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這半個月,是爲了聯繫這些死者的背後勢力,告知經過,順帶讓他們有空過來參加公審,也是爲了重新梳理千敏界的大小力量,爲之後做安排。
同時,尋找合德天君的蹤跡。
烏曉帶着滯留在此地的諜報部屬夜以繼日,將資料都整理了出來,湛長風先是和福順宮有直接關係的勢力暗中接觸了番,其中包括福順宮的兵團.張凌豐樂兩天君的家族。
還被她找回了滅亡門派倖存的弟子,這些弟子或許不是嫡系,無法代表法脈,然總歸曾是門派一份子,也許用得上。
半個月很快就臨至了,某些死者的背後勢力派了專人來,而某些死者的地位可能不高,對方僅來訊要一個最後結果。
“君上,合德還沒找到,光一個共疾道人,夠交代嗎?”公審的日子就在明日,烏曉倍感急切,可一個天君強者要躲,誰能找得到他。
“他先放着。”湛長風不是很急,“我只在意這次投毒事件是化大還是化小,誰幹的並不重要,怕的是一些勢力藉着屬下或弟子在此界出事的名頭,想在我這裡刮下一層皮。”
“太一本就不該承擔此次後果,君上爲何要將那些人請來,直接給個結果,將罪責全部推共疾道人身上不就行了嗎?”
“因爲我要光明正大拿下千敏,讓界內界外都心服口服。”湛長風將十數份特別卷宗收了起來,這裡面的千敏勢力,是她幾天接觸下來,比較看好的。
她忽而想起什麼,問烏曉,“負責諜報是不是很辛苦?”
烏曉深切地體會到了一句話:最怕上峰突如其來的關心。
“不辛苦,不辛苦,我樂在其中。”他努力想笑得燦爛些,卻因惴惴不安而有點難看。
湛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諜報者都行走在暗處,辛苦你們了,然隨着太一的壯大,現在的情報網會不夠用,我將尋個時機把現有的情報組整合歸類,你今後的任務可能更繁重,別拉了修煉。”
“是!”烏曉激動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君上看到了他們的付出,且開口讚揚安慰了,對他們而言就是一件大喜事。
翌日
天山城在喧鬧中迎來了三聲鼓,侯在半山腰的千敏大小勢力代表.一千隨機抽取的旁聽修士.應邀來的遇害者師長親友,紛紛踏上通向福壽宮的長梯。
這條長梯走得鬧哄哄,他們都激烈議論着雲鼎閣投毒.千敏歸順兩件事間的關係,企圖找出其中貓膩。
也有人的,抓着最後的機會,想要結交盟友。
一個多寶閣出身的大管事瞥見身旁散着冷氣的壯漢,仔細尋到了他衣服上的暗紋,立馬湊近道,“閣下是弘武派的吧,在下多寶閣大管事徐舟,咱的一位少東家來參加拍賣,卻慘死在了這裡,心痛至極啊,福順宮要是給不出一個滿意回答,我多寶閣可不依,非要鬧一鬧,閣下......也要節哀順變啊。”
“屁,道爺恨不得劈了這裡!”壯漢目露兇光,瞧得徐舟更加興奮,彷彿找到了同道中人。
“對對對,此事斷不可能輕易了結。”
等爬到山頂,他們便見福順宮前的延祿坪被十八根石柱圍了起來,周圍立着黑甲黃銅面具的戰將,那懾人的威壓讓衆人心底發毛,這些戰將竟全是神通強者!
“太一怎會有那麼多神通,一箇中界,最多就二三十個神通高手吧,又不是大界,神通遍地。”
“難說難說,凜爻王手筆挺大的,許是用錢砸來的。”
他們先是遠遠指點了一下守在延祿坪邊上的戰將,然後看向坪中央盤坐着共疾道人。
這會兒共疾道人恢復了人形,他的僞裝極好,根本沒人看穿他的鼠身。
那樣看過去,他竟還有幾分大能風範。
“來的道友,請先登記一下。”坪邊有一案,登記官一邊給他們登記,一邊唱名,給氣氛添了幾分肅穆。
唱名結束,傳令官喝道,“請凜爻王與諸位天君!”
數道光從福順宮中飈出,落在石柱端頭,正是湛長風.張凌.豐樂.鳳淺以及江無痕.錢鸞等倖存修士的。
“半月前,雲鼎閣一場大型拍賣會中,發生了惡劣的投毒事件,致使大半競拍者死亡,兇手之一已捉拿,便是眼前這位。”湛長風睨着共疾道人,“開始交代來龍去脈吧。”
“你可是答應我免我一死的!”共疾道人緊攥着衣袍,盯了湛長風片刻,不甘心地敘述道,“我本名萬喜,乃共疾天君弟子,因自幼與共疾天君爲伴,化形也化成了他的樣子,後來更是習得了他的紅塵道,一千年前,他坐化了,我便以他的名頭行事,逍遙世間。”
張凌三人都皺起了眉,共疾成爲天君的時代,與他們差不了幾年,但共疾喜好遊戲人間,座下就幾個弟子,常年不見人影,所以他們並不熟悉。
原來,一千年前,共疾就被替代了?
鳳淺天君疑道,“你本身也有天君修爲,爲何要冒用他的名號?”
“共疾是個小修士時,我就在他身邊了,還是我給他撿回了這什勞子紅塵傳承,憑什麼他當祖師,我當弟子,憑什麼他是一代大能,我就是一隻厲害點的鼠妖,無非是我的出身不好罷了,看看,我當人比他厲害多了,這福順宮實際上不就是我在做主嘛。”
萬喜說着說着就得意了起來,湛長風打斷他的吹噓,“繼續交代。”
“我也沒幹多什麼大奸大惡,之前散修間,我的名聲是有目共睹的。”萬喜反覆將這點強調了幾遍,然後道,“我做的最大錯事,就是出了風頭,撿了漏。”
“妖鬼退去,妖獸未反那會兒,膽子大的,不都打着查探飛天.烈火等大門派大城池的傷亡情況,去撿漏了嗎。”他不懷好意地瞥過張凌幾位天君,“你們都懂的。”
“大膽妖修,休要妄言!”張凌大喝,“老老實實將投毒的事交代清楚,別東扯西扯的。”
“行行行,我說,我尋思着,這些大門大派都死絕了,我可以幹一番大事啊,正好妖獸來襲,我就帶人反抗了,我爲千敏的心,日月可鑑啊。”
萬喜伸出三根手指,賭咒發誓了一番,再道,“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妖修了,麻煩的是,張凌.豐樂主張歸順吳曲,按我的性子和地位,當然也要堅定歸順吳曲,謀取更大的好處,可我偏偏還有一個妖修身份。”
“吳曲那邊都是人道的,我沒那個膽子過去,就一直暗暗在歸順書上提他們不會答應的苛刻條件,也如我所願,吳曲沒有答應我們的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