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七歲的許昕顏才正式出道,但很多人很早就在熒幕中看見她的身影,六歲的時候就參演了第一部戲。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因何結緣表演。
那是許昕顏第一次去劇組探班媽媽工作,那時小小的她,好奇地看着機器屏幕裡的媽媽,嘟着小嘴拉着旁邊帶着帽子的叔叔疑惑地問:“爲什麼媽媽會在裡面?”
導演好奇地打量這個可愛的女孩,饒有興趣地解釋:“這是在拍戲,很好玩哦!看他們穿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過家家呀,我也想玩。”
巧合的是那時劇組原本找的小演員臨時有事來不了,就把她拉上場了,那時什麼也不懂的她就是爲了好玩,卻有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客串。這樣的插曲卻成了她以後走進了演藝圈裡程碑似的經歷。
而第一次拍戲就是一場哭戲,化妝姐姐把她抱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給她塗上催淚棒,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感覺涼涼的,等會就辣的不行,眼淚流個不停。卻倔強地不肯哭出聲。那時還是盛夏,身上裹一層一層的戲服,許昕顏沒有抱怨什麼,安靜地聽着身邊的工作人員的話,她只是覺得拍戲很好玩,並不覺得苦,所以後來就一直堅持了下來。
媽媽看着才六歲的女兒有模有樣的認真神情,沒有過多的干涉,她想給讓昕顏自己去選擇她想要的童年。
但上了初中以後,爸爸以學業爲重不贊同她再拍戲,即使那些只是利用假期的時間。但沒多久就幫她直接推掉了所有的工作。
許昕顏心裡難受地要命,她也知道媽媽因爲爸爸也把自己的工作重心轉到了家庭,但她還是很喜歡看媽媽的作品,崇拜着那個賦予許多角色生命的媽媽。
即使再怎樣熱愛,她還是一言不發地接受了爸爸所有的安排,但接受並不代表認可。她很努力去學習,自己可以承擔學習工作兩方面的壓力,但那樣無聲的吶喊似乎都變成了無用功。在別人眼中她是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但其實她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十五歲的那個夏天,剛剛結束緊張的中考,許昕顏又沒有停歇地開始了新一輪的輔導班,明明她的成績一直很好,但或許只有這樣的忙碌纔不會喚醒埋藏心底一直想要的東西。明哲哥的來訪,她也顯得一臉疲倦,全然忘了生日的意義。
單明哲滿臉的憐惜:“看起來狀態很不好!中考成績考得很不錯呀?”
許昕顏沒有說話,只是放下書包頹然地躺在沙發上。
端詳了她許久轉移話題的說:“那來說說生日願望吧!”
“生日?!”她撓撓了頭,連自己都忘記自己生日了。
願望!記憶如清泉般襲來,那些都是那樣的寶貴美好。苦笑了下,原來她一直都未曾遺忘。她一直都想像媽媽那樣,可以拍很多很多的戲,去塑造她眼中的角色。
單明哲捕捉着小女孩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很瞭解她,畢竟是看着她長大的,那份從小到大的寵溺從未遞減過。他知道她不會違背父親的意願,但這不代表他不能爲她做什麼。
回去後他就緊鑼密鼓地秘密策劃了新電影的計劃,他花了整整一年打造了《夏日癡》,完成了從劇本到拍攝前期所有的工作。這對於傳媒總裁的他真的不算什麼,但還是親歷親爲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只爲在下一個生日到來時給她最好的生日禮物。
當他再走到她身邊時,他們已經有快半年沒有見面了,期間也只是過年時來拜訪過。許昕顏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玄關後,看着許久不見的人一步步走近。
“爲什麼你每次都不嚷着找我要禮物呢?”但其實對於她來說一聲簡單的祝福和甜甜的笑容就足夠陪伴了她每個生日。
他把劇本遞到她手裡,動作很輕:“看下這個劇本,在說下你的感受。"
許昕顏有點疑惑但還是聽話的翻開,埋頭認真地看了起來。
許久確認她看完,有看着她人物沉思的模樣,他確認了幾分的勝算:“喜歡嗎?”
“很喜歡。那麼好的劇本。故事很感人,人物刻畫的也很細膩……”
“那願不願把它演繹出來,只要你願意的話……”
“不可以!爸爸不會同意的,這不可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但你很喜歡不是嗎?未嘗不試一試。 現在你也放假了,只是先去試鏡感受下,你隨時可以喊停。”
單明哲看出了她的猶豫,他太瞭解她了,勝過自己。他有這份自信,認定她會同意的。畢竟她是屬於那個舞臺的。
十六歲那年作爲神秘女主默默出演,十七歲的暑假電影上映逐漸走進人們視野。一切走得都很順理成章,直到電影發佈會她站在聚光燈下面對着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
其實她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這和在劇組的攝像機前不一樣,但還是強迫自己適應。當被記者問及關於她簽約的事,明哲哥直言不諱地說很有意向,希望還可以合作。卻嚇得她有些慌了神,畢竟這和最初說好的不同。最初她只是太過喜愛這個劇本,想去試着詮釋故事中的主人公,去體會她的人生。就像一年前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參加試鏡,卻因爲角色帶上感太強表演後一時緩不過來情緒,獨自坐在角落難過。天性喜歡錶演的她,卻驚恐的發現想要繼續演戲就不得不出接觸娛樂圈,而她對這個圈子的定義是陌生的,才明白其實爸爸最初阻止她拍戲只是不想讓她進演藝圈罷了。原來兩者是如此的矛盾。她猶豫了,如當初試鏡前的忐忑,但唯一堅定的是熱愛表演這件事。
電影的首映反響出乎意料的好,隨後的票房口碑也一路飆升,評分和榜單熱度不減。許昕顏這個名字宛如一夜成名,被千家萬戶知曉。卻殊不知邁出這一步她終究努力了多久。很小的時候她就利用寒暑假堅持拍戲,對於孩子的她,那樣的最炎熱寒冬其實是艱苦的。到後面掙扎的放棄,她整整隱忍了三年。《夏日癡》是希望的曙光給了她另一抹色彩。捧着幾乎翻爛的劇本在那些日日夜夜工作日裡陪伴入睡。
但這樣的光環也給她帶來了煩惱,他不知道爸爸的態度,其實她能感覺到偷偷接拍《夏日癡》爸爸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說破,但現在事情已經不是超乎了她的想象範圍。還好爸爸這一個月都在國外出差,她抱着僥倖的心理數着日子希望這一天晚點到來。
可是爸爸還是提前回來了,就那樣風塵僕僕地出現在深夜,顧不着休息地說了句:“來我書房一下。”
書房裡一個挺直背看向窗外沉思着,一個站在桌前低頭沉默着。
半響纔開口問了句:“你很想拍戲嗎?”
許昕顏擡起頭凝視着爸爸,沒有遲疑重重的點頭:“是。”
那是她十七年來從沒看到過的堅定。
“可以,但有個條件。我不希望你簽約其他公司,我的女兒只能籤新尚。”
新尚傳媒是國內最大的民營傳媒娛樂集團之一,而爸爸就是幕後最大的董事許華良,但基本只有最高層知曉,因爲一直都是楊叔叔在打理。
許華良久違的來到公司,而他第一個要見的就是林曼。
那天的對話異常的直接。林曼接過照片資料時就猜到事情的始末,想着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難得的面談。在這個圈子混久了的她對這樣的事早看淡了,只不過又捧個新人罷了。她在心裡暗示自己,但聽到對方給出的答案還是微微震懾到了。那不是一個上級在對下級發號施令,更多的是一個父親在對自己女兒的保護。
“你的目的只有一個保護好她。她不需要什麼大紅大紫,只要能讓她儘量去做喜歡的事,我也不希望她接觸那些陰暗面。或許長大後她也要去面對,但至少現在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那個暑假許昕顏開始了自己最忙碌的日子,卻有無比充實快樂的時光。她接受了專業培訓,再後來接拍了新戲,是她正式的第一部電視劇。
在這部仙俠題材的古裝劇了,她的角色應該算女三出演男主角的表妹,巨蟹可愛柔軟的娃娃臉,圓溜溜的大眼睛,膚色紅潤,素面朝天就有化妝的效果,一個活脫脫小妹妹的形象。在劇組中面對那麼多的前輩她也總是謙遜禮貌,虛心請教。天真溫性的她,總讓人心中生出親近之意,所以大家也總愛給這個小丫頭講戲。戲份也不少,整整兩個多月沒有一天休息,還要兼顧學習,但對她來說是辛苦也是最快樂的。
在這段時光中還有一個人一直在陪伴她,那就是安曉晨。她和林曼是多年的舊友,兩個人以前也經常一起搭檔,所以當再遇到林曼,她還沒開口安曉晨就爽快的答應了。
但見到許昕顏的時候還是驚訝到了。漂亮的女藝人她們見過的太多,因爲在這個演藝圈裡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年齡相仿的童星她也見過不少,但她卻有和他們與衆不同的特殊感覺。究竟是什麼,其實她思考了很久。
許昕顏的性情溫順,做事聰明又認真,這給她省了不少心,但卻總是在小事犯迷糊。也給安曉晨不小的挫敗感,因爲那樣的低級錯誤她認爲常人是不會犯的,但許昕顏卻用她特殊的邏輯詮釋了犯蠢的可愛。所以安曉晨不禁感嘆:“這樣的年齡太天真,確實接受真相還太早。”
拍攝剛結束,安曉晨就告訴了小丫頭一件開心的事,從明天開始三天假期。
聽到這個爆炸信息許昕顏一下就活躍起來,拉着安曉晨的手不停的左右搖擺:“真的嗎?我們出去玩好不好。曉晨姐求你了。”她無可奈何的只好答應了。
女孩歡呼雀躍跑回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安曉晨則有條有理地刷着手機屏幕預訂着車票酒店,規劃着這幾天的行程。
手機震了震,是林曼的電話。“這幾個月麻煩你一直在照顧她。”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的。不過這次對於小丫頭來說確實蠻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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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接演那麼重的電視劇這其實不是我的主意,但確實她也需要歷練。還好有你。”林曼有些難言,但聽得出最後一句話那份真摯的感激。
安曉晨知道林曼手上有這一堆事,還一直帶着一線的藝人,暫時沒法直接脫身,卻還是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這個小丫頭身上,不是爲了培養潛力股,只是單純去保護。開始因爲受人所託,現在是自己盡心想做。
想到工作安曉晨詢問道:“今天那個品牌代言談的怎麼樣?”
“已經定了,基本事宜也談的差不多了,預計下個月初拍攝。小傢伙現在怎麼樣?”
“開心的不得了,在那整理明天出遊的東西那。”
“還是小孩子的性子。”林曼自己也樂了接着說:“要是再知道和她一起代言的明星是誰一定更高興。”
“是TFBOYS!”這是安曉晨唯一的答案。
其實身邊的人都知道小丫頭是四葉草,她也總愛在休息時關注他們的動態。安曉晨也問過許昕顏喜歡他們的原因,她還記得小丫頭認真回答的模樣:“是因爲他們追夢的樣子,曾經的我很羨慕他們。在初中那段只有學習作伴的時光,偶然的機會聽到了還是TF家族的翻唱,同樣的年齡他們,那時可以堅持的夢想真的很棒,後來看着他們的一步步努力堅持有了今天的TFBOYS,所以纔會一直都喜歡。”
接完電話後,安曉晨處理完了自己所有手上事宜。煮了杯牛奶,靜靜地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望着窗外依舊燈火璀璨的夜晚。品味着香濃的奶香,回想着這幾個月的經歷。直到聽到動靜,看見那個蜷縮在牀上睡着的小傢伙動動了下,踢了踢被子。無奈地想笑,起身走到牀前幫她蓋好被子。
靜靜凝視了很久,不經想發笑。安曉晨終究還是弄清了那個思考了很久的答案。原來一直都是因爲那份純粹的心。
就像夏日癡裡有這樣一句臺詞:“一個‘夏日癡’,一個‘冬日癡’,一個笑柄和傻瓜。然而它仍然是唯一的,在漫長的冬天中執着等待盛開的夏天,因爲每個人都可以走出不一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