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樑緣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境。
她只覺得渾身都疼。
那種難受的感覺好不容易捱了過去,她已經是全身汗溼,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伏在她身上的精壯身體極力安撫着她,爲了讓她熬過去,也可以說是一直都在抑制着不敢過多放縱。
他麥色的結實後背上被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是昨夜她無意識掙扎時留下來的。
天色漸明,陽光透過窗紗投進屋子裡。
穆衡擡起有些疲倦的眼,看了看身下人兒猶在睡夢中
他不好驚動她,只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然後才輕手輕腳的起了身,下牀。
身上殘留着昨夜瘋狂的氣息,他帶着幾分悵然的輕吁了口氣。
走進浴室,快速的清洗完,再度出來時,身上已經換上了整潔一新的淺色襯衣,黑色的長褲包裹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黑色短髮幹練。
穆衡拿了一件深色風衣外套出門,臨走前,再度深深看了一眼牀裡的人兒,然後才緊繃着脣角,黑眸冷峻的將門掩上。
“先生,陸重已經到了,在公司。”
趙崢不知道何時已經守候在門外,見到他時,半躬身子。
他長臂一展就將外套利落的套在了身上,完美的身材宛如衣架子,隨意地動作帥的行雲流水,自然而然。
長腿邁出,冷冽的俊顏不露喜怒,深沉難測。
趙崢見穆衡徑直往大廳走去,也立即亦步亦趨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在穆衡離開房間沒多久,樑緣也悠悠醒了過來。
其實剛纔她差不多就醒了,只是眼皮沉重的很,怎麼也掙不開,直到感覺身旁的人離開,她緩了好一會兒,纔算是醒了過來。
樑緣也不傻,昨晚發生的事情細細回想起來,也大概猜到什麼情況。
昨夜……她毒癮發作了。
唐思晨。
唐思晨!
那個女人是要徹底將她摧毀掉!
樑緣縮着身子在被窩裡,緊緊地環住自己的身體,心裡面有恍然和恐懼。
昨夜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她記憶深刻,即使回想起來,也感覺恐怖如斯。
她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了呢。
而且她是前天被注射的,第二天就發作了,照這樣的頻率,難道是每天發作一次?
想到這裡,樑緣有些驚恐的抖了抖。
面對這樣的事情,再堅強的人也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
她伸手觸碰身旁尚有餘溫的被褥,聞着那熟悉的氣息,心裡不由得慶幸。
還好,昨夜有他在身邊。不然,她該怎麼挺過去?
可是,她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完了?
樑緣的心裡始終是落下了一片陰影,揮之不去。
許久之後,女傭貝琳再次推開房門,見樑緣已經起牀,收拾完畢,她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將手裡的餐車推了進來。
“小姐,這是爲您準備的早餐。”
“謝謝。”
樑緣坐下安安靜靜的用餐。
等她吃完後,貝琳才把一部手機交給了她,“這是您的手機,已經修復完好,先生吩咐我拿給您,在別墅的這些日子,您可以用這部手機跟外界朋友進行聯繫。”
看着樑緣結果手機,將手機迫不及待的開了機,貝琳忍不住提醒道:“請勿對外透露您現在的處境。”
“嗯,我明白,謝謝。”
如果她吸了毒的事情泄露出去,不僅會讓朋友們擔心,還會造成一定的輿論風波,重要的是,她現在是在穆衡這裡,如果被高薇知道了,肯定不是好事。
手機開機之後,樑緣看了看,有十幾通電話,關易打了一個,陸重打來了三個,其他的都是莊小藝打來的。
這丫頭。
樑緣忽略掉關易和陸重,想着要不要給莊小藝回個話。
貝琳辦完事情,就將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屋子。
樑緣還沒把號碼撥出去,見貝琳要離開,先一步拉住了她,詢問道:“我今天能不能去外面散散步?”
穆衡現在應該離開了,高薇也不會無故到這棟別墅裡來。
她實在是不想要悶在這間屋子裡。
貝琳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可以,但是您最好只在後面的庭院裡逛,那裡更安全些。”
“嗯。”
樑緣點頭應下,準備出門。
貝琳從一旁拿了一件白色毛呢長外套遞給她,“外面冷,請您注意身體。”
“謝謝。”樑緣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長袖單層衣服,不禁感慨貝琳的貼心。
屋子裡的空調溫度開的正合適,她只顧着出去透透氣,卻忽視了外面的寒冷。
將外套穿在身上,樑緣在貝琳的帶領下下樓,穿過大廳的後門,往庭院而去。
一路行來,越發感嘆這所別墅的富麗堂皇,宛如西方宮殿,恢弘大氣。
雖然是冬季,可是庭院裡卻盛開着火紅的玫瑰,在入口處鋪滿一地,只留下中間三米寬的通道。
雖說是私人庭院,可一眼望去,卻看不到邊際,簡直堪比皇家園林。
樑緣吸了口氣,清冽的氣息讓她心裡面稍稍平靜了許多。
她聽到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回過頭去,見貝琳還跟着的,大概是不放心自己。
“貝琳,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可……”貝琳擔憂的看着她,最終還是在樑緣堅定的目光裡妥協了下來,“那您自己注意安全,地上有雪,比較滑。”她善意的提醒道。
樑緣再度道了謝,看着貝琳轉身進了別墅裡,這才收回目光,忍不住抿了抿脣。
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樑緣沿着這條鋪陳着青石地板的人工路一直往前,心裡不由自主感嘆這所庭院的精雕細琢。
雖然是冬日,可是這裡仍然一片綠意盎然,所有的植被都展露着最鮮豔和充滿生機的綠色,唯有被仔細清掃在路兩旁的積雪,還有空氣中的冷冽的微風,才讓人感覺到冬天的寒意。
樑緣走到一座三米高的大雕塑旁,這才把衣服兜裡的手機摸了出來,給莊小藝打電話過去。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裡,她就繞着雕塑緩慢的走着,腳上穿着一雙暖和的深紅色皮鞋,踩在地上殘留的薄雪裡,留下淺淺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