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凱西是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凱西舉起手在空中揮着:“胖妞並不想被囚禁在這種地方,整日和針管藥作伴,與其讓她這樣痛苦的活着,爲什麼不在她僅剩的生命裡,帶她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說完,她就離開了衛生所。
她剛剛的那一番話,好似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的迴盪,讓他怎麼都忘不了:“帶着妞兒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麼?”
出了衛生所,大志就帶着顧子琛一行人回到了貧民窟。
大志將自己的牀空了出來:“你們正好四個人,那就兩個人睡一個牀吧。胖虎叔叔那裡的牀還能睡兩個人,這樣你們幾個人就都能睡了。”
顧子琛看了眼空蕩蕩的貧民窟,早上這裡幾乎都是人,到了晚上的時候,這裡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們都去了哪裡?”
大志看着空蕩蕩的貧民窟回答:“他們都去大城市裡翻找垃圾桶找吃的了,不這樣的話,我們根本就生存不下來。”
他坐在了地上,從牀底下的磚頭裡抽出了一個小紙片。
“那爲什麼不去找工作?找工作了之後,掙了錢,不就能養活自己了嗎?”黎子辰好奇的問道,難道這裡的人寧願靠着撿垃圾爲生,也不願意自己努力改變現狀嗎?
大志苦笑着搖頭:“這個辦法,早就有人試過了。你看看我們身上穿的是什麼,我們都是什麼樣子。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和我們說話,更別說找工作了。沒有一個人願意要我們,我們就連打掃衛生的工作都拿不到。”
如果能有工作,能養活自己的話,誰願意這樣生活下去?
顧子琛沉默了下來,這個世界說來人人平等,其實還是分三六九等的,別人觀察你,也是先通過你的身份來觀察你的。
這個現狀,很難改變。
“你放心,等我們回去以後,你們的現狀一定會得到改變。”
因爲這件事身爲元首的冷大叔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顧子琛給了大志一個保證,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他只是想幫助他們,做一些什麼而已。
“謝謝你,顧子琛。”大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小紙片。
黎子辰好奇的問着:“大志,這是什麼?”
凱西和傑克還沉寂在真相之中,無法自拔,根本就無法對其他的事情提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這是我存了好幾年的錢,我答應過胖妞,要帶她去玩,帶她去吃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大志開心的打開了紙片。
聽到他的話,凱西不禁也湊過了腦袋,看向了大志手裡的紙片。
她能有興趣,完全是因爲胖妞,大志和胖妞做承諾的時候,她也在場,她看到了。
紙片被疊成了好幾塊,將疊起的紙片一一打開,就能看到裡面的所放着的零錢。
紙片裡所藏着的就是錢。
只不過都是散裝的零錢,許多都是一毛錢的硬幣和五毛錢的硬幣居多,一塊錢的銀幣和紙幣算是很少,其中最大的貨幣,就是一塊錢的硬幣和紙幣。
不少的一塊錢紙幣都是被撕損了的,可以看到的是,每一張完整的一元紙幣都是被粘貼過的,上面密佈着許許多多的透明膠帶。
能看的出來,大志爲了能貼好這個一元紙幣花了不少的心思。
“這些都是我在外面大城市的垃圾桶裡和地上,還有水溝裡撿回來的錢。我存了好幾年呢!我已經想好了,等到胖妞病好了,我就帶她去玩,去遊樂園,去動物園!帶她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大志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顧子琛只是掃了一眼地上不少的硬幣和紙幣,就已經算出了大致的金額。
大志所攢了好幾年的錢,最多不會超過五十塊。
五十塊吃點小吃也就湊合湊合,要說要去遊樂園動物園就不太可能了,畢竟是五十塊,就連一張門票都買不起。
他們互相看向了對方,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都沒有告訴大志這個殘酷的真相。
大志沒有接觸過那邊的一切,他也不知道那邊的消費是有多高,所以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他甚至天真的以爲,這五十塊錢,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大志好奇的看着周圍的顧子琛和黎子辰,問道。
顧子琛輕笑着,“我們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存了這麼多的錢。”
“這不算什麼,我想,等我再存個幾年,或許我就能在大城市給胖妞買個房子了。到時候,她就不用住在這個地方了,能住在環境好,空氣好的地方了。”
大志傻笑着,他所設想的一切未來和決定,都是爲了胖妞着想,所以計劃裡,都沒有提及到自己。
“那你呢?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想到了胖妞,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黎子辰皺着眉頭問道。
大志一愣,搖頭:“胖虎叔叔對我有恩,我爸媽去世的早,我很小的時候就是孤兒了,待在這裡,我甚至吃不飽飯。是胖虎叔叔救濟了我,教會了我生存下去的技巧。所以胖妞也算是我的妹妹了。”
他感慨道:“如果沒有胖虎叔叔的話,我估計早就餓死了。所以,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胖虎叔叔。胖妞是我妹妹,她身體不好,當然一切都要好的。我就不同了,我身體好,只要我肯努力,以後一定可以離開這裡的!”
大志對未來充滿希望,並沒有因爲自己是孤兒而難過抱怨,自暴自棄,因爲胖妞和胖虎,他變得更加堅強和自信。
“所以,胖虎叔叔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了。”
聽着他的話,凱西攥緊了拳頭,她聽了很多關於胖虎的事情,無一都是說胖虎的好,說他的善良,說他的好。
她聽的越多,越是不能理解。
爲什麼胖虎能對那麼多人善良,那麼多人伸出援手,卻要殺害她的爸爸,毀了她的家庭。
卻是想,就越是覺得不公平。
“最善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