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坤寧宮,蓁貴人用口型提醒我珠兒有問題,可是現在珠兒被人帶走,我也問不出什麼了。”淳貴人失落的樣子讓柳常在心中一痛,暗中決定要幫幫這位好友。
“姐姐放心,我也不願意相信此事是蓁貴人所爲,既然姐姐有了懷疑的對象,那我一定幫姐姐好好查探,只是如今蓁貴人被禁足,我們見不了她,很多事無法詢問了。”柳常在將腦中可用的人晃了一遍,保證道。
淳貴人連連點頭,“多謝妹妹,妹妹大恩我真是無以爲報!”
“恩就不必說了,在這宮中能得真心相對的姐妹就是緣分,姐姐好好保重身體,我先回宮仔細想想該從何下手。”柳常在真誠地勸慰淳貴人,又將換上來的熱水倒了一杯遞給淳貴人,這纔回去。
不管是蓁貴人也好,淳貴人也好,柳若惜都不希望她們有任何改變或是危險,能救的,她一定要救。
柳若惜回了宮裡,仔細思索了一番,終於想出一個冒險些的辦法。
三日後,柳若惜摸清了凝箬閣每天都會有什麼進出,看守又有多少,一切準備完畢之後,柳若惜帶了些銀兩繞路到了往凝箬閣的必經之路等着。
王曇雅被禁足在凝箬閣,每日內務府都會派專人送去食物,而送食物的公公走的正是這條路。
“公公請留步!”柳若惜向步履急促的太監喊道。
“柳常在有什麼事啊?”那公公見是柳常在便沒多在意,宮中不受寵的妃嬪一向很多,這些人更是沒什麼話語權。
柳常在並不在意那太監的態度,而是笑着走過去,將手中的錦盒遞向公公,“我知道您是給凝箬閣送生食的公公。蓁貴人曾是我的好友,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雖說是罪有應得,但我也是於心不忍,所以還請公公替我將此物轉交與蓁貴人,公公大恩,我必定銘感五內!”
公公疑惑的看向錦盒,柳常在勾起手指拉開錦盒上的扣環,露出銀票一角,“還望公公答允。”
“柳常在客氣了,舉手之勞,奴才自當領命。”公公態度變了變,收了盒子行了一禮後笑着走遠。
“不知道這柳常在送了點什麼。”公公自言自語着,打開錦盒取出夾層的兩張銀票揣到懷裡,然後打開盒中的油紙,發現只是一些簡單的糕點,搖了搖頭重新蓋上了盒子。
王曇雅此時正繞着凝箬閣一圈一圈的轉,以前從未仔細觀察過院子角落的她現在卻只能靠着這些打發時間。
“小主,你歇歇吧。”汐兒看王曇雅從早上起來就沒停過,現在已經快到正午了,忍不住替王曇雅心疼。
王曇雅邊走邊算計,不知道淳貴人能否明白她的用意,如今她被困在這裡如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什麼都做不了。
“開門,我是內務府的人。”
門外傳來讓侍衛開門的聲音。
王曇雅停下腳步看向大門,她被禁足已有三日,每日這個時辰都會有人來送東西,王曇雅也不稀奇了。
“蓁貴人,這是柳常在託我送給你的東西,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那公公隨手放下籃子,將錦盒遞給上前的汐
兒。
王曇雅眼神掃過錦盒,不知這個時候柳常在冒險給自己送東西是什麼意思,但表面不動聲色向公公笑了笑,從腰間取了銀兩塞過去,“有勞公公了,還望日後公公多多照拂。”
公公笑盈盈地收了銀兩,“蓁貴人不必客氣。”
等到公公關門走了之後,王曇雅示意汐兒先把東西送去廚房,然後自己拿了錦盒回到內室。
打開之後,發現只是一些不怎麼精緻的桂花糕水晶糕。
“小主,柳常在還真是念着您,這時候還託人給您送吃的。”汐兒看着糕點有點感動。
王曇雅暗想不可能那麼簡單,當時她刻意暗示了淳貴人,如果淳貴人懂了,依她的性子恐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照她曾經將自己被簫婕妤所害的事都告訴了柳若惜,說明她與柳若惜是至交好友,如今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她了。
若果淳貴人不懂,柳若惜對自己有所顧忌,現在更是懷疑自己下了毒手,當然不可能給她送什麼糕點。
王曇雅想着不對,便讓珠兒把茶壺托盤空出來,將糕點帶着油紙拿出來放到托盤上,仔細敲打着盒子。
“小主您這是幹什麼呢?”汐兒不理解王曇雅奇怪的行爲,歪着頭看王曇雅的動作。
王曇雅把盒子裡裡外外摩挲了一遍,沒發現類似機關之類的東西,隨即自嘲了一下,宮裡怎麼會有帶機關的盒子呢。
“汐兒,把這些糕點都掰開。”王曇雅先拿了一個隔着油紙掰兩半,然後讓汐兒依樣照做。
汐兒雖然不明白,但看王曇雅嚴肅的樣子只好開始一塊一塊掰開。
“哎?小主您看!”汐兒一怔,忽然發現手中的桂花糕中連着什麼,出聲告訴王曇雅。
王曇雅眼神一亮,伸出兩根手指夾起桂花糕中連着的東西,放在桌上攤平一看,原來是寫着密密麻麻小字的字條。
“這……小主就是要找這個嗎?”汐兒恍然大悟。
“把蠟燭點上。”王曇雅吩咐道,然後細細看起紙條上的字來。
汐兒在一旁候着,就見王曇雅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雙手一合握住紙條嘆了口氣。
“珠兒被簫婕妤送去了慎刑司。”王曇雅咬了咬牙,“好狠的手段,如今就算我能用計自保,怕是也沒證據翻盤了。”
汐兒大驚,“這是怎麼回事,珠兒是犯了什麼規矩嗎?怎麼會被簫婕妤盯上?”
王曇雅將字條遞給汐兒,“你看一遍就明白了,這宮中步步殺機,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這……”汐兒神色複雜的看着紙條,半晌纔回過神來。
“燒掉吧,這上面寫得與我所想已是十分接近,只是我不懂醫理,尚不確定只憑髮簪上那點微量的麝香能否令人落胎。”王曇雅淡淡的對汐兒說道。
“奴婢也這麼想,太醫院開的安胎藥淳貴人每日都按時喝着,況且首飾又不是晝夜都戴。”汐兒嘟嘴怨道,“皇上都不仔細查證,皇后娘娘說要幫小主,可是現在一點要放咱們出去的跡象都沒有。”
“安胎藥?”王曇雅眼珠一轉,汐兒這
一說她纔想起來,“汐兒,你仔細想想,那安胎藥是不是都由珠兒接手熬的?”
汐兒想了想,搖頭,“奴婢不知道慶玉堂具體是如何安排的,但奴婢曾經撞見過珠兒帶着藥包回去慶玉堂。”
王曇雅忽然站起來,蹙眉回憶了一下,然後吩咐汐兒,“取紙筆來。”
汐兒應言去找紙筆,王曇雅又將錦盒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用力將盒子從轉軸處拆開。
“哎呀,小主您傷到手怎麼辦?”汐兒拿了紙筆過來,正好看見王曇雅拆了盒子,急忙上前。
“無妨。”王曇雅沒心情管被錦盒邊緣硌得發疼的手,把信紙撕成窄條,寫了安胎藥三個字,賽進轉軸空心處,然後重新安好錦盒。
“等到明日公公再來,就將這個盒子交給他,讓他帶給柳常在。”王曇雅讓汐兒先小心把盒子拿下去。
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將想到的可能成爲線索的東西告訴柳若惜,能想到把字條藏在吃食中給自己送來,王曇雅相信柳若惜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她該提點的已經提點,剩下如何尋找線索,只能看柳若惜的人。
現在,王曇雅長呼了口氣,笑了笑,盡人事以待天命吧。
柳若惜讓自己廚房的婢女做了補身子的烏雞白鳳湯,親自拎着食盒給淳貴人送去,如今淳貴人身邊少了珠兒,其他婢女也不貼心,身體難免不見好轉。
“姐姐真叫我擔心,現在正好午間,我看姐姐還沒吃飯,就把這湯喝了吧。”柳若惜打開食盒,拿出瓷碗盛和勺子遞給淳貴人。
淳貴人面帶憂愁,只喝了幾口就道飽了,“如今蓁貴人因我蒙受冤屈還未昭雪,我是寢食難安啊。”
柳若惜嘆了口氣,“姐姐這樣也不能改變什麼,我昨日已經將慶玉堂發生的事情和我的猜測寫了字條送去凝箬閣,相信蓁貴人看了之後定會有所考量。”
淳貴人點了點頭,道理她是懂得,可是要她不在意卻是難上加難。
這時,前幾日柳若惜見到的婢女又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手上還沾着水,似乎是正在洗衣服。
“小主,柳常在宮裡頭來人了,說是有東西要給柳常在。”婢女輕聲對淳貴人說。
淳貴人向柳若惜看過去,柳若惜點了點頭。
“快讓人進來。”
“妹妹宮裡可是有事?”淳貴人問道。
柳若惜笑着搖頭,神色間放鬆了許多,“我整日清閒的很,哪來的事,想必是我晝夜期盼的東西送過來了。”
淳貴人有點好奇,“什麼東西?”
“一個盒子。”柳若惜又給淳貴人盛了半碗雞湯,“這是好消息,姐姐先安下心來吧。”
柳若惜宮中的婢女果然是捧着一個盒子過來的,進了正廳給柳常在和淳貴人行了個禮,“小主,您吩咐我一旦有公公送來錦盒,就立刻拿給您,方纔有內務府的公公過來送了這個,不知道是不是?”
“沒錯,你先回去吧,不要對旁人說起。”柳若惜接過盒子,屏退了婢女。
“這盒子有什麼玄機?”淳貴人打量着,問柳若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