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死呢?”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蒙盟差點兒被老小氣死,他狠狠地吐出了嘴裡的毒素,老小看着蒙盟就是奔着他吐過來,嚇得跳着腳跑遠了。
“怕什麼呢,老小哥,翼龍毒素只有接觸到傷口才會起效的。”莊琪連忙拿了一包粉末狀的解毒劑走了過來,據藥店老闆說,這種植物性的藥粉最好是一半內服,一半外敷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跟他們在主位面用的魔法制解毒藥水用法大不相同。不過莊琪看到蒙盟的傷處先是嚇了一跳,說:“蒙子哥,你的嘴裡腫得就跟含了一個紫茄子一樣,怎麼會傷得這麼厲害啊?”
蒙盟嘴已經腫得說不出話來了,隨着中毒症狀越來越重,眼看着就要一命嗚呼了,如果再不管的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抗過去。
莊琪連忙扒開他的嘴,把解毒劑倒進他嘴裡,用水灌服了,又外敷了一些,很快就把傷患處理好了,這時候她看向正用短弓快速攢射的羅斌,被緩過勁兒來的翼龍再次俯衝撲擊,雖然躲過了一隻爪子,但另一爪卻在他肩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她馬上拿着金創藥和繃帶就衝了上去。
沒想到羅斌一把推開了她,說:“先別管我,拿起武器,準備戰鬥啊。”
莊琪雖然抽出了長劍,但頗爲委屈地說:“可我打不着啊。”
羅斌趁翼龍調整身形準備再次俯衝的當兒,再次射出了兩箭,這才說:“守在我跟前,它再次撲下來的時候就可以打了。”
剛纔徒勞地用投石器投出一塊石頭的老小聞聲馬上再次丟掉武器,抄起身邊的棍子先一步守到了羅斌身邊,他剛做好近戰的準備,就聽到“轟”地一聲巨響,夢夕的火槍先打了出去。夢夕吸取第一次的經驗,沒敢再次支在肩膀上進行射擊,而是像炮杖一樣堅在地上,自己像扶着迫擊炮一樣扶在下面調整角度,但槍頭跳得仍比較厲害,她本來射向翼龍肚子上的一槍,斜到了它的翅膀上,鐵砂全部鑲進了那邊的肉翼裡,但就算是那薄薄的一層肉膜,憑火槍的攻擊力竟然也沒有幾粒鐵砂能穿透的,這讓夢夕頗爲沮喪。但她這一槍也不全是徒勞無功,翼龍因爲一邊翅膀吃痛,不自然地扇動了幾下,另一邊卻沒有適時地做出平衡動作,竟然如墜落的風箏一樣繞着羅斌他們的頭頂轉了幾圈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
老小看到有機可乘,馬上就舉着木棍想痛打落水狗,不想被羅斌攔住了,“既然有時間了,大家先撤回山谷再說吧,我們的肉盾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撤退?”老小頗爲失望地說:“你剛纔不是說要擺好陣型準備戰鬥嗎?”
羅斌先架起蒙盟一側的臂膀,然後看着老小說:“剛纔那樣戰鬥是迫不得已,現在既然可以騰出手把重傷的蒙子拖走,我們就不用孤注一擲了。”
老小不好說什麼,只好抓起蒙盟的另一邊臂膀,和羅斌一起拖着蒙盟向他們來時的山谷那邊退了回去。
掉在地上的翼龍行動速度相對就遲緩多了,儘管羅斌他們還拖着一個人,但它像只鴨子一樣撲楞着雙翅,儘管搖搖晃晃地路得很努力,卻沒有辦法把追擊的距離進一步縮短,這顯然再次激怒了它,在羅斌他們的身形逐漸消失在那條山谷中後,仍憤怒地低吼着追了上去,結果也一頭撞了進去。
爲什麼要說“撞”呢,想想那條山谷吧,狹窄得就算是中體型的人類走進去還感到壓抑呢,就別說超大體型的翼龍了,這時它一頭撞進去不要緊,但想要繼續前進卻是不可能的,身形整好被卡在山谷中進退不得。
莊琪在最前面開路,端着火槍的夢夕擔當後衛,她第一個看到了翼龍狼狽的樣子,連忙叫住前面的羅斌等人,一臉興奮地說:“我們快回頭,翼龍好像被卡住了。”
老小扭頭一看,果然如同她說的那樣,急忙扔掉手中攙扶的蒙盟,抓起手中的木棍說:“哈哈,這傢伙不能動了啊,看看我怎麼發威吧。”差點兒被扔到地上的蒙盟直翻白眼兒,如果不是中毒太深又被重重地摔了一把沒絲毫力氣了,這時肯定會把老小掐死的。
羅斌剛想攔阻老小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老小繞過夢夕,馬上就向已經無法閃避的翼龍發起了衝鋒。翼龍的身子雖然不能動,但脖子的伸縮總沒有問題,張開它那張巨大的尖尖鷹嘴,在老小打中它的同時一口咬中了老小的手臂,只聽得“卡嚓”一聲響,然後老小急退兩步,捂着自己的手臂大叫起來,看起來應該是骨折了。
後面見機的夢夕連忙又把老小向後拉開了兩步,只見翼龍那條蠍尾一樣帶毒的長長尾巴剛纔在老小剛纔停身的地方停了下來,想再向前挪幾尺的距離,卻是不可能了。
“用遠程武器打。”羅斌看到老小吃了虧,連忙對其他人說。
羅斌趁着翼龍向外掙扎的當兒,使用短弓快速射出了手中的羽箭,夢夕丟掉裝填太慢的火槍,拿出十字弓射了起來。
“老小哥,你的投石索呢?”莊琪的力量值比較高,所以不想用十字弓這種遠程武器。
老小待莊琪給他包紮好後,看了外面一眼說:“剛纔丟了,沒來得及撿呢。”
羅斌趁空對他們說:“沒有投石索就直接用石彈砸吧,
翼龍幾乎被接連打過來的箭矢石彈打暈了,但被夾在山谷裂隙中的翼龍一陣仰天嘶鳴,潛力一下子激發了出來,在雙足連蹬之下,拼着被邊緣那粗糙的岩石磨破堅韌的龍皮,最後竟然退了出去。
羅斌等人毫不畏懼地前進了幾步,繼續對翼龍進行攻擊,但翼龍卻只能在這個小山谷外焦急地左右徘徊,時不時地把腦袋伸進去怒吼一聲,卻對躲在裡面的羅斌等人毫無辦法。
翼龍的腦子雖然笨,但在快要死掉的時候卻還是知道要逃跑的,結果剛轉過身子,還沒跑上幾步,先被羅斌換上十字弓射出狙擊之箭,射得身體一個趔趄,然後被大無畏地衝出去的莊琪以及受了傷的老小一個衝鋒把翼龍擊倒了。
在羅斌剝掉翼龍皮後,莊琪纔過來給他包紮傷口,邊包紮還邊說着,“本來我都不想管你了。”
“怎麼了?”羅斌不解地問。
莊琪噘着小嘴說:“剛纔說話對人家那麼兇。”
羅斌笑了起來,“看你的小嘴兒都能掛抽瓶了,剛纔是我不對,現在向你道歉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莊琪一臉的幸福。
夢夕黯然地避開了他們兩個的對話,她本來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自己安靜一會兒,但順着小山谷還沒走兩步一低頭就看到腳下正有一雙眼睛在關切地看着她,她伸腳就向還躺在地上的蒙盟踢了兩腳,說:“既然傷好了,就起來吧,找個玻璃瓶把翼龍毒收集一下。”
“爲什麼又是讓我擺弄這些毒藥?”蒙盟一邊起身一邊故作不高興地說。
“誰讓你身體最壯呢?別人可是都有可能被毒藥秒殺的。”翼龍毒是造成體質傷害的,體質降到0,人物就鐵定死掉了。
蒙盟憤憤不平地站了起來,拿出了一瓶現在已經不起作用的治療藥劑,把瓶子倒空,他突然停頓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然後故作神秘地對夢夕招了招手,好像有什麼話要悄悄地對她說。
等一臉疑惑的夢夕把耳朵湊過來的時候,他突然一臉邪惡地說了一句話,然後馬上就跑,本來還在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夢夕馬上反應了過來,提着法師袍那如同長裙一樣長長的下襬向蒙盟追了過去,本來一向給人沉靜樣子的夢夕這樣氣急敗壞就夠讓人吃驚了,沒想到嘴裡竟然還叫着,“姓蒙的,有種你不要跑!”
原來蒙盟說的那一句話是“竟然是粉紅色的……”。
不管怎樣,夢夕的心情就沒有剛纔那麼糟糕了。
這次他們休息的時間就比較長了些,等大家都恢復得差不多了,羅斌說:“既然這裡出沒的是雙足飛龍,這種沒腦子的傢伙應該沒有收集的愛好,我們現在去下一個被老艾倫標註的地點看看吧。”
夢夕說:“既然來了,說什麼也要去它的巢穴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呢。”
“我們現在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慢慢找它的巢穴。”羅斌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他們到達這個位面的第三天已經快結束了,他們總共的時間也不過才半個月而已。
夢夕指着對面的山崖說:“不用我們特意去找,剛纔蒙子已經看到這隻翼龍出現的位置了,我們只要去那裡看看就可以了。”
那片山崖並不怎麼陡峭,再加之水流的侵蝕,在他們有專門工具的幫助下,很快就爬了上去。
他們剛開始還擔心這裡還有其他成年翼龍呢,所以在靠近巢穴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等他們進了那個可以擋寒遮陽的山洞時才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真的發現了一隻翼龍,但那也只是一隻翼龍的幼崽,對他們構不成什麼威脅的。
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這個巢穴中竟然散發出一陣陣死屍一樣的惡臭,這幾乎把兩個女生薰得吐出來,剛纔她們沒注意這股味道的時候卻沒有這麼大反應。
夢夕先走了出去,邊走邊說着那三個男生,“到底是學醫學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個……”蒙盟無辜地說:“我們見到的屍體可是福爾馬林泡過的,這種味道也沒有聞到過啊。”
羅斌忍受着這股氣味,在巢穴裡來回翻找着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被翼龍吞吃的野獸多一些,但偶爾也能找到幾個阿西莫或泰夫林的頭骨,就是找不到他們遺留下來的裝備。
無所事事的老小提着棍子起到了那隻幼年翼龍的跟前,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綁着的繃帶,不由得惡向膽邊生,揮舞着手中的木棍就要把那隻看來出殼還沒多久的翼龍幹掉。
“不要啊,老小哥。”正準備和夢夕一樣退出去的莊琪看到老小連一隻小翼龍都不放過,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老小看着莊琪已經皺着鼻子走了過來,只好放下了棍子,說:“就算我們不殺它,它這麼小自己也活不下去啊。”說完還踢了小傢伙一腳。
莊琪看着小翼龍軟嘟嘟的,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不由得埋怨着老小說:“你怎麼能對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下手呢?再說了,斌斌哥有貓頭鷹,曉?姐有隻黑貓,我也可以養只小龍做寵物啊,怎麼能放任它餓死不管呢?”莊琪說着就想把小翼龍抱起來,但她萬萬沒想到翼龍這種攻擊性極強的物種從小時候就知道戰鬥了,莊琪的手剛觸摸到小翼龍的身體,小翼龍那鋒利的尾刺迅速甩過來,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地叮了一下。
“啊!”莊琪一聲尖叫,然後捂着疼痛的手彎下了腰蹲在地上,那股巨痛都要讓她哭起來了。老小沒想到這麼小的傢伙竟然都學會了傷人,手中的木棍不由分說地把小翼龍敲得粉碎,他後悔地看着疼痛的莊琪說:“你沒事吧。”
“上些藥就好了,我沒事。”莊琪忍着痛想對老小笑一下,但因爲疼痛而抽搐的臉部肌肉及滿臉的淚水使她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淚眼婆娑的她最後還不忘埋怨了老小一句,“剛纔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把它打死做什麼。”
最後羅斌翻遍了翼龍的巢穴,雖然沒有翻出什麼裝備出來,但金幣銀幣倒是弄了好幾百枚,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又掏了好幾個翼龍巢穴,有一次他們憑藉狹窄的地型優勢竟然一次就幹掉了兩隻翼龍,除了所獲不匪的戰利品之外,羅斌也在這些天裡升到了6級,除了莊琪升到了4級外,其他人也都5級了。
他們在這一天早上起來後,又開始研究起那張老艾倫的地圖,準備確定今天的攻擊目標。
這種謀劃的事情一向都是羅斌和夢夕的工作,其他人則收拾帳篷、準備早餐以及準備對付翼龍的工具――這些天他們還沒有碰到過除翼龍外的其它龍類,似乎這附近方圓的山脈就是一個翼龍聚居的村落。
羅斌對拿着鵝毛筆的羽管正在不停地計算着各個地點距離的夢夕說:“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我們這幾天找的幾個有翼龍的地點,附近全都有溫泉、火山或者地熱的。”
夢夕隨口說:“翼龍本來就比較喜歡暖和一些的環境。”
羅斌彷彿想印證什麼似地又看了一眼地圖,然後說:“你看地圖上比較暖和地方好像不少哦。”
“不是你說的,這裡的地殼活動比較頻繁,所以纔出現這樣的情況嗎?”夢夕回答的時候頭都沒有擡起來。
“我不是想探討自然知識的。”羅斌指着地圖上的標記說:“你看幾乎所有標註發現過龍的地點都位於這樣暖和環境的附近,我幾乎可以斷定這些地方都是這些沒有收集癖好的大蜥蜴居住的地方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可不是找它們。我想我們爲了縮小探索的範圍,完全可以避開類似的環境,直接找那些把家安在冰天雪地裡的龍――極有可能是白龍的地點。”
“對哦。”夢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終於擡起頭來,繼續補充着羅斌的意見,“龍都是很孤傲的,而且有很強的地盤觀念,應該不會跟低等的翼龍雜居在這一片山脈,我們可以直接找一個離羣索居的地點,說不定一下子就能找到目標呢。”
培根大祭司占卜的陰影雖然從羅斌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還是竭力排除了那件事對他的影響,他儘量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地圖上,果然就讓他找到了一處這樣的地點。他把手指敲在了這座山脈的最高峰上,然後對夢夕說:“應該就是這裡了,很早以前就有人在這裡的半山腰上發現過龍的蹤跡,這附近還曾被聖羅伊村劃爲禁地呢,說是有神靈出現過,被村裡的上屆主教稱之爲聖峰,據說那個主教就是在不久前去了這座山峰,然後一直就沒有再回來,才由現在的卡瓦多主教接位呢。”
夢夕看向了地圖上的那座山峰,從那捱得極近如同心圓一樣的等高線可以看出這座山峰的嚇人高度,周圍的山峰根本就沒有能夠企及的,能生活在這樣環境的龍絕對有睥睨整座山脈的氣勢,儘管知道不太可能,她還是幽幽說道:“希望迎接我們的龍不要超過50歲吧。”