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桀嘆着氣，繞過車身，坐入駕駛室。
“4號別墅是最安全的地方，程小姐，您回去住吧！”阿強心有不忍地說，這次雖然有驚無險，但是誰能保證下一次還這麼平安？
“程曦想了想，下了決心般說：“我要去法國。”
“如果非去不可，那就多帶幾個人保護您的安全！”阿強說得堅定，不容商量，“如果您不同意，我可以限制您出鏡。”
“你……”她氣急。
“這完全是爲了您的安全！”阿強開着車，“請您爲大局考慮！”
程曦想了想，“行，那直接送我去機場吧。”
“我也去。”葉少默轉眸看她，“程曦，讓我陪在你的身邊。”這樣他纔會安心。
“少默，真的不用了。”他這樣做，她會覺得很有壓力。
“順便帶我去看看醫生，這段時間我總是感覺視力模糊，有時候一激動就看不清東西。”他聲音溫和，就像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程曦聞言，心裡的防線慢慢地崩塌，她側目看向身邊的他。很難想像他會因爲想跟自己去法國而編織這樣荒唐的理由。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莫名有些心慌，這種症狀她見過。會是真的嗎？
“快半年了。”看着她緊張難以接受的樣子，他溫和地笑了笑，“程醫生，帶我去法國看看權威吧，我可不想這麼年輕就成爲一個瞎子。”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好……”半年了，半年了，程曦的心一點點涼了。
和程曦一起去法國的人，除了葉少默，還有阿強派出的兩名精銳強者，阿泉和阿水。
直到看着飛機安全起飛，阿強才放心離開機場。
當他回到公司的時候，總裁辦公室裡。
落地窗前的辦公椅裡，黎智宸優雅地交疊着雙腿，正眸色深深地凝着他，似乎等他很久了。
阿強腳步一滯，對於他的到來，略感意外，而後朝他走去，“大哥。”
“你去哪裡了？”黎智宸不太高興地瞅着他，“我不在公司，你就放任自由了嗎？”他的聲音低沉威嚴。
“剛纔，我接到一個綁匪的電話，給他們送贖金去了。”辦公桌前，阿強垂眸，誠實地回答。如果他不這麼排斥程小姐，也不會鬧這麼一出了。
黎智宸緊鎖着眉頭，“誰值得你親自去送？就連幾個重要的國際會議也缺席了？”
“程小姐。”阿強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他淡定自若地說，“如果去晚一步，她可能就真的沒命了。”想起遇到黎覺的那一幕，他仍然心有餘悸，好在自己早一步趕到。
黎智宸皺了眉，面色冷凝，“她人呢？”
“去法國了。”
“還真走了？”想起早上，她進他的房間，拿走身份證和護照，他緊張地站起身，“她一個人嗎？”莫名擔憂。
“葉少爺，還有阿泉和阿水。”阿強不想對他有絲毫隱瞞。
雖然記不起什麼，但是對於葉少默和程曦單獨在一起，這件事情，從骨子裡，不需要理由，他就特別反感，特別在意。那
天葉少默發瘋般說的那些話，也讓黎智宸現在想起，都覺得很不舒服。
彷彿威嚴被人挑釁了。
察覺到大哥不太好看的臉色，阿強下意識地解釋，“葉少爺眼睛出了點問題，他想去法國看看權威的醫生。”
“非得跟程曦一起去嗎？！”黎智宸目光沉沉，聲音決狠！
這樣的語氣讓阿強微詫，他是不是有記憶了？但是有記憶，他也不至於這麼動怒，忌諱葉少爺這件事，一直壓抑在心裡，他可從來沒有擺上桌面過。也只有他這個貼身特助瞭解。
對於大哥的憤怒，阿強只是默默地聽着，再也沒有反駁。
但是他知道，大哥這是在乎程小姐的，或許潛意識裡，程小姐在他的心裡，依然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這幾天，白星星就像是掉進了蜜罐裡。
她在學校的日子越來越多起來，她下決心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青純的校園女生，再也沒有去酒吧，也沒有吸毒，儘管有時候會很難受，她也不會去酒吧解決，儘管偶爾帶點毒品到校園裡。
這其間，黎智宸沒有來找過她。
她也不着急，她知道，讓他主動，那自然是最好的。
法國，巴黎。
深秋的傍晚，風涼沁沁的。
葉少默從行李箱裡給程曦拿出他新買的風衣爲她披上，“我們是來爲大哥找醫生的，可別把自己弄感冒了。”想對她好，還要給她一個理由。
“你也是嗎？”程曦琥珀般的眸子緊凝着他，其實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少默的病纔是不能再耽擱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我主要陪你。”葉少默望了望浩瀚的天空，夕陽格外美麗。既然來了，總不會把他趕走吧？
身後，是打扮平常的阿泉和阿水，他們時刻保持着警惕。
走出機場，他們一行人直接打車來到了顧之提供給他們的住所。這裡原本是一處私人診所。
在門口，她見到了一個帶着小不點的女孩子，似乎在等她們。
“舒晴！”程曦高興地朝女孩子小跑過去，“囤囤都長這麼高啦？”
“程曦，好久不見。”舒晴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快叫阿姨，囤囤。”
“阿姨好！”小屁駭奶聲奶氣地喚着。很粘人的樣子。
“進去吧！顧之在醫院做手術，晚上纔回來。”舒晴告訴她，“可能還會帶一個朋友回來，他是個英國人，叫勞恩，對局部失憶有過長達20年的研究，算是這方面的權威了。”
“太好了！”程曦激動不已，“真的很謝謝你們。”
“自己人還客氣什麼？這位是…舒晴將目光落在程曦身邊，這個皮膚白皙頭髮黝黑長像寧靜，帥氣得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王子一般的男人身上。
“您好，我叫葉少默，是程曦的朋友。”葉少默主動開口，介紹道：“他們是阿泉阿水兩兄弟。”
“歡迎歡迎！舟車勞頓，快進去休息，千萬不要客氣，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舒晴的待客之道特別好。【欲知顧之和舒晴的故事，請百度搜《我的男人》，作者：容光。】
晚餐過後，大約八點的時候，顧之帶着勞恩醫師回來了。
程曦聽聞他們回來，趕緊下樓迎接！和她一起下來的，還有葉少默。她們的心情都很激動。
簡單寒暄後，程曦直入主題，“顧老師，請幫我爲他做個檢查。”她目光看向葉少默，少默也是略驚，程曦卻有些着急地說，“他眼睛時常模糊，看不清東西，這種狀態持續了快半年。”
“他不是你老公？”顧之記得，通電話的時候，她說她老公局部失憶。她也是爲這件事情而來。怎麼來了個眼睛模糊的？
“不是，他是我隨行的朋友。”
“好，你跟我們來。”顧之和勞恩先邁開了步伐，快速走向檢查室。
葉少默還處在震驚中，他沒有想到程曦會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他更沒有做好面對的準備。
“快去吧。”程曦輕推着他，“顧之是世界上有名的醫生，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好！”
葉少默雖然不想，卻還是被程曦推進了檢查室，程曦在外面等候，舒晴體貼地送來了點心，陪着她一起等，還聊了些分別後發生的事，聽到程曦已經結婚，舒晴很爲她高興。但是她老公的情況，又着實讓人揪心。
“放心，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是局部失憶不是永久性的，這我知道。”舒晴安慰她，“上天會眷顧你們的，你們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走到一塊兒，誰忍心拆散你們呢？”
“程曦聽着，心情沉重，“但願吧。”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面前的這扇門還沒有打開，高高的探視窗裡，透出明亮的光！四周一片寂靜。
時間過去越久，程曦的心裡就越不安，這是做爲醫生的一種職業敏感。
“他是你什麼人？”或是看出她的緊張，舒晴試探地詢問，“你很緊張，很在乎他？”
“程曦收回思緒，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葉少默在自己心裡的位置，該用什麼來衡量，朋友？好朋友？還是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或是她在乎的人，深埋心裡的人？
“他好帥。”舒晴脣角揚起美好的笑，聲音靜靜的，“真的，那種寧靜的妖嬈，與世無爭的感覺，讓人看一眼都會覺得很舒心。”
“花癡。”程曦低低地笑她。
檢查室的複合大門，在這一刻被拉開了。
程曦騰地起身，舒晴也站了起來。
顧之走了出來，並關上了門，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似欲言又止。
“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程曦是醫生， 少默描述的這種症狀，她遇見過。儘管她的內心，依然忐忑不安。沒法做到表面的平靜。
“跟你想的一樣。”顧之說得很平靜，蹙眉的樣子很有魅力。
程曦後退一步，舒晴扶住了她，“程曦，你想的是什麼？”
顧之說，“三個月之內，他會失明，主要是治療不夠及時，我看他的情緒很消極。”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程曦着急地抓住他的胳膊，懇求地說，“顧之，我信任你，我現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