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的聲音有着些許的顫抖,還帶着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肯求:“陌晟,能不能就多呆幾天就好?就幾天。”
閻青青曾經對她說過,陌晟對她有救命之恩。
而她的父兄也表示,可以幫助陌晟解決他止前的困境,不管閻家到底是做什麼的,又有着什麼樣的勢力,也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
她在意的,只是他們可以撤消陌晟的通緝令。
之前,她很堅定的拒絕了她,可是,現在,撫着自己尚扁平的肚子,她突的猶豫了,如果,閻家可以替陌晟解決的話,那他就不用離開了。
那他們,他和寶寶……
千凝的眼裡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希翼,然而,男人的沉默,卻讓她的心一直在往無盡的谷底沉了下去。
“真的不可以嗎?到底爲什麼,爲什麼非要現在這個時候離開?”千凝有些憤怒的吼道:“爲什麼就不能多等幾天,就幾天就好,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你知不知道我……”
話語頓住,千凝一雙纖細的手掌也是緊緊的纂在了一起,隱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卻瞪大了杏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陌晟。
“對不起,千凝,我也不想離開,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走,時間緊迫,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清楚,但是你一定要緊記我的話,絕對,絕對不能和尤嘉在一起,離他越遠越好,明白嗎?”
陌晟俊逸的臉龐上佈滿了焦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千凝解釋,尤嘉已經瘋狂的事實,他既怕尤嘉會歇斯底里,連千凝也傷害。
又怕告訴她事實,她會更加的擔驚受怕。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她,如果告訴了她,千凝難免在尤嘉面前露出馬腳,萬一被尤嘉察覺的話,反而會對千凝更加的不利。
而他,也不希望她替他擔心,所以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她。
“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千凝眨了眨眼,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譏諷的問道:“如果你要說的就這些,那麼我都聽到了,也記住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着,她賭氣似的轉過了身體。
她已經那般的肯求他留下,哪怕只是幾天就好,雖然閻青青已經離開,可是,她相信,通過修傑一定可以聯繫到她。
到時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即使如此,他竟然也不願意,說什麼在意她,若真的在意,又爲什麼會在她最艱難的時候離開她和孩子。
寒風肆意的颳着,吹起女人的短髮,在空中瘋狂的飛舞,原本尚算明朗的天空,似乎也驟然間變得沉沉的,佈滿了陰霾。
捂着自己的腹部,千凝纖瘦的身體站在寒風之中,淚如雨下。
陌晟眼眸微眯,一雙深幽的瞳孔裡也是浮上一絲晶瑩,他舉步,走到千凝的身邊,一步一步,卻是踏得格外的沉重。
伸出手,攬過千凝的肩膀,強行將女子轉過了身體,看着滿臉淚痕的千凝,陌晟心中彷彿刀割一般的難受。
女人的淚水觸動了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根弦,“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離開,千凝,我……非走不可,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可是,我答應你,千凝,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所以,我求你,不要嫁給尤嘉,算我求你了好嗎?”陌晟的聲音裡充滿了懇求,燁燁的眸光看着千凝,期待,緊張,彷徨,還有害怕……
那眸子裡的情緒,紛亂而複雜,就如同此刻,千凝劇烈掙扎的內心一般。
“陌晟,我……”
千凝一雙杏眸,視線有些迷濛的看着陌晟,男人的態度充滿了懇求,卻又是那般的堅定,他要走,就連她求他,他還是決定了要走。
如果,如果現在她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又會不會猶豫,會不會,改變他的想法,不再離開?
她不敢確定,甚至不敢去賭,如果,她告訴了他,他還是依然堅定的要離開呢,那她和寶寶又算什麼?
如果不說,至少,至少心裡還可以留有一點幻想。
千凝的心思,鑽進了牛角尖裡,而陌晟,卻是一無所知。
陌晟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就在這時,他褲袋裡的手機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千凝,將手機拿了出來。
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終究還是摁下了接聽鍵,聽筒裡,很快傳來了莫寒焦急的聲音:“陌晟,你現在必須離開,尤嘉已經找了過來,我就在巷子口,你趕快禽開,其它的交給我就行了。”
“知道了。”
陌晟冷冷的回了三個字,掛斷電話,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千凝,眼中滿是柔情和眷戀,充滿了濃烈的不捨。
似乎怎麼也看不夠,似乎要將她的臉,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裡,靈魂。
永遠也不要忘記。
“你,要走了?”雖然沒有聽到,可是,千凝卻似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看男人的表情,他應該是要離開了吧?
陌晟沉默的點了點頭,巷子口的一端,突的停下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兩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快步走進了巷子裡。
停在了陌晟的身邊:“陌先生,時間到了,我們必須得離開了,要是再晚的話,只怕就得耽誤了上船的時間了。”
千凝眼看着陌晟轉頭,跟男人離去,整個身體似乎都已徹底的被冰凍,僵硬,陌晟沒走幾步,卻又突的回首。
疾步衝回了千凝的身邊,“千凝,答應我,記得答應我的事,千萬不要嫁給他,還有,等着我回來,我用我的生命保證,我陌晟一定會回來娶千金,此生不離不棄,千凝,你一定要記得,一定要記得。”
“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你不可以嫁給別人,這輩子,你只能做我的新娘,五年前,我們的婚禮,你缺席了,千凝,下一次我們的婚禮,你絕對不可以缺席的,知道嗎?”
陌晟一遍又一遍的在千凝的耳邊訴說着,叮囑着。
直到那兩人催促的聲音,再次傳來,他纔不舍的鬆開了擁着女人的手臂,轉身,隨着那兩個陌生的男人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