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被閉門思過三月。
她感覺閉門思過三月,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平常她也不常出門,況且院子裡有遍花田就足夠她打發時間的,一往花田裡一呆就是一整個下午,等到回過神來時都已經傍晚了。
而且六年來她都是這麼過的,這區區的三個月,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還有幻狐靈喵,又多了些興趣。
幻狐靈喵很聰明,而且它很喜歡暖暖的陽光,還很喜歡花香的味道,經常跟着她一起去花田裡,她躺在乾淨的石桌子打盹,有時會故意踩着她正要撿的花瓣,蔑視望着她。
那眼神就在告訴她。
它餓了!
快餵食!
本來她以爲貓都是喜歡吃魚的,可是她第一次拿魚給它吃的時候,它冰藍色的獸眼壓根就不感一絲興趣,倒是直接跳到桌上對着盤子裡的雞大快朵頤。
貓竟然喜歡吃雞,這讓她感覺很新奇。
幻狐靈喵鄙夷的望着安樂,心中不屑。
它從來都沒有說過它是一隻貓,這都是她自認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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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隻狐狸,一隻正正經經的狐狸!
安樂很喜歡幻狐靈喵,小若覺得幻狐靈喵聰明的可怕。
“小主子,您不覺得這隻貓有問題麼。”小若疑惑的問着安樂。
這隻幻狐靈喵太過聰明瞭,而且似乎還能聽懂她們說話,冰藍色的獸眼經常露出對她們的鄙夷,高傲又高冷。
這隻貓簡直太聰明瞭,聰明讓人有些詭異。
安樂望着吃着雞的幻狐靈喵,眉眼帶笑,“有什麼問題。”
她一點都不發覺,就算幻狐靈喵用兩隻腳走路,她都不會感到一絲驚訝。
反倒歡喜的很。
幻狐靈喵吃完雞,慢悠悠的走到方巾擦着嘴,順便擦着沾着油的毛。
這隻貓特別的愛乾淨。
小若瞪大了眼眸越來越覺得幻狐靈喵是個神奇的物種,起碼她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奇高智商的寵物。
不僅僅是安樂不覺得有什麼,圖晉也覺得幻狐靈喵這麼做很正常。
只有小若一人對幻狐靈喵感到無比的訝異,常常覺得那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人。
而在這時,有着幾名太監匆匆的邁進荷院。
圖晉認出幾名太監之首的就是太后身邊的奴才。
“李公公,這麼急所爲何事?”
李公公冷冷瞥了眼圖晉,脣邊泛起冷嘲,“圖晉大人,哦,不,如今你可不是皇上身邊的侍衛了,有何身份和本公公對話了?咱家找到是安樂小主。”
李公公尖銳的聲音,讓安樂擰起眉頭。
“找我有什麼事麼。”
李公公對上安樂,瞬間變了個臉,笑臉盈盈的:“太后讓咱家有請安樂小主過去坐上一坐陪太后聊聊嗑。”
聊嗑?
太后?
在安樂的印象裡嫺太后總是慈眉善眼的,但是她的身體卻是一直都不太好,見她幾次都是虛弱的很。
“可是我現在在閉關思過中。”她轉了轉眼珠,“恐怕去不了。”
閉關思過中出去,被大魔王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教訓她了。
上回還說她沒有腦子來着!
“太后說了,思過的事情她老人家頂了,安樂小主儘管去陪她聊聊嗑就是。”
安樂微擰着眉心,她雖然覺得太后很和善,但是在此之前太后從來都沒有召見過她,忽然召見,直覺感到有事情。
“對了,使者大人也在太后那邊,託小的給您帶話,讓您務必去一趟。”
巫咸……
安樂目光微怔。
她一直都不敢想的名字,不敢叫的名字,不敢想的人竟然傳話讓她去一趟,讓她去見他。
上次意外相見,對她的衝擊力很大。
腦海裡總是回想着他,回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怎麼也揮之不去。
如今他卻來找她。
“……好。”半響,她才應下。
圖晉微擰着眉頭,小若臉上震驚。
使者大人……是當年棄小主子於不顧的那個使者大人麼。
當年小主子拋棄所有想要跟他走,可他去棄小主子於不顧,深鎖後宮整整六年,受盡後宮淒涼,而如今卻忽然的現身,要見小主子。
“小主子,奴婢可以跟您一齊去麼。”
她不放心,深深的不放心。
使者大人對小主子的影響非同小可。
“好。”
——————一曲安樂,誤終身。————————
慈清宮。
李公公領着安樂邁進慈清宮,李公公向太后赴命。
“太后,安樂小主帶來了。”
“安樂丫頭進來。”
她聽見嫺太后的呼喚聲,邁起腳步繞開屏風踏了進去。
一進去。
便看見了巫咸。
他依舊是乾淨的白衫,溫和的面龐文雅書卷氣息,身上泛散着柔和的光芒,像是神光渡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很聖潔,很溫暖。
會不自覺的相信他,相信身上渡着對聖光的男子。
巫咸正在替嫺太后紅繩號脈,柔和的眸子卻是凝望着安樂。
眸子裡帶着溫和,對她輕柔展開略帶寵溺的笑容。
那雙剪眸帶笑的望着她。
似乎對她說着。
好久不見。
一瞬間,安樂竟覺得鼻頭微酸,心中略微苦澀,像是號下發了黴食物,那苦味在嘴裡慢慢的化開,這種苦味久久都消化不散。
果然。
使者大人對小主子的影響特別的大。
小若沒有正眼看過巫咸,唯一看過一次離的很遠,她當時覺得使者大人,溫和的像顆太陽,可是卻是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離的她們這些凡人很遠,很遠,握不到,只能遠遠的看着。
如今湊近看,她也依舊覺得巫咸是太陽,溫和如太陽,可是卻是遠在天邊的太陽。
是她們所摸不到的太陽。
小若不自覺的擔憂,小主子會喜歡太陽麼。
安樂的目光定在巫咸的身上。
巫咸望着安樂的面龐,那一模一樣的面龐每一個眼神,一個變化都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
瞬間他覺得好滿足。
只僅僅是個小小的眼神便讓他覺得滿足,讓他有種舒適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只有曲安樂才能帶給他的,千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便遇到和安樂很相似的人,他都沒有這種舒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