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一個午後。
儘管是臨近過年,可四周仍舊聽能到清脆的鳥叫,腳邊仍舊是盛開的花朵。
冬日,在這個四季如春的酈城之中,被刻畫的別樣的溫柔。
顧湘湘就在這樣的溫柔中,緩緩的撞入了時燁的視線。
她身上白色的衣裙被鮮血染紅,比冬日的臘梅還要盛開的美好。
她身影纖瘦高挑,她衣裙飛舞……
此刻的她,美好的像是一副畫卷。
可……
儘管如此,也仍舊讓時燁不能忽略她那明亮的眼眸中,散發的沉重而濃稠的恨意。
她在恨他,內心無比堅定。
早猜到她會有如此的反應,時燁暗自嘆息一聲。
“我知道,你不會。”時燁說的篤定,那是因爲他相信她的爲人。
儘管是受到了傷害,也絕對不會亂來。
然,顧湘湘卻只是冰冷一笑,拒人千里之外。
“到底會不會,不是你能說了算。”
婉轉的嗓音,還是和從前一般悅耳。
時燁熟悉她的嗓音,並且喜歡她語調的之中的清涼,那宛若深谷小溪的清澈,本身就自帶治癒功能,能夠撫平他心底的悲涼。
只是今天是怎麼了?
他不僅沒有從她的嗓音之中得到半點的安慰,卻又被她話語之中的冰冷無情所傷。
時燁閉了閉眼,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目光落在顧湘湘的身上,已然沉穩,摒棄所有的哀傷。
他知道,只有用強硬的態度來對待她,纔是自己最好的出路。
“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若是不答應留下來,我就讓人把張悅送到君昊的手中。”他開口,有清淡的嗓音從涼薄的脣角溢出。“君昊的手段,我想你也見識過了,朱景琛的下場,只怕會不及張悅。”
時燁這話已經說的十分的明確了,意思就是張悅要是落到君昊的手中,只怕下場還會比朱景琛要更加的悽慘。
畢竟張悅可是親手拿走了君昊的鑰匙。
時燁不虧是最瞭解顧湘湘的人,知道她最擔
心的是什麼,他就故意挑着那些話說。
顧湘湘聽言,一直都沒有從時燁身上收回的目光,略深沉了起來。
她就這樣安靜的站着,足足和時燁對峙了九分鐘。
在最後的一分鐘即將要結束了,她才緩緩開口。
“你至少應該給我自由,讓我查清楚,顧家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顧湘湘最終是妥協了。
她不管時燁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用意,她心裡其實還抱着一絲幻想。
或許,當年的事情並不是蘇牧辰所說的那樣呢?或許,時燁也是被冤枉的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現在對時燁這樣的冷漠,以後的她一定是會後悔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就不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原諒所有的一切呢?
顧湘湘是太愛時燁了,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在努力的爲他找着藉口。
他們之間的愛來的這麼不容易,讓她怎麼捨得丟棄呢?
她想,她真的是個不孝順的女兒。
在知道了殺父仇人就站在自己的跟前之後,她不僅不去報仇,甚至還在愛着他……
要是父親泉下有知的話,一定不會瞑目的吧?
顧湘湘的妥協,讓時燁也覺得萬分的詫異。
他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仍舊還能有一絲的清醒,選擇在查清楚所有的一切之後,再做決定嗎?
她必然是愛他的吧?若是不愛,想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糾結。
時燁看着她,目光變得柔軟起來,他長身玉立,就在顧湘湘的跟前。
“留下,還是走?”他並沒有接受顧湘湘的意見,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顧家當年的事情就是他做的,查與不查又有什麼樣的區別呢?
更何況,當年顧青巖的死,直到現在都還是個謎。有人傳言說是顧湘湘做的……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顧湘湘執意要查出當年的事情,都沒有一點好處。
時燁自然不會讓顧湘湘再去觸碰顧家當年的事情。
顧湘
湘原本是平心靜氣,想要好好的和時燁商量這件事情的。誰知道他卻根本都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就只知道用她來交換張悅。
心頭一股無名火,蹭的一下躥上心頭,燒的顧湘湘雙目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垂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捏緊,骨節幾乎泛白,甚至有咯吱咯吱的幾聲傳來。
顧湘湘就站在時燁的跟前,看着他的時候,卻像是超越了千山萬水。
“我留下,讓小悅走!”
時燁這般的堅持,顧湘湘知道自己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是順從他的意思。
他從來都是這樣,只要是他認爲的事情,他一定都會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做,根本不會管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得到了顧湘湘的回答,時燁終於滿意的點頭,衝着身後站着的保鏢微微招手,淡淡的吩咐,“去吧張悅帶過來。”
“是,少爺!”保鏢點頭,轉身就退了出去。
顧湘湘知道保鏢是去叫張悅了,她心裡的悲哀還沒有減少半分,而是更加的哀傷。
接下來,她就必須要留在時燁的身邊了。
昨天晚上她看不到時燁,還以爲痛苦就能這樣減少,誰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時時刻刻都去面對這個心痛的根源了呢?
與此同時,時燁也站在她的跟前,定定的看着她。
他看到她眼底的憎恨,看到她緊緊握起來的拳頭,看到她用力咬緊的牙關。
她肯定是在恨他吧?說不定就在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殺了他吧?
可她終歸還是不能動手,終歸只是這樣安靜的站在他的跟前,隱忍着所有的一切。
時燁就這樣看着她,忽然想到昨晚常清泉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那是在君昊的病房,當常清泉得知了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麼時候,皺着眉梢,說要把張悅交給君昊,而他卻不同意。
“張悅我要帶走,趁着昊子還在昏迷中。”時燁當時開口的時候,說的非常的篤定。
不過他也向來都是那樣,不管做什麼決定,都已經是在腦子裡經過千百遍慎重考慮之後才說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