，父輩們也可以給自己的子女更好的環境，但這是他們個人對自己時間和財富的支配，在國家層面必須堅持公平公正，即使大能和王者的女兒也不能享有任何特權，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張鴉驚呆了。
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即使先前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
荒謬！
她幾乎忍不住咆哮，大能和王者的女兒天生血脈尊貴，怎麼可能和賤民的女兒一樣？
這是一個傻子在說話，在胡亂夢囈嗎？
哦，是班長在說。
那自然不一樣。
“班長高見，您的胸懷之寬廣讓人敬佩。”張鴉一臉崇敬，單膝跪地，肅然道：“我將爲您的理想而戰，掃清所有不服！”
“這樣嗎？”趙石微微一嘆。
單膝跪地的禮節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並不認爲自己和她是平等的，而是存在着森嚴而不可逾越的階級鴻溝。
“張鴉。”趙石的聲音重新恢復爲往日精準和淡漠。
“屬下在。”
“我任命你爲火蓮守備軍第一任軍長，你需要在三年內掃平火蓮域內存在的所有凡人戰亂，配合內政部門開展行政改革。”
第十二集團軍的真氣境上尉調任人數高達數十萬人的凡人軍隊軍長算是平調，畢竟也是金丹級戰力，綽綽有餘。
“是！”張鴉也沒有什麼升遷的欣喜，凡人軍隊和武者軍隊是兩回事。
“這是臨時的，最多十年我就會把你調回來。”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情緒低落，趙石淡淡道：“這件事在我看來很重要，不是掃平凡人的戰亂，而是涉及凡人社會軍隊、經濟、教育等的行政改革。”
“如果你能夠讓我滿意，我可以送給你一個小禮物。”
“班長此言當真？”張鴉驚喜道。
一個遠超一般王者的人的小禮物，不用想就能知道對於她一個真氣境武者來說多麼豐厚，砸暈她毫無問題。
“嗯，不過這件事雖然只是涉及凡人，但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定不會負您的所託！”張鴉大聲道，顯然沒有把趙石的話放在心上，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