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辰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他那雙總是藏着穩重情緒的眼眸一下子瞪大:“子琛!”
聽到動靜走在前面的顧蔓蔓和黎瑾澤也一起回了頭。
一回頭看來,就看到了身後的顧子琛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子琛!”
他們紛紛朝着顧子琛所在的地方趕去。
黎子辰輕鬆的將暈倒在地的顧子琛抱起,超外衝去。
“快叫救護車!”
……
另一邊,坐在家裡的冷安安突然捂住了心口。
她的心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一陣絞痛。
絞痛的她臉色都慘白了下來。
她發出了難聽的呃呃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思縈見狀,也是嚇壞了。
“媽,你怎麼了?沒事吧?”
冷安安扶着沙發,揮了揮手,只是那手抖的十分的厲害,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痛苦十分。
她沒事。
只是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她眼神裡藏着無盡的擔憂,難道說,顧子琛出什麼事了?
醫院裡。
顧子琛被送進了急診室。
黎家一行人則是着急不已的在門口直徘徊。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子琛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
顧蔓蔓手抖的厲害,那眼淚更是掉的厲害。
大有一副如果顧子琛出事了的話,那麼她也不想活了的樣子。
黎瑾澤將她藏着不少白髮的腦袋輕輕的摁進了自己的懷裡,輕聲的安慰。
“沒事的,子琛不會有事的。”
黎子辰也是一臉凝重,他的雙手緊緊的握緊在了手心裡。
“看來,如果子琛不邁過冷安安這道坎的話,很有可能真的會危及到生命。”
他看似凝重。
他本以爲,時間會是治癒顧子琛的良藥。
能夠治癒好顧子琛心裡的傷。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過去了,顧子琛卻還是能一如既往的愛着冷安安,惦記着冷安安。
彷彿二十年的時間,根本就沒有沖刷掉顧子琛對冷安安的深情,反而還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加的更深更多了。
一次又一次,顧子琛因爲冷安安的事情而頹廢,而進醫院。
把生活過的如此苦,他身爲哥哥,怎麼會不難過。
一旁的凱西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她帶着不好的預感,輕輕的拉住了黎子辰的衣袖。
“老公,你想做什麼?”
黎子辰眼眸裡閃爍着光芒,“我想讓顧子琛忘記冷安安,忘記痛苦,忘記煩惱。”
聽到他這話,顧蔓蔓和黎瑾澤也愣住了。
他們似乎不能瞭解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子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怎麼聽着有些糊塗?”
就在幾人沉默的時候,突然,急診室的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門一打開,幾人就迅速迎了過去。
“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看着面前極爲擔心的一行人,這才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他先是搖搖頭:“這是好幾天不休息,不吃不喝所引起的身體急劇疲勞,這纔會昏迷。但是我們給顧總做全身檢查的時候,發現顧總不止是身心疲勞才暈倒的。”
黎子辰有些擔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醫生,麻煩你說的再清楚一些。”
醫生嘆了口氣,這才補充的說道:“除了顧總的身心疲倦之外,我們還查到顧總的肝臟功能也特別不好。可能是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
黎子辰應下:“是,這二十年來,他不斷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時常熬夜工作,從沒好好的休息過一個晚上。”
醫生點點頭:“那就是這一點了,還有就是,受損極爲嚴重的就是顧總的腎臟。他的腎臟已經衰竭的很嚴重了,最好的話,現在需要換上一個健康的腎臟。”
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蔓蔓緊張的抓住了醫生的衣袖,泣不成聲:“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腎臟受損極爲嚴重?好好的,怎麼就成了極爲嚴重了?”
他們從沒意識到顧子琛的身體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
醫生點點頭:“顧總除了沒有好好休息之外,應該還天天飲酒吧?喝酒小酌怡情,但是天天喝並且喝多了的話,那就十分的傷身體了。”
“而且,顧總所喝的酒,應該還是純度比較高的酒。再這樣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裡,腎臟衰竭成這個樣子,也是可以理解。”
……
等到醫生走了之後,黎子辰都許久沒有緩過神來。
顧蔓蔓他們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的確,二十年來,顧子琛幾乎是每天都靠着喝酒度日。
二十年幾乎每天都喝,除了少則幾天沒有喝過,其他的時候都是靠着酒續命。
二十年這樣折損自己的身體。
而現在,身體終於是支撐不住了。
顧蔓蔓自責的擡起手,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阻止子琛喝酒。我總想着,如果他能靠着酒減輕痛苦的話,我不應該阻止。都是我,都是我……”
黎瑾澤緊緊的握住了她傷害自己的手,護在了懷裡。
“別這樣說,不怪你,怪我,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都是我的責任。”
黎子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父親母親,現在不是該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們應該立即爲子琛找到合適匹配的健康腎臟。”
黎瑾澤一口應下:“這件事交給我吧。”
病房裡。
一臉虛弱的顧子琛醒了過來。
他醒來了什麼話都沒說,他好像知道了這裡是醫院,不問不說。
只是這樣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望着醫院的天花板,全程眼睛都不曾眨動過一下。
許久未眨眼,乾涸的眼球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紅血絲。
顧子琛現在的模樣,看着格外讓人心疼。
顧蔓蔓坐在旁邊,忍不住的又掉下了眼淚。
她緊緊的握住了顧子琛的手,“子琛,你有什麼話就和我們說。千萬不要憋在心裡頭。”
“你相見安安對不對?只要你好好的,我們拼了命也要把安安找回來。”
顧子琛那毫無血色的薄脣動了動,聲音聽起來無盡的悲涼。
“不用找了,再也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