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楷這下才知道女兒是給程諾打電話的，擔心程諾對女兒說什麼話，立馬從女兒手裡搶過手機，放在自己耳邊，對着電話裡說道，“拿着你和宮毅的離婚證，來麗水灣畔見女兒。”
說完，賀梓楷不顧電話那頭的聲音，直接掛斷了電話。
帶女兒回宮毅身邊去？根本不可能的事。
只是讓賀梓楷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掛斷電話，將卡通手機還給女兒時，女兒居然止住了哭聲。
而且她看着自己的樣子，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害怕。
賀梓楷對女兒這樣的表現很是奇怪，正想要問女兒怎麼了時，就聽到女兒說話。
“媽咪和宮爸爸沒有結婚，哪來的離婚證？”程小美弱弱地問道。
自己記得爺爺以前給自己科普知識時說過，如果兩個人相愛，就可以結婚，領結婚證，但是如果他們不相愛了，就可以離婚的，而且自己當初還認真地問過爺爺，才知道，只有領了結婚證之後，纔可以領離婚證，要不然沒結婚，是領不到離婚證的。
“……”賀梓楷皺起眉頭，看着女兒，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諾兒和宮毅……沒有結婚？這是，真的嗎？
看到爸比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程小美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大人的世界，自己還是不太懂。
可是現在，自己不知道媽咪會不會來帶自己回去，而且自己，還不敢再鬧騰了，剛纔爸比的樣子，很兇，自己很害怕。
“哼……”程小美生氣地哼了聲，轉過身去坐在牀上，背對着爸比。
……
麗舍別墅，程諾呆滯地把手機拿在手裡，望着眼前，眼神是空洞的。
宮毅坐在旁邊，看着諾諾這個樣子，心裡有歉意，也有擔憂。
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宮毅走到諾諾身邊，將水杯遞過去，溫柔地說道，“諾諾，喝點水吧。”
她從回家來，就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不說，也不動一下，自己很擔心她。
程諾無動於衷，彷彿聽不到宮毅的話一般。
宮毅遞着杯子好久，都沒有見程諾接，最終無奈地將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在了程諾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兩人就這樣坐着，誰也不說話。
麗水灣畔，餐廳裡，賀梓楷和女兒面對面坐着。
藍姨將飯菜端上來，用小碗給小公主盛了一碗米飯，放在她面前。
“小公主，可以吃午飯了。”藍姨高興地說，以後家裡有個小孩了，應該會很熱鬧的。
“我不是小公主，我叫程小美。”程小美語氣很不好地看向藍姨說道。
“……”藍姨聽到小公主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去忙吧。”賀梓楷緩解了藍姨的尷尬，看到藍姨走後，賀梓楷再次看向對面的女兒，“吃飯。”
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午飯時間早就過來，她肚子一定很餓吧？
“不吃，哼……”程小美轉過臉去，不看面前的爸比。
要不是他剛纔厲聲吩咐自己下樓，自己下都不下來，哼，還讓自己吃飯，自己纔不吃呢。
看着女兒鬧脾氣的樣子，賀梓楷還真是沒有辦法，但是又擔心她餓。
“先吃飯，吃完我和你講條件。”賀梓楷儘量溫柔地說道。
程小美繼續保持轉身的姿勢，不理會爸比的話。
哼，爸比就是個壞人，大壞人。
看到女兒還是沒有搭理自己，賀梓楷心裡還真沒多少耐心了。
“不想見諾兒？”賀梓楷問，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瞬間，程小美轉過身來，看着對面的爸比，立馬回答，“想，你現在可以送我回去見媽咪嗎？”
自己此刻心裡，只想見到媽咪。
“不可以。”賀梓楷回答，語氣雖然溫柔，但表情並不溫和，依舊是冰冷的臉，趁女兒還沒有轉過身不搭理自己時，繼續說道，“但是，明天可以。”
幾個小時相處下來，這個女兒的脾氣和性格，還真和諾兒是一樣的，雖然不會哄孩子開心，但是曾經那般寵着諾兒，多少知道在女兒面前怎麼做。
“……”程小美有些疑惑地看着爸比，不懂他幾個意思？
賀梓楷掀目看了眼女兒，隨後說道，“先吃飯，吃完再說。”
最終，程小美還是妥協了。
這個爸比很兇，完全沒有宮爸爸那樣的溫柔樣，可是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高大感覺，就好像，自己剛認識他，卻感覺他比宮爸爸還要厲害，像個很偉大的人那樣。
吃完飯後，藍姨收走碗筷，父女倆面對面坐着，程小美鼓着包子臉。
“說，什麼條件？”程小美問道。
“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如果諾兒沒有回來這裡，我帶你去見她。”賀梓楷對女兒說，“不過，見完之後，你還得回來這裡。”
“憑什麼？這裡又不是我家。”程小美反對，要讓自己在這裡住一晚，而且明天有見媽咪的機會，但是見完後還得回來這裡，自己纔不幹呢。
“這裡就是你的家。”賀梓楷強調道。
“不是，有媽咪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程小美和爸比對峙。
“……”聽着女兒稚氣的話，賀梓楷心裡突然悸動得厲害。
曾經，自己對諾兒說過，有她在的地方，纔是自己的家，而如今，女兒說出的話，心裡的想法，幾乎和自己一樣。
“她會回到這裡的。”賀梓楷眸光堅定地看着女兒，隨後補充道，“只是早晚的問題。”
程小美鼓着臉，不說話。
其實自己剛纔認真想過，如果媽咪回到這裡，自己既有媽咪，又有爸比，這樣的生活，也是自己喜歡的，只是，宮爸爸怎麼辦？
……
晚上，麗舍別墅，宮毅看着牆上的鐘表已經九點多了，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對身邊的諾諾說道，“諾諾，很晚了，上樓休息，好嗎？”
她在這裡已經坐了整整半天了，不吃不喝，除過去了洗手間幾次，其他時間身子連動都不動。
這樣的她，自己看着心疼。
程諾不說話，依舊是淡漠的表情，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
宮毅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諾諾的回答，自己想抱着諾諾上樓去休息，但是心裡清楚她的性格，此刻她這樣情緒，是抗拒任何人的。
宮毅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坐在諾諾身邊，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