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得令之後,立即紛紛集中到了沙發的周圍,大家齊心協力的將手搭在了沙發上,隨後一個個用力將沙發擡了起來。
坐在餐桌前的陳歡好喝着手裡的紅酒,淡然的看着正在忙上忙下的傭人。
在看到傭人集力擡沙發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居然有些慌神。
並且,右眼皮更是忽然之間跳動了好幾下。
一種不安的預感在她的心裡無邊的蔓延開,就像是在預告着一些什麼。
陳歡好揉了揉不斷跳動着右眼皮的眼睛,這才搖搖頭。
她根本就不知道,哪裡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只是視線在接觸到沙發的時候,心裡的緊張和慌張更是無邊無際的擴散。
沙發很重,好十幾個傭人一起努力搬動,這纔將面前的沙發給搬起,一步步的朝着一邊的搬去。
沙發一被搬走,就能夠清楚的看到沙發底下那一層鋪墊在地板上的灰塵。
灰塵累積的十分的厚重,看起來果真很髒。
可是在燈光之下,突然一陣亮眼的光芒,突然閃爍開,反光的光芒,像是反光在了周圍的地板上。
能夠清楚的看到,累積的厚重灰塵中央,擺放着一把看似鋒利的匕首。
匕首的刀面上和刀柄上都紛紛落下了厚重的灰塵,灰塵似乎是蓋住了鋒利的刀面,但是銳利的光芒,依舊是刺入到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傭人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才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轉身送到了冷傲天的面前:“冷老爺。”
冷傲天和黎瑾澤在黎家,都被稱爲老爺。
冷傲天看了眼手裡的匕首,這才笑着擺了擺,左右看了一眼。
“顧老婆子,你家還隨處藏有兇器啊!你別告訴我,你是拿這麼鋒利的匕首來切水果的。”
他笑了笑,似乎是沒有將面前的匕首當一回事,也沒有想的太遠。
一看到被冷傲天舉起的匕首,陳歡好更是控制不住的被口裡的紅酒噎住了。
她不斷的乾咳,咳的臉都全部紅了下來,鼻間更像是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陳歡好那爬滿了無數紅血絲的眼睛,此時正在緊張,心虛的瞪着冷傲天手裡的匕首。
她抓在紅酒杯上的手,驟然之間收緊,大有一副要將酒杯活生生給捏碎的衝動。
那把匕首,那把匕首!居然,居然在十幾年之後被找出來了!
別人或許會不清楚面前的匕首是怎麼回事,但是她陳歡好,怎麼可能會不清楚!這把匕首,就是當初,當初她用來威脅寶兒,誣陷寶兒的匕首!
當初她拿着匕首潛到寶兒的房間,說要殺她,藉着寶兒的手,將自己推下了樓梯,隨後誣陷寶兒。
那個時候時間太緊,她來不及藏起匕首,就將匕首扔在了沙發底下。
事出之後,她就被送到了醫院,再後來就是一連串的事情,使得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去處理藏在沙發底下的匕首。
再到後來,這件事,她就已經全部都忘記了。
直到十幾年過去了,這把匕首,直到現在,被找出來了,她纔回過神來。
黎子辰和顧蔓蔓看到匕首,也是一愣。
顧蔓蔓迅速加快腳步,走到了冷傲天到身邊,黎子辰則是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她:“母親,你慢一些。”
顧蔓蔓顫抖的手,接過了冷傲天手裡鋒利的匕首,“匕首?黎家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危險東西。就算是刀,廚房用具,我都讓傭人好好的放管在廚房,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沙發底下……”
“這匕首,是怎麼來的?是誰的?”
黎子辰一頓,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突然,一張掛滿了淚痕的委屈小臉同時出現在了顧蔓蔓和黎子辰的腦海裡。
記憶裡小時的寶兒哭着喊着的喊道:“我沒有推姐姐下樓!是姐姐自己摔下去的!是姐姐,姐姐拿着匕首到我房間!說要殺了我!有匕首!匕首那個時候,就架在我的脖子上……”
當初寶兒受盡委屈喊出的話,一字一句的回憶在他們的腦海裡,歷歷在目。
顧蔓蔓渾身顫抖,緊緊的攥緊了手裡的匕首,雙手更是死死的抓在了匕首的鋒利刀面上。
因爲收緊的動作,雙手更是被鋒利的刀面給狠狠劃開,鮮血沾滿了她整雙手,還有鋒利的刀面。
滴答滴答,鮮血一滴滴的從她的掌心裡掉落出來,隨後砸落在了地面上。
其中,更是有淚珠,從她的眼眶之中掉落出來,砸在了沾滿了灰塵和鮮血的刀面上。
淚珠飛濺,最後呈現出無數的小淚珠朝着四周飛濺而開。
顧蔓蔓的雙肩輕顫,悲慼的聲音在大廳纏,綿不絕的響起:“原來,原來那個時候,寶兒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是我,是我沒有相信我的女兒……我居然,居然還責怪了我的女兒……”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更是後悔不已,她後悔以前對寶兒做的一切。
後悔之前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寶兒,現如今卻發現,寶兒當初說的那個匕首,是當真存在。
黎子辰面色一沉,像是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怒火一般大吼一聲:“陳歡好!”
陳歡好坐在餐桌前,身形一頓,手裡的酒杯都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酒杯化作了無數的碎片,連同着紅酒,灑落了一地。
從樓上走下的黎瑾澤一眼就看到了顧蔓蔓手上的鮮血。
他迅速跑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端着她的手:“老婆!你的手!趕緊把匕首扔了!”
黎瑾澤試圖拿出她手裡的匕首,但是顧蔓蔓一直緊緊抓着手心裡的匕首,任由匕首割破她的手,她都不曾鬆開。
“老公,我以前,真的誤會寶兒了。匕首真的存在,寶兒沒有說謊,沒有騙我們!”
她渾身輕顫,哭喊着。
黎瑾澤心疼不已,緊緊的抱住了她,臉色卻幕然之間陰沉了下來。
“我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開了顧蔓蔓手心裡沾滿了鮮血的匕首,隨後扔在了一邊。
“老婆,這件事,我們找陳歡好,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