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唐越澤組織着語言，“這些年，你離開陸家……聽說在心理醫生這一行，頗有些名氣。”
季晴抿了口咖啡，笑了，“就是那麼回事吧！我不像你，懂的、會的都多，我只會這個……自然是要專心做好。”sriq
“嗯。”唐越澤蹙眉，“你當年負責過大少爺的病例，以你專業來看……大少爺的病例很特殊，有沒有治癒的可能？”
聽了這話，季晴盯着唐越澤看了半天。
唐越澤不解，“怎麼了？”
“哎……”季晴嘆息，“反正我現在也不爲夫人做事了，不妨跟你說句實話——大少爺的病症原本不算嚴重，如果不是夫人當年一直從中作梗，大少爺可能早就好了。”
唐越澤驚愕，“爲什麼？”
大少爺可是赫連霜的親生兒子啊！
“嘁。”季晴勾脣，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爲什麼？”
“那……”唐越澤追問，“究竟還有沒有辦法？”
季晴盯着他，似笑非笑，“大少爺都不在了，你這麼問，還有意義嗎？”
唐越澤頓了許久，勾脣笑了，“季晴，不用掩飾了——我已經知道了。”
“噢？”季晴挑眉，倒是不慌不忙，“你知道什麼了？”
唐越澤搖搖頭，“明人不說暗話，五年了……這件事你們瞞天過海五年——的確是匪夷所思！除了你，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夠徹底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當年在赫連霜身邊，只有你……可以做到！”
話音落下，靜默了許久。
“呵。”
季晴笑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沒有驚慌、倒是有着欣賞。
“所以呢？你既然知道了，也應該明白，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否則，我能好好的活到現在嗎？”
唐越澤語調變緩，“季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用這份情誼拜託你……也不行嗎？你想想大少爺，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啊！看着他變成這樣，你不覺的……可憐嗎？”
“情誼？”
季晴冷笑，一把握住唐越澤的手。
“越澤，你對我有過情誼嗎？當年，你還不是就那樣扔下我！跟着陸妃萱走了？你想過我嗎？”
“……”唐越澤蹙眉，極不自在的抽回了手。
季晴手上一空，臉色越發冷了，“哼……你不用想了，我這條命還想多活幾天！”
“季晴！”唐越澤急了，低吼道，“你要相信我、相信大少爺，不會讓你出事的！”
“越澤！”季晴也着急，“你別傻了！你仔細想想看，赫連霜能夠這麼做……並且一瞞就是這麼多年！可見她不是一個人……背後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唐越澤默然，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季晴說到，“她爲了不讓大少爺回到過去，連我都遣走了！爲的是什麼？她是要鐵了心要把他變成另外一個人啊！”
“可是！”
唐越澤激動起來，“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他現在活的再風光又怎麼樣？他根本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要說了！”季晴偏過臉去，“總之，我是不會用自己的命去冒險的！”
唐越澤愣住，許久，才說道，“我求你、拜託你，也不可以嗎？”
“……”
季晴慢慢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求我、拜託我，是什麼意思？”
“我……”唐越澤語滯，終於下狠心說道，“我會對你好，行嗎？”
“對我好？”季晴勾脣，眼裡有了一絲生機，“是真的嗎？”
“……嗯。”唐越澤點點頭，他別無他法，只能先這樣承諾她。
“越澤。”
他們正說着話，門被推開了，陸妃萱手上撐着導盲杖、慢慢的走進來，一隻手還擡着，在空中摩挲。
唐越澤慌忙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口氣和剛纔截然不同，“醒了？昨晚沒睡好，怎麼不多睡會兒？”
“你不在，我睡不沉。”陸妃萱臉上揚起笑容。
唐越澤眼底跳躍着喜悅，“你坐下，我去給你拿吃的……他們都選不好。”
“嗯。”陸妃萱點點頭，坐下。
餐桌兩端，季晴和陸妃萱相視而坐。
“陸妃萱，好久不見。”季晴突然出聲。
陸妃萱嚇了一跳，“啊……”
隨即反應過來，唐越澤跟她提過季晴來了。這才揚起笑臉，“季晴姐？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嗎？”
“嗯，是好久不見了。”季晴盯着她，眼底都是恨意！
這個女孩，都已經變成了醜八怪了，卻還是霸佔着唐越澤！說到底，不就是因爲有個好出身嗎？
季晴笑容扭曲，看看唐越澤還沒過來，一勾脣，“我過得挺好的……”
“嗯，那就好。”陸妃萱一臉單純，“我和越澤都很想念……”
“不過……”季晴卻懶得聽她說話，開口不懷好意，“我看你過得並不好！陸妃萱，你知道嗎？你以前雖然一無是處，但好歹還有張漂亮的臉蛋，可你再看看現在的你……”
陸妃萱臉色一白。
“嘖嘖嘖！”季晴咂嘴搖頭，說出的話陰狠無比，“你現在是個醜八怪了！你知道嗎？”
“……”陸妃萱眼神沒有焦點，雙手在瑟瑟發抖。
“這麼多年……越澤碰過你嗎？我指的是，你們做過嗎？”
陸妃萱僵住，她沒有那麼厚臉皮，面對這樣的季晴……根本無從招架。
“嘁。”季晴越發得意，“沒有吧？那也是，正常男人對着你這張臉……也不會有興趣的！”
“季晴……”陸妃萱搖着頭，不明白故人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遠遠看着唐越澤過來了，季晴最後說道，“你不要霸佔着他了！越澤就算離開你們陸家，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你這樣霸佔着他，不覺得無恥嗎？”
“……”陸妃萱說不出話來，其實，這也是她長久以來的心病——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唐越澤。
唐越澤回來了，把餐盤放在陸妃萱面前，“等久了吧？來，張嘴，先喝湯——”
“噢……”陸妃萱魂不守舍的張嘴。
對面，季晴看着這一幕，恨的攥緊掌心、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