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
她忍着後腰尖銳的疼痛，將旗袍換上，看着換下來的衣服上的血漬，她凝重的皺了皺眉。若是被外公看到，恐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想着，她將衣服緊緊地揉成了一團，刻意將帶血的布料藏在最裡面，然後丟進了垃圾桶裡。
整理了頭髮，這才走出閣樓。
穆衡在閣樓下等着她的，看到她下來，快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眯了眯眸子，而後自然而然地牽過她的手，親暱的帶着她往大堂裡走。
只是那僵硬的背脊和不耐的步伐，顯示着他內心的抗拒和煩悶。
樑緣身上穿着的是老將軍夫人的衣服，老夫人去世了二十多年，老將軍卻每年都會備幾件新衣服放到閣樓裡。旗袍，是老夫人最愛的。
樑緣的長相本就清新素雅，穿着一身旗袍更襯她的氣質，站在大廳裡的時候，常維華看着她有些走神，恍惚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眼角有些溼潤。顯然是想到老夫人了。
不過他飛快地掩飾起來，然後招呼他倆入座。
一旁的穆衡，默默地看了樑緣一眼，眸色深了深。
吃完午飯，樑緣心裡牽掛着醫院的事情，可看外公，似乎有要留他們吃晚飯的意思。
她不好開口拒絕，一是自己家裡的事情外公並不知情，她要是想走，難免會被追問，二是……當着穆衡的面，她在外公面前說錯了話，回去後少不得被他折磨。
然而，她不說，可是那有心事的樣子，老將軍一雙閱盡風霜的銳眼怎麼看不穿？
“小樑有事？”
樑緣張了張嘴，想否認，可一想，外公都發現了，自己這樣反而是欲蓋彌彰。
“嗯……我有點兒事。”
“好處理麼？要不要讓小穆陪你一起？”出乎意料地，外公並沒有追問她什麼事，而是關切的讓穆衡陪她。顯然經過片場的事情，常老將軍是生怕自己孫媳婦再被人欺負了。
樑緣看了下穆衡有些冷的目光，心裡一顫，轉向外公，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事兒外公，我自己可以的，您難得回來，讓阿衡多陪陪您吧。”
“好，待會兒過來吃晚飯。你要去哪兒，就讓趙崢送你吧。”外公笑着說道，心裡面很是欣慰這個孫媳婦兒的體貼懂事。
穆衡雖然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可僅浮於表面，眸光中暗含着警告，“路上注意安全。”
言下之意，不要在外面惹出事情，驚動到外公。
樑緣乖巧的點頭。
上了車，趙崢問：“夫人，去哪兒？”
“第一醫院。”
……
從醫院裡面出來的時候，樑緣心中又喜又憂。
剛纔齊醫生告訴她，醫院新引入的一種腦神經技術，或許能讓母親有醒過來的可能。
可那項技術的費用，至少三千萬……而成功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
其實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機率，她也是要試一試的。
可是爲了延續母親的身體機能，她已經向穆衡開口要了兩千萬，而她之前那場官司欠下的鉅債，還有違約金……早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難道，她還要向穆衡開口麼，那樣他會怎麼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