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楷的臉沉了下來，腦子裡無數個意想不到的驚訝。
侄子的這些話，難道，他們，是戀人？
而待在賀天宇懷裡的程諾，眼眶早已經溼潤一片了，沒有忍住，淚水還是流了出來。
賀天宇，你就是個大笨蛋，你爲什麼不遵守約定三年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不遠處賀鋮和李方瓊對視了一下，心裡猜測到了什麼，都不敢肯定，兩人對視着用眼神交流。
感覺到程諾哭了，賀天宇心裡一顫，急忙鬆開些程諾，看向她小巧的臉，眼底全是疼愛。
“諾諾，不哭，我回來了，我發誓，不會再離開，永遠不再離開……”賀天宇口中的“你”還沒有說出來，就感覺懷中的諾諾被人拉了出去。
賀梓楷伸出手，猛然一個動作，用力拉住程諾的手，往後一拽。
程諾腳下踉蹌了兩下，身子重心向一側倒去，後背很自然地靠在了賀梓楷的身上，本以爲身子會又向前倒去，沒想到自己整個人被賀梓楷禁錮住。
賀天宇詫異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就聽到叔叔說。
“天宇，看清楚。”賀梓楷一字一句地說着，每一個字裡，都透漏着陰森的冷，“她……是你嬸嬸。”
“轟……”賀天宇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嬸嬸？誰？諾諾？
賀天宇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叔叔，隨後，又看向程諾。
她，是……是……叔叔的老婆？
“不……”賀天宇很肯定地說出一個字，伸出手，拉住程諾的手，不打算放手，繼續說，“不是的，諾諾，你是我的，你不會嫁給……”
叔叔兩個字，賀天宇這會已經說不出口了。
這個自己一直崇拜的叔叔，以他爲榜樣，爲目標的叔叔，此時此刻，這個稱呼，自己怎麼也叫不出口。
因爲這個稱呼要和諾諾聯繫在一起，要和自己的諾諾有聯繫，自己怎能接受？
程諾看着賀天宇的樣子，心，滴血般地疼，眼裡的淚水像是剛纔拉開了閥門一樣，一直流個不停，此時的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是我的。”賀梓楷向在對全世界宣告一樣，深邃的眸光裡全是兇狠。
“她不是。”賀天宇第一次和叔叔反抗起來，直接對抗叔叔的話，隨後看向程諾，深情表白，“諾諾，我們曾經約定過，你這輩子只允許我一個人來保護你，愛你，我也承諾過你，我會給你一個美滿的婚禮，牽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我們生命的盡頭，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賀天宇這些話，讓程諾哭得更厲害。
曾經的種種話語，誓言，承諾，約定，都是那麼的清晰。
可是天宇，一切，都實現不了了。
賀梓楷看着面前的侄子，恨不得衝上前去，打醒這個做白日夢的侄子。
程諾是自己的女人，不管是保護她，愛她，還是牽着她的手走過一輩子，這個人必須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他賀天宇，憑什麼？
可是，賀梓楷不敢放手，怕自己一放手，這個女人就會離開，自己會因爲一時的疏忽，再也抓不住她的手，再也不能陪着她。
賀沛旭大致猜到了什麼情況，看來，程諾和天宇以前，有過一些故事。
賀鋮和李方瓊從賀天宇的話裡已經聽出意思來了，這麼明顯的話，傻子都能猜出此刻是什麼場面。
李方瓊頓時上前去，一把拉過兒子的胳膊，將兒子往後拽了兩步。
“天宇，你在幹什麼？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你也看得上？”李方瓊說完，惡狠狠的目光瞪向程諾，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
“……”賀天宇沒想到母親這樣說程諾，目光轉移到母親身上，說道，“媽，你不能這樣說諾諾，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李方瓊頓時說不出話來，兒子一向很孝順，這還是第一次，他和自己頂嘴，居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媽，還記得我大一時，對你說過，我有個女朋友，那個女孩，就是諾諾。”賀天宇向母親解釋，同時也是向其他人解釋，“四年前，我和諾諾很相愛，我們的感情很好，我們說好大學畢業後就結婚，可是大三時，你和爸安排我去國外留學，我知道諾諾缺少安全感，只有我變得足夠強大可以保護她，才能給她安全感，給她幸福，所以，我答應了你們去國外留學。”
賀天宇的話，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都是那樣的真誠。
“我本來和諾諾約好是三年的，三年後我就回來，可是在那邊，出了些意外的狀況，所以，現在纔回來。”賀天宇說着，再次深情地看向程諾，後面這些話，像是在向程諾解釋，懇求原諒。
“可她現在是你叔叔的女人。”賀鋮在一旁生氣地說道，這個兒子雖然很單純，但是一直很理智，可是今天……
“不，她不是。”賀天宇搖頭，心裡根本不接受這個事實，“她是我的諾諾，一直都是。”
程諾看着賀天宇執着的樣子，還有他真情流露下肯定的話語，不心動是假的。
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回到他身邊，和他像以前那樣，相知相愛地度過每一天。
可是，這些只是如果，根本不可能。
賀梓楷的腦子裡，從未有過的煩躁，不安，熊熊怒火。
這個侄子，居然和程諾，有過那麼深的戀情，而且，還是彼此愛得那麼轟轟烈烈。
所以，這段時間來，這個女人的情緒一直不好，就是因爲天宇回來的原因？
還有，她那天晚上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都要陪着她，她心裡是早就想到了這樣的場面嗎？
還是說，她心裡愛的人，一直都是天宇，從來沒有變過。
而讓自己陪在她身邊，只是當自己是一座靠山？
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客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程諾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今天的飯，沒有必要再吃了。”賀梓楷冷冷地丟下話，拉着程諾，準備離開。
可是賀梓楷剛走了一步，程諾的另一隻胳膊，就被賀天宇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