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藝眉毛一揚,毫不意外的看着他。
果然和自己猜的沒錯。
夏景琛眯了眯眼,睨着她,她這是什麼眼神?
“夏景琛,我帶年寶回家,你憑什麼攔我?”
“就憑我是孩子他爸!”他可不是特意讓莊小藝把兒子帶走的,他想要的是他們母子倆都乖乖留在這裡!
“你也不許走,既然回來了,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再溜掉!”
夏景琛說着,又朝林源年看了一眼,幽幽說道:“至於不相干的人,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不相干的人,說的當然就是林源年。
莊小藝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眼角餘光瞥見從屋子裡走出來的蘇煙染,輕哼了一聲,看向夏景琛,“我也是不相干的人,就先帶着兒子回家了,不打擾你們!”
說完,抱着年寶就要繞過夏景琛朝外面走去。
夏景琛臉上一沉,長臂往她身前一攔,擋住她的去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回來!”
莊小藝臉上的表情也一冷,斜眸瞪了他一眼,“夏景琛,我這話也沒有說錯吧?在你們面前,我可不就是不相干的人?”
她特意朝蘇煙染那邊看了一眼。
夏景琛看了看蘇煙染,有些疑惑。
莊小藝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蘇煙染停下步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夏大哥,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那我先回避了……”
她說話時那柔柔弱弱的語氣,十足的惹人憐愛,讓莊小藝一陣倒胃口,連帶着對夏景琛也更加鄙夷。
“你不用走。”夏景琛因爲莊小藝的態度,心裡面憋悶的很,隨口對蘇煙染說了一句,就轉向莊小藝,攔着她的手臂沒有絲毫收回來的打算,“莊小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這一跑就是四年,現在又這個樣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莊小藝哼笑了一聲,轉過身來直視着他,“我的意思很明確,離婚!”
離婚兩個字說出來,夏景琛瞪了瞪眼,有點兒驚訝,不過這種情緒轉瞬就被怒火給取代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可是軍婚,你以爲——”
“我知道,所以我請你高擡貴手,別再纏着我了,改天我會送上離婚協議,就請你籤個字,行麼?”
莊小藝語氣裡滿是不耐,又看了不遠處的蘇煙染一眼,心裡滿是煩躁。
她把站在身旁的林源年也拉了過來,親密的靠在他身上,朝夏景琛擠出一個假假的笑容:“看到了嗎,這纔是我喜歡的男人,你就別再糾纏我了,大家各過各的,你找你喜歡的那位,我也跟我愛的人過簡簡單單的日子,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你跟他?”夏景琛心裡再次震了震。
她跟自己離婚的理由,竟然是爲了這個男人?
莊小藝無視夏景琛過激的反應,理所應當的說道:“我們情投意合,難道不能在一起?而且,比起你,年寶也更喜歡他年叔,你沒發現兩人名字都一樣麼?比親生父子還要親呢!”
經莊小藝一提醒,夏景琛纔想起兩個人名字裡的確都帶着一個
”年“字,難道真是巧合?
他橫在半空的手不由得鬆動了些,眼裡閃過不確信,卻有些遲疑。
莊小藝趁機把他的手臂推開,拉着林源年,抱着年寶就朝外面走去。
“媽咪,你和爸爸……“年寶從莊小藝懷裡望着夏景琛,弱聲說道。
“那個人不是你爸爸。”莊小藝對小年寶說道,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落進夏景琛耳朵裡。
微微有些失神的夏景琛瞬間回過了神來,兩道濃眉緊緊擰着。
他不是年寶爸爸?
靠。
想到這裡,夏景琛緊握着拳,趕緊追了出去。
莊小藝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心裡一凜,匆匆回過頭看了一眼,就見到夏景琛黑着臉殺了出來。
她臉色一變,暗罵了一聲,抱着年寶就朝外面跑。
夏景琛身形矯健,不過兩秒,就把莊小藝攔了下來。
“你有病啊,我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幹嘛還纏着我?”
夏景琛忍着胸腔裡翻騰的怒氣,權當沒有聽見莊小藝說的這些該死的話,凜然說道:“我跟你的事情,慢慢解決,但是年寶不能跟你走。”
“年寶是我的兒子,你別想把他搶走。”莊小藝看着夏景琛伸過來的雙手,防備的抱着年寶朝後面退了一步,心裡面卻忍不住失望,夏景琛這混蛋,連孩子都不願意給自己。
夏景琛加重語氣,強調道:“這是我們的兒子,我搶什麼搶?”
“就算你是孩子爸爸又怎麼樣,這些年你根本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想讓我拱手把孩子交給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莊小藝一想到四年前的那些話,心裡滿是痛楚。
夏景琛無奈的扯了扯脣角。
特麼的,他倒是想要盡職盡責的當個好父親,問題是孩子還沒落地,就被她莊小藝帶着跑路了,他滿世界找,這不是才重逢嗎?
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四年前的那場誤會,成爲了兩人之間跨不過的一道溝壑。
夏景琛也懶得再跟莊小藝理論,“現在明顯有人對年寶不利,你讓年寶跟在你身邊,能保證他的安全嗎?只有把孩子留在我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真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莊小藝輕嗤了一聲,“夏景琛,難道不是因爲你,纔會讓年寶陷入危險之中嗎?在你沒有招惹我們母子之前,我們都過得好好地,可你一來,年寶就出事了,這些難道不是因你而起?”
因爲夏景琛職業的特殊性,招惹上黑道勢力也是尋常的事情,莊小藝這麼說,也沒有任何問題。
夏景琛皺眉思索了片刻,也想到了這個方面。
或許真的是因爲他……
這件事情他會調查清楚,可現在,“年寶必須留在這裡!”
莊小藝搖頭,她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夏景琛,萬一這只是他想要跟自己爭奪年寶的藉口呢?
“難道你就不怕年寶再出什麼意外嗎?”夏景琛不耐地說道。
“……”
莊小藝咬了咬脣,沉默不語。
夏景琛說的沒錯,她怕,怕年寶再有任何的意外,那羣綁匪來歷不明,不知道他們把年寶綁架,到底是爲了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查清楚。
可即使是這樣……
“我怎麼能夠保證,年寶在你這裡就是安全的?你要是趁機把年寶搶走了怎麼辦?”
夏景琛耐心幾乎耗盡,“你認爲我這個地方,是那些罪犯敢來闖的?還有,搶什麼搶?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會搶走孩子。”
這個女人到底在擔心什麼?
莊小藝想了想,說道:“我可以把年寶留在你這裡,不過,過幾天我會帶着離婚協議書過來,你把字簽了,從今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年寶的撫養權也交給我,我會照顧好他!”
她心裡十分篤定,只有跟夏景琛撇清楚關係,纔是最安全的。
夏景琛一聽莊小藝還真打算跟自己離婚,暴脾氣差點兒就上來了,幸好,在即將發作的時候被他忍住了。
他想了想,心裡面就有了主意,心情也不由得輕鬆了起來,“行,就按照你說的。”
聽到他同意了,莊小藝心裡面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反而更難過。
他好像對離婚沒有多大意見,這不是答應的很爽快麼?
該死的夏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