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兩個人相見，就會是這種尷尬的氣氛。
“那就好……”
見她這番模樣，齊天瑞心中所有的焰火，都像是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半空中。
沉默良久，他徹底平靜下來，望向她的目光，也變得悠遠綿長。
“你懷孕了嗎？”
他話音剛落，冷水華便驚恐萬分地睜大雙眼，緊緊握住的雙手，似乎沁出一層薄汗。
這……
難道他一切都知道了？她要如何應對？
不知是不是因爲緊張過度，她飽滿的嘴脣上，乾裂出一道道溝壑。
“我……你聽誰說的？”
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知道。
腦海中，猛然出現一個人，對了，還有那個劉雅蘭！
“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看到冷水華的反應，他平靜的內心，又激起驚濤駭浪。
她所有的表現，不都是在告訴他，這是真的，是事實嗎？
難道說一切都是真的？
真正走到這一步，冷水華心裡反而坦然，她收回剛剛驚訝的情緒，轉而擡頭看向齊天瑞，其實平靜的臉龐，如同蔚藍色的湖水一般。
本就透亮清澈的雙眸，慢吞吞地眨着，竟展現出不同於往常的風情。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但我有沒有，或許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她不動聲色的樣子，讓齊天瑞動動眉頭，略微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他還是懷疑劉雅蘭說話的真實性。
冷水華在外面真的有人。
可他甚至斂起眉眼，仔細盯着冷水華的一舉一動，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劉雅蘭所說的母性光輝。
而作爲一個男人，他倒是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同，並且越看，越讓他覺得迷惑。
母性光輝，那是隻什麼鬼？
“那你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這句話問得直白，說實話，讓冷水華的心裡很難受。
＇難受之餘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告訴齊天瑞好好說話。
然而她沒有，她只是僵硬的保持着動作，什麼都沒說。
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
她不明白爲什麼，齊天瑞突然找到自己，就是來問這些事情嗎？
呵呵……
有沒有懷孕，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齊天瑞全都是在質問她，這種質問，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怒火，像一座火山，猛然噴發，吞噬了心裡僅存的理性。
冷水華眼底的失望和憤怒，已經不再掩飾，原來自己對於齊天瑞來說，是不會信任，只能質問的嗎？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存在嗎？呵呵，齊天瑞，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心裡的感受？是，我就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那又怎麼樣？你又會把我怎麼樣？”
她說的又快又急，語氣變得尖利，如同一把刀子，猛地刺進齊天瑞的心裡，涌出猩紅的鮮血。
已經說不清心裡什麼感情，齊天瑞只覺得，彷彿這個世界，都在拼命扭曲，兩耳嗡嗡直響，心底，似乎有什麼碎裂，撒落滿地凌亂。
“水華，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
真的真的好假！
面上的表情靜止，暴風雨前的平靜，怕就是這樣了。
齊天瑞整個人都變得呆愣愣，直直地盯住冷水華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的眼神裡得知，她說的都不起真的。
可讓他的失望的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能看到冷水華眼眶裡閃動的亮光，懸淚欲滴。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胡亂的重複這句話，管他會不會天下大亂鬧出什麼事。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又把我放在了哪裡？我對你怎麼樣，對你好不好，你真的不知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幾乎是吼出來的，齊天瑞整個胳膊都在顫抖，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冷水華，猩紅的雙眼瞪圓，平日裡不喜言語的他，竟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
從前也生氣過，但火山爆發般說出這麼多的，還是第一次。
終於，在齊天瑞的質問下，冷水華再也堅持不住，眼眶
腫脹的難受，已經不知何時，嘩嘩地流下來，沒有一點防備。
見她流淚，齊天瑞本就痛絕的心臟，又像是被人捅一刀，血窟窿猙獰地張牙舞爪。
後悔的情緒，如同泥石流般，深深掩埋原本的絕望和憤怒。
他突然開始恨自己，爲什麼再一次把她弄哭？
“水華……”
艱難的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接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可連衣角都沒有碰到，冷水華便捂住臉龐，轉身逃也似的離去。
小跑的背影，留給齊天瑞的，卻是在無盡思念後極度後悔的情感。
她要離開，要離開這裡，立刻從齊天瑞的面前消失。
腦海中只餘下這個想法，再也難以忍受被他質問，被他猜疑。這世界上，別人都可以，唯獨他不行。
滿滿佔據她心底的人，會比旁人對她的傷害，多了一千倍，一萬倍。
剛一進屋子裡，冷水華就啪一聲，大力關上房門。
靠在門後，她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腿軟軟地站不住，而淚水，早已沖刷整個面容。
他們爲何，會鬧成這個樣子？舊的問題沒解決，又冒出來新的矛盾。
明明，她是希望能變好的
緩緩蹲下身，絕望的情感席捲而來，她無聲地流淚，瞳孔毫無焦慮地盯住遠方。
和齊天瑞認識了這麼久，很多事此時歷歷在目，也曾吵架過，但絕望，卻是一次比一次嚴重。
是的，絕望。
把頭埋進膝蓋，冷水華的胳膊緊緊抱住自己，兩肩一慫一慫，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我是……喜歡你的啊……
她哭地悲傷，撕裂的痛楚蔓延整個心肺，如果時間倒流，那麼老天能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不再賭氣，讓她告訴齊天瑞。
那個男人就是柯逸，是她的哥哥啊……
……
冷水華已經離去了很久，齊天瑞仍舊呆呆立在門前，緊緊握住拳頭，他的目光變得深沉，似乎比原先還要沉重。
冗長的呼吸聲，被周圍的空氣禁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