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福壽嶺車站的方法跟之前一樣,車站裡也幾乎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雖然已經停用,但是整個站臺上依舊燈火通明,看不出任何奇怪的樣子來,就是有些詭異的氣氛。
蘇洛白對我還比較信任,她悄悄跟在我後面,低聲問道:“林楊,他們說你之前來過這裡。”
我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來過,上一次過來的時候,老貓還和我在一起呢。”
我其實還想告訴他,上一次過來的時候不光有老貓跟着,大黃也跟着我們,但是畢竟這話題一開下去,蘇洛白這位“大黃的腦殘粉”只怕就剎不住了,所以我還是乾脆不告訴她這個消息好了。
徐長歌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三十年前那樁往事始終都縈繞在他的心頭。暗地裡徐長歌究竟做過多少次噩夢,我們誰都想不到,但是我卻可以猜到他對這個地方刻骨銘心的恨。
從徐長歌的生活佈置就大略可以猜到他對徐家的恐懼其實是大於憤恨的,因此可以推斷這些年徐長歌肯定都沒有再來過這個徐家的據點。
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輕車熟路,直接跳下了地鐵站臺,朝着我們招了招手,說道:“快點,跟上!”
法華和原青江一直一左一右跟着徐長歌,他們兩個充當的應該是徐長歌的貼身保鏢。
至於宋紅山和蘇洛白就自由一些,我對宋紅山實在是沒什麼好感,這種趾高氣昂而且還特別自負的傢伙是我最討厭的類型。
滿達爾這次的到來倒是讓我很意外,我還以爲經過上一次的生死考驗,這位身手有限的驅魔人就準備退出我們的行列,沒想到他雖然身手一般,但是十分勇敢,沒有被這幾次的場面嚇到。
“你恢復好了?”我低聲問道,跟滿達爾怎麼着也算是並肩作戰了兩次,多少還有些交情。
滿達爾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傷並不嚴重,恢復得快一些,就是老餘的腿上有點問題,估計短時間之內無法派上用場了。”
我苦笑點頭,說道:“其實你們沒必要非要參加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咱們面對的厲鬼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很容易就賠上自己一條性命的,你忘了賈兆軍了麼?”
滿達爾笑了笑,很淡然:“嗯,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給我們族人丟人,我身手比不上你們這些人,但是我不能輸了志氣。”說完這話,滿達爾又是咧嘴一笑,說道:“你放心吧,我這次絕對不給你們拖後腿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你這是哪兒的話。”
進入隧道之前我們倒還能夠聊幾句閒天,但是一等到進入隧道之後,我們整個的氣氛都沉默了下來。
徐長歌走在最前面,根本就沒有絲毫說話的心情,他的動作談不上快,但是卻也不慢,很有節奏地朝着前面走去。
因爲我是近期唯一一個來過這裡的人,所以我理所當然地跟着徐長歌走在了前面,原青江和法華貼身保護着徐長歌,而蘇洛白和滿達爾則站在我的身後,宋紅山跟在最後面,我們一行人朝着前面的隧道走去。
“在前往走幾分鐘,應該就有一個分岔路口,上一次的血祭大陣就擺在其中一條小路之中。”我低聲提醒徐長歌。
徐長歌現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點了點頭,我看到他的額角已經佈滿了冷汗。
這讓我聯想到了老貓第一次過來的情景,老貓的緊張是因爲這裡是當年他父親慘死的地方,而徐長歌的反常則因爲他當年根本就親自來過這裡。
也許他的腦海之中正浮現出當年的場景,所以才讓他如此神情恍惚,渾身難受。
“徐叔,您還能堅持麼?要不要抽支菸冷靜一下?”我低聲提議道,果然,這個建議得到了徐長歌的採納。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遞給我一支,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緩緩抽着。
我和他兩個人的菸頭在幽深黑暗的隧道里顯得十分刺眼醒目,徐長歌深深吸了兩口,這才緩過點精神,說道:“沒想到三十年轉眼過去,血祭大陣還是在這樣的位置……”
我抽了口煙,說道:“沒錯,徐叔,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今天能不能救回老貓,就在此一舉了。”
徐長歌點了點頭,說道:“三十年前的時候,我才二十歲,那次來這裡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恐懼,什麼是害怕……可是就是因爲那一次,現在的我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也去過我家,看過我的書房,我這三十年來每天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只有不斷的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避免害怕,避免每天都活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唉……這日子我真的過夠了,我必須要滅掉徐家。”
沒想到我能夠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下聽到徐長歌的肺腑之言,我拍了拍徐長歌的肩膀,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微不足道的鼓勵了。
抽完了這支菸,徐長歌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下來,我們繼續
上路,朝着前面幽深的隧道走去。
現在整個隧道之中只有我們的腳步聲,遠處偶爾會有列車的轟鳴傳來,我知道那也不是這一站裡的列車,應該是遠處蘋果園地鐵站的地鐵正在運行。
又往前走了五分鐘的時間,徐長歌忽然眉毛一動,低聲說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果然,隧道前方出現了分岔路口,本來一條隧道由這裡變成了三條,一條直行,剩下兩條分列左右。
“血祭大陣的隧道應該就是這一條。”我指了指之前我們進去過的那條隧道,低聲說道。
“不對啊,可是我記得應該是那一條!”徐長歌忽然神色一變,指着另外一條隧道說道。
這就奇怪了,因爲我一個月之前剛剛來過這裡,我的記憶不會出現任何偏差,當時大黃他們還通過鐵鏈子的聲音判斷出來哪條隧道纔是血祭大陣,而我還在這裡跟徐婕有過一番較量……這些事情都歷歷在目,我肯定不會判斷錯誤的。
“徐叔,真的是這一條,至少我那天過來的時候走的是這一條隧道。”
我堅定的說道。
“奇怪……”徐長歌說道:“可是我三十年前過來的時候,那血祭大陣是擺在這一條隧道里的。”說着,他指了指另外一條隧道,還補充說道:“那天我們幾個帶着一羣趟陰人過來和徐家的厲鬼拼命,其中一個趟陰人一劍砍在了隧道的巖壁上,應該還有一截很深的痕跡!”
說着,徐長歌指了指另一邊隧道的旁邊,果然,那裡真的有一個很久很古老的痕跡,應該就是徐長歌口中說的那個趟陰人留下來的痕跡。
“難不成這兩邊的隧道都可以擺出血祭大陣來?”我低聲問道。
徐長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問法華道:“法華大師,您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法華想了想,說道:“看樣子您和林楊施主的記憶都沒有出現偏差,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久說明這兩邊的隧道都有可能擺出血祭大陣。如今老貓施主消失不見,並不能確定究竟在那一邊的隧道之中,小僧覺得現在的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分頭尋找,另一個就是先集中尋找一邊,然後再找另外一邊。”
我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和尚真會說廢話,可不是就只有這兩個法子唄。”
徐長歌倒還比較尊重我的想法,回頭看了我一眼,帶着詢問的語氣問道:“林楊,你看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