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龍家老太太打來的,語氣溫和,略帶着點歉意,“夏夏——”
盛之夏有點哽咽了,喊了句,“是,奶奶——”
“夏夏,明天是週末了,你跟馳馳回來一趟,徐伯帶了些上好的火鍋底料過來,一起來吃火鍋。”
老太太是想跟她們談談關於姚晶晶‘懷孕’的事,這事總是要解決的,總得去面對。
盛之夏明白她的意思,“好點,奶奶,我一定會去的。”
“好,那就上午過來吧?早點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聚聚,噢。”
“好。”盛之夏應了聲,把手機放回李歐手中,繼續盯着片場。
李歐幸災樂禍的嘀咕了句,“她是心虛了吧?連拍戲也出錯?夏夏姐,你明天去龍家?那你好好的跟老太太說說,千萬別讓姚晶晶得逞。”
第四次重拍的時候,姚晶晶終於勉強過關。
盛之夏鬆了口氣,跟李歐說道,“我知道,放心吧,該屬於我的,我一定不會放手,除非……唉!”除非龍馳自己做出了選擇。
“哪有那麼多的‘除非’?反正你別退出就是!你們是合法的夫妻,姚晶晶算什麼東西?你千萬別心軟。”李歐畢竟是小孩子,說話也孩子氣。
姚晶晶重拍了四次,累的夠嗆,小雨把她扶到休息椅上靠着,拿了水過來。
接下來還有一場戲,盛之夏走過去給她補妝,見她氣喘吁吁,額頭上不停的冒汗,忍不住問了句,“你還好吧?”
姚晶晶感覺的出來,這聲音有多好聽,語氣中是滿滿的關懷,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嘲諷幾句嗎?多好的報仇機會呀?
“夏夏,謝謝你。”
這話帶着幾分真誠,如果不是因爲龍馳,她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只是,過來一刻,她們依然還是情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兩人中必須有一個人退出。
姚晶晶又開始摸她的肚子,“唉,我倒是沒什麼,就是肚子裡的寶寶怕是受不住。”
“既然這樣,就別拍戲了,回家休息好了。”盛之夏說的是真心話,並非有意刁難。
姚晶晶也想過這事,但她實際上並沒有懷孕,這個角色是她爭取來的,她得演完,“龍馳也說過很多次,讓我回去休息,別演了,可這個角色對我來說很重要,再說了,都快拍完了,再堅持堅持就好。”
她苦惱的其實是,龍馳從來就沒說過讓她休息別拍戲,就連老太太也沒提過這事,她不懂龍家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不重視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不重視她?
說到龍馳,盛之夏就來氣,匆匆給她補好妝,站到一邊去了。
晚上,龍馳依然沒有回香山別墅。
第二天,盛之夏吃完早飯,便開車去了龍家老宅,等她到的時候,龍馳的車子已經停靠在門口,他來的更早些,因爲他知道,她會來。
徐伯一早就買好了菜,有新鮮的羊肉、土雞、魚,還有大蝦、蘑菇、青菜之類的,弄了一大堆,在廚房忙碌着。
老太太和龍裕天、龍夫人一起坐在客廳,氣氛有些沉重。
龍馳一言不語,拿着手機看新聞。
盛之夏走進屋裡,跟長輩們打過招呼,在龍馳身旁坐下。
她們不是一起來的,大家都看的出來,兩個人之間有問題。
姚夫人跟老太太說過,盛之夏不喜歡龍馳,是爲了盛家纔不得已嫁給他的,所以,她們之間沒有感情。
老太太跟盛之夏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可以,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孫媳婦的。
屋裡氛圍有些緊張,很安靜,只有大家的呼吸聲。
“夏夏,你們坐,我去廚房幫幫徐伯。”龍夫人打了個招呼,起身去了廚房。
盛之夏也不想這麼坐着,“我也去幫忙吧。”
“夏夏——”老太太喊了句,“過來坐吧,坐到奶奶這來。”
“是。”盛之夏乖巧的坐了過去,靠着老太太,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委屈,希望長輩們能爲她做主。
老太太拉過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夏夏,馳馳,今天找你們來,是想談談姚晶晶的事,既然夏夏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隱瞞了,夏夏,讓你受委屈了,奶奶在這代表龍家向你賠罪!”
盛之夏心頭一熱,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奶奶,你別這麼說,這事跟你沒關係。”
龍馳一向淡漠,也能聽出這話所指,說起來,他也委屈,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個女人跑來告訴他,懷了他的孩子,要是換成一般的女人,他根本不需要去理會,只要一聲招呼,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爲他去解決問題,可這人是姚晶晶,他沒法狠下這心來。
老太太沉重的嘆了口氣,她一直盼着有個重孫子,好不容易等到龍馳結了婚,沒想到兩人卻是在敷衍她,竟然分房睡!
現在姚晶晶有了孩子,老太太在憤怒之餘,不得不說,心中多少是有些驚喜的。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想辦法去解決,龍馳,我想聽聽你和夏夏的意思。”
龍馳沉默,看着盛之夏。
盛之夏很坦然,“奶奶,我早就跟龍馳說過,我願意跟他一起來面對,我們也跟姚晶晶談過,如果她願意生下孩子,我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撫養的。”
她的話讓大家愕然,她們也不知道,她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爲太愛龍馳,還是因爲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並不在意他在外面跟別人生孩子?
“夏夏,你真是這麼想的?”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她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盛之夏點頭,“是的,奶奶,我是這麼想的。”
龍裕天靠在沙發上,感嘆着,“夏夏,難得你能這麼識大體啊,馳馳,你是怎麼想的?”
盛之夏怔怔的看着龍馳,只要他說一句,願意跟她一起承擔,她就知足了。
龍馳這幾天都糾結着這事,他跟盛之夏結婚的初衷也許並不那麼光彩,結婚後,對她也總是不冷不熱的,但在內心來說,他是希望能給她幸福的,既然給不了她幸福,又何必讓她再跟着自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