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上。
許溫涼在電視上目睹了尉遲冥的世紀婚禮,他依舊那麼妖魅,身旁的櫻澈打扮的很漂亮,看上去是一幅很美好的畫卷。
鏡頭不斷的給到黎非夜,那一刻,時間似乎定格了一般。
她就那樣怔怔的望着他,這一個月以來的努力,似乎全都白費了。
在他出現在鏡頭前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僞裝都被撕破了。
她承認,即便那個男人那樣傷害過她,她還是愛他……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地獄從來只有進沒有出。
現在她感受到了。
畫面裡的黎非夜突然看過來,許溫涼手裡的杯子應聲而落……
“砰”
四分五裂的碎片,落在食堂的地面上,聲音清脆,卻又那麼悲傷。
血魂的視線落在電視裡,那裡正在轉播尉遲冥的婚禮,這個女人竟然跟尉遲冥扯得上關係。
“師父,我今天能不能請一天假。”這是她第一次跟血魂請假。
血魂皺了皺眉,卻還是答應了。“去吧。”
她的臉色很差,差到讓血魂覺得她快要撐不住了。
“謝謝。”許溫涼走出食堂,什麼都沒吃。
她哪裡都沒去,躲在訓練室裡,練習格鬥。
對着沙袋不停的擊打,一直到手麻木,滿臉淚痕……
血魂在訓練室門外看着裡面幾乎發狂的許溫涼,他越來越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跟其他事情無關,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而已。
當然,好奇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基地上人應該有的情緒。
轉身,回了海灘,大家都在訓練,突然一架直升機從空中緩緩的落下來,揚起一地塵埃。
一張妖魅的臉,進入血魂的視線,“這幾天基地還真是熱鬧。”
“啊?”狄景洛一時反應不過來,看了一下四周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麼新來的。“基地又有新人來了?”
“少打聽,說正事。”他知道狄景洛如果沒事一定不會來基地的,畢竟他那麼在乎他那張臉。
“你這個人真是無情,爲了來這裡,我都沒辦法午睡了。”他愁眉苦臉的摸了摸臉頰。
血魂沒有理他,狄景洛這才覺得無趣說起正事。“夜讓你去一趟北城。”
“不去。”他是不會離開基地的,一輩子,這是當初他的承諾。
“現在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他了。”狄景洛的表情嚴肅起來。
“出了什麼事?”血魂蹙眉。
“說來話長,你跟我回北城,我路上告訴你。”
狄景洛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血魂知道一定是大事。
“老規矩,打贏我,就可以帶我出島。”血魂擺好了架勢。
“血魂啊,你看我這張臉,你忍心讓我掛彩嗎?”狄景洛發動拋媚眼的攻勢,可惜血魂絲毫不在意。
狄景洛知道這次的對決是逃不掉了,只能認命的脫掉外套丟在地上。“那我們先說好,不能打……”
話還沒說完,血魂就已經對他進攻了。
他的招數又快又狠,跟黎非夜很像。
狄景洛一邊護着臉,一邊跟血魂周旋,突然一抹纖細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血魂一拳打在狄景洛的臉上,狄景洛對着血魂咆哮道:“血魂,你大爺的!”
這一聲咆哮,自然是讓剛走過來的許溫涼迅速轉身想要跑掉。
“許溫涼,你站住!”狄景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追了上去。
許溫涼跑的很快,畢竟在這裡訓練了一個多月了,跑步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她突然開始感謝血魂讓她每天負重五公里越野了。
可惜狄景洛畢竟是個老手,對付她這種小野貓,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很快,那張妖嬈的臉就已經放大在她的眼前了。“許溫涼,你跑什麼跑!”
狄景洛很生氣的看着她,她瘦了好多,原本白皙的臉上,現在看上去也有些曬黑了,但是眼睛裡那股子野貓的氣息一點都沒有減少,似乎更強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許溫涼心裡有些悲涼,她以爲她躲掉了,誰知道還是被輕而易舉的找到了。
“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裡,我只是奉命來這裡請血魂出山回去搜尋你的下落,誰知道你竟然就躲在這裡。話又說回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這裡訓練。”許溫涼說的很自然。
“訓練?你瘋啦,這裡都是男人,都跟夜一樣的冷血動物,你跟我回去!”狄景洛說着,就拉住許溫涼的手,想要把她帶走。
許溫涼用力甩開他的胳膊,“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在這裡訓練。”
“你要訓練到什麼時候?”狄景洛從她眼睛裡看見了堅毅。
“到重生爲止。”她說的那麼明白。
“所以呢,你是想要告訴我,你打算在這裡變成夜那種冷血動物,不再愛他了,對嗎?”狄景洛有些生氣的吼道。
這一喊,讓沙灘上那些人突然都停了下來,血魂眯着眼眸。夜?難道是黎非夜?
“對,既然我活着不能忘記他,就在這裡一直練到沒有心爲止。”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你在這裡多久了?”狄景洛突然心平氣和起來。
“快兩個月了。”一晃,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了。
“那你忘記他了嗎?”
“沒有。”她不否認。
“在這種地方兩個月還沒有忘掉,說明你根本就忘不掉他,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他。”狄景洛再次扯住她的手,許溫涼向後退着。
“狄景洛,拜託你,不要讓我見他,求求你。”她的聲音悲傷,裹了害怕。
“許溫涼,你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他恨恨的吼着。
“不然呢!我已經放下了我所有的自尊跟他解釋,可是他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相信過我!還要我怎樣?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他,求他不要趕我走嗎?”眼淚涌出眼眶,毫無預兆。
狄景洛嘆了口氣,“許溫涼,我們談談吧。”
他不想跟她這樣吼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需要,你權當今天沒有見過我就好,算是我求你。”她轉身,回了房間。
狄景洛站在沙灘上,看着她纖瘦的背影,懊惱的抓頭髮。
“她是黎非夜的女人。”血魂走過來,眼睛裡寫着難以置信。
“你不知道?”狄景洛以爲他知道。
“如果知道我不會收。”血魂拆開手上的紗布。
“爲什麼?”狄景洛不明白。
“夜是我親自教出來的,現在我又教會了她,看着他們兩個人廝殺到只剩下半條命?”血魂有些後悔了,當初黎非墨帶許溫涼來的時候,他應該問清楚的。
“算了,這件事暫時不能讓夜知道,否則基地可能都會被拆掉。”狄景洛有些害怕,現在要怎麼回去跟黎非夜解釋。
難道要告訴他,你的溫涼現在就在基地,準備練就鐵石心腸忘記你。
黎非夜一定會把這裡拆掉的,他保證。
“她來的時候第一天我讓她做了一千個俯臥撐,她沒有做完,她就一直堅持,手腫的跟豬蹄一樣,還是堅持着,一直到第十五天,她終於做到了。她說她來這裡是爲了一個男人,開始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讓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現在我就懂了。”
“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狄景洛嘆氣。
“能有多複雜,不過是一男一女感情的糾纏罷了。”血魂不以爲然。
“夜愛了她十七年,她同樣也喜歡了夜十七年,夜的腎就是給了她。”狄景洛解釋之後,可以看見血魂的震驚。
“更震驚的還在後面,許溫涼曾經差點殺了夜,現在你看見的許溫涼,是因爲背叛被夜趕出來的。”
“你打算怎麼辦,帶她走?”血魂不再八卦,切入主題。
“許溫涼倔得很,她是一定不會跟我走的。所以,血魂,她就交給你了,我要先回去把情況跟夜說一下。”狄景洛快步上了飛機。
血魂什麼都沒說,看着狄景洛的直升機緩緩飛走。
飛機起飛後,血魂就去了訓練室,看着許溫涼依舊瘋了一般打着沙袋,他上前,一拳擊中沙袋,沙袋直接打中許溫涼,她重重的倒了下去。
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血魂按住了。“聽着,想要戰鬥就把那些事情都忘掉。”
“我今天請了假。”言下之意是,你不要管我。
“我現在取消你的休息。”在血魂眼裡,許溫涼現在只是他帶的徒弟而已,並不是女人。
“師父,我求求你,你讓我休息下好不好。我……真的很累。”這是第一次在血魂面前認慫。
血魂坐在她的旁邊,遞給她一瓶白酒。“坦白說,知道你是夜的女人我還真是很驚訝。”
“全世界都覺得我跟他不相配,這一點我早已經瞭然。”許溫涼扯了扯脣,笑意悲涼。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以爲夜的女人應該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我記得你的家事也不錯,沒想到是隻野貓。”血魂對這隻野貓很感興趣,壞心眼的他,太想看見黎非夜和這隻野貓對壘的場面了,應該會很精彩,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人打敗黎非夜,也許許溫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