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仲浮這個名字沒印象,不過說到弧昊山,那是元辰界的一方洞天福地,乃清妙靈玉上尊所居。”南江王朝在元辰界有一部分疆土,是以寧棲梧對那方世界隱世的大能瞭解一二。
旁人聽到他的話,再度吃驚,洞天福地的修士可是很少參加這種明顯帶有爭上奪名性質的鬥法的,出現在各宗派各洞府交流爲主的道臺會卻不足爲奇。
當然人家也可能是來歷練的。
那邊湛長風也感覺出丘仲浮不像是非要走完三關的人,便問,“道友是想點到爲止,還是竭盡全力?”
“既然是鬥法,當然要竭盡全力,你的戰績點最高,想來不會弱到哪裡去,我就跟你戰一場,看看誰的修爲更高深。”
丘仲浮說得理所當然,卻叫其他人翻白眼。
不會弱到哪裡去?
那他們這些失敗的人豈不是弱到沒邊了?
該說他果然是洞天福地的高徒不食人間煙火,赤子之心,還是驕傲自大.不會講話?
“竭盡全力”的最低限度是保全一命,跟點到爲止完全不一樣,不過他要戰,她奉陪就是了,正好讓她看看這突然邀戰之人是何實力。
“來吧。”
丘仲浮掐了個化靈訣,聚起一口靈劍,腳踏七星步,每一步都留下一個發光的印記,猶如屏障一般堵起了一道無形之牆,將湛長風的活動空間截小。
湛長風直接略過了試探這一步,頃刻間黑暗覆過清明,紫金雷電猙獰如龍舞,劈碎了無形之牆,斬裂了七星步。
咔嚓,丘仲浮跳開一步,一道驚雷落到他面前,灼浪舔過裸露的皮膚,颳去一層皮肉,焦味沖鼻,他驚魂甫定,又一道雷電朝他劈來,這回他有了準備,身若殘影,急急避開,忽身體一滯,如同被困進了高山縈繞的無望深淵!頂上雷霆又要降!
尊者在上,他有點大意了,沒想到外面的修士那麼厲害。
丘仲浮雙眼凜然生光,面容冷然,兀然氣勢攀升,抵消山域的束縛,人化成一道光,如靈蛇般遊走在不停劈落的雷電中,快如閃現,琢磨不定。
小師父說天下的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他夠快,再厲害的攻擊,再好的防守,都是無用的!
丘仲浮手持靈劍,劍光飛瀉如瀑,劍氣縱橫如匹練,揮劍如狂,但是一劍也沒刺到湛長風身上,她的反應比他的速度還快!
快,往大了說是意識.攻擊.防禦.反應的統一,往小了說是以最快的攻速讓人疲於招架,露出破綻。是他還練得不到家嗎,碰上的第一個對手,竟就在令他引以爲傲的速度上壓制了他?
湛長風的警惕也拔到了最高,在藏雲澗時,法修和武修尚且分明,法修就是修元氣使法術之士,武修就是修真氣煉內家武術之士,不能行法術之利。
到了小魚界,所遇見的修士皆有不俗的底蘊,武修還是武修,法修卻更接近於上古道修了。
上古道修練的道和術,兩者相互相成,以法術衛身,以玄功成山.醫.命.卜.相五術,山術中就包括了打坐.武功.食餌.符咒.玄典等。
換言之,法修也能力大無窮,也能武功高強,在提防他們的武功時,還要提防他們甩出來的法術。
就如這丘仲浮,能用元力掐訣化劍,也能將劍使得比劍修還順溜。
丘仲浮目光炯炯,不再急於進攻,得尋到她的破綻。
他不進攻,湛長風卻不會放任他在鬥技室中躲來躲去,山域籠罩全場,整個空間陡然一沉,危機暗伏。丘仲浮目光一轉,雷光差點刺瞎了他的眼,他拼力抗住山域,極速遊走在雷電中,揉着在一瞬間有些失明的眼睛,忽然腦中靈光劃過,盯向湛長風。
“此子也不過如此,僅僅是仗着速度快,得以暫時躲避雷電的劈砍,長久下去,定會因雷霆之威和她的域被壓制得翻不了身。”於慎默然開口,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她贏還是輸。
不遠處的將進酒也暗中感嘆,這小子的劍速與他的槍速不遑多讓,然湛長風唯一較別人弱的就是身體素質,現也被她的雷霆和域好好保護着,想傷到她千難萬難。
他仗着速度快而躲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將進酒剛剛嘆完,便見丘仲浮有了動作。
丘仲浮口中念詞,左手拋起十六道符籙,拿着靈劍將它們攪上半空,十六道符籙結成一個陣法,鋪展開去,抵住雷霆和山域,他渾身一鬆,再次持劍攻向湛長風,湛長風眉頭微動,提起重劍迎戰。
她平直一劍遞出,力達千鈞之勢盪開了靈劍,丘仲浮咬嘴穩住震顫的手腕,突然變換劍勢,勢如凌霄直上,舉劍朝她刺去,劍唳如鳳鳥輕音,震世惑人。
湛長風亦瞬間失神,她意志強大,極快又清醒,此時丘仲浮的劍已經近她脖頸,她猛然後掠,揮出劍意,丘仲浮一手符籙抵住劍意,被劍意崩破符籙重傷了手臂也不管,另一手執着向前遞出,靈劍尖端吐出華光,割裂了一根線。
他一喜,劍尖一撩將一枚玉墜拿在手中,“碰上我算你倒黴,靜寂無聲!”
靜寂無聲,他給自己的道種天賦取的名,封閉敵手感知!唯眼封不了,偏偏,她看不見!
諸修士驚然,他們大多身懷道種,覺醒道種天賦的,卻只有千分之一,這會兒感應到丘仲浮在施展道種天賦,坐都做不住了。
眼見着一劍就要刺中湛長風,湛長風卻渾然無覺,彷彿根本沒察覺到身後之人!
觸感.耳感.神識都像是被困在了一處,湛長風靜心打開心覺,反手撩起一劍,鏗鏘,兩劍相撞,她緊接着旋力劈去,崩斷了丘仲浮的靈劍,餘勢不減,破他法衣防禦,血噴涌而出。
感知逐漸恢復,她感覺到了手上的溫熱血液,抿着嘴,甩了個清潔術,“抱歉,沒感覺,下手好像重了。”
......丘仲浮大口吐着血,眼中還有不可置信,“你不是瞎子?!”
湛長風扯了扯嘴角,怪不得要將她的玉墜削掉,原來是發現了上面能讓她看到外面之物的魂印,她沒興趣回答他,再看時間消耗得也差不多了,戰績點暫且夠了,便道,“今日挑戰時間已過,歡迎沒上過場的隨時來約戰。”
弧昊山,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